契约99天:总裁的前妻(小安雅)最新章节 全文阅读-陌上阅读
摘要:与世子冷战3天,他和青梅成婚,3年后他问我为何不爱,我_夫君在等我未婚夫假死十年带外室子进门,我携嫁妆:已嫁你二叔,来婆家过中秋中秋的雨,总带着一股凉进骨子里的执拗。雨丝斜斜地织成一张灰色的网,罩住了傅家老宅的庭院。我坐在紫檀木长案后,手里摩挲着一枚羊脂玉坠。玉坠的成色极好,温润细腻,在昏黄的灯光下…与世子冷战3天,他和青梅成婚,3年后他问我为何不爱,我_夫君在等我
未婚夫假死十年带外室子进门,我携嫁妆:已嫁你二叔,来婆家过中秋
中秋的雨,总带着一股凉进骨子里的执拗。
雨丝斜斜地织成一张灰色的网,罩住了傅家老宅的庭院。
我坐在紫檀木长案后,手里摩挲着一枚羊脂玉坠。
玉坠的成色极好,温润细腻,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是傅辰十年前送我的。
他说,这是传家宝,要亲手为未来的傅家主母戴上。
后来,他死了。
死于一场连车带人坠入江中的意外,尸骨无存。
我成了傅家没过门的寡妇。
傅家没有亏待我,或者说,不敢亏待我。
我带着盛家的半数家产作为嫁妆,这笔巨额财富早已与傅氏集团的命脉紧紧捆绑。
傅辰的二叔,傅慎,成了我名义上的丈夫。
这是一场权衡利弊的结合,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他需要我背后的盛家稳固他在集团的地位,我需要傅家这棵大树,庇护我在商场上厮杀后疲惫的灵魂。
我们相敬如宾,是合作伙伴,是家人,唯独不是爱人。
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时针沉重地指向七点。
傅老太太捻着佛珠,叹了口气:“这雨一下,路上又该堵了,阿辰他爸妈也不知什么时候到。”
我嗯了一声,将玉坠收进丝绒盒里。
这枚玉坠,像是我与过去十年的一份和解书。
傅辰,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尖锐,急促,划破了满室的静谧。
佣人撑着伞去开门,很快,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
我抬眼望去,透过沾着水汽的玻璃窗,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身形比记忆中更清瘦,眉眼却一分未变。
十年风霜,只是让他看起来多添了几分沧桑,眼神里却依旧有那种我熟悉的,不驯的火焰。
是傅辰。
他没死。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没有狂跳,只有一种沉闷的、坠落般的疼痛。
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七八岁大的男孩。
那男孩的眉眼,像极了傅辰小时候的照片。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他们穿过雨幕,走进这栋本该只有他牌位的房子。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傅老太太手里的佛珠“啪”地一声断了,滚落一地。
傅辰的母亲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死死捂住嘴,眼泪奔涌而出。
傅辰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试探,还有一丝理所当然的熟稔。
仿佛我们之间,不过是隔了一场短暂的差旅。
“阿莞,”他开口,声音沙哑,“我回来了。”
我没有动。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出荒诞的舞台剧。
我甚至有闲心去观察他身旁那个女人。
她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干净,眼神里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依赖,紧紧挽着傅辰的手臂,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就是他十年“死亡”的真相。
不是意外,是预谋。
不是天人永隔,是金屋藏娇。
傅辰的父亲,我的前公公,傅家老大,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一巴掌甩在傅辰脸上。
“你这个!你还知道回来!”
巴掌声清脆响亮。
那个叫小安的女人惊呼一声,把孩子护在怀里。
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一场迟到了十年的家庭伦理剧,终于在中秋夜,拉开了序幕。
我端起手边的茶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熨帖着我冰冷的四肢。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一个观众。
一个最重要的,手握最终裁决权的观众。
傅辰被他父亲打得偏过头,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他没有还手,只是沉默地承受着。
“爸,妈,对不起。”他哑声说。
然后,他再次看向我,目光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恳切。
“阿莞,我知道你恨我,你怨我。你打我骂我都行,但请你听我解释。”
我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在这片混乱中,这声音异常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包括刚刚从楼上书房走下来的傅慎。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居家服,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楼下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他走到我身旁,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我的肩上。
这是一个无声的宣告。
宣告我的归属。
我抬眼,迎上傅辰的视线,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解释?”
“十年前,我欠了很大一笔赌债,被人追杀,不得已才用了假死的法子脱身。”傅辰急切地说,“我不敢联系你们,怕连累家人。”
“在外面这些年,我遇到了小安,她陪我吃了很多苦,还为我生了念安。”
他指了指那个女人和孩子。
“现在,我把债都还清了,也赚了点钱,我觉得是时候回来了。爸,妈,阿莞,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把一切归结于“迫不得已”。
多么轻飘飘的四个字。
足以抹杀我十年的等待,十年的煎熬,十年活死人般的婚姻。
我笑了笑。
“所以,这位是?”我看向那个叫小安的女人。
女人瑟缩了一下,往傅辰身后躲了躲,小声说:“我叫安雅。”
“安雅小姐。”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怀里的,是你的儿子?”
“是……是我们的儿子,傅念安。”安雅的声音更低了。
傅念安。
念安。
真是个好名字。
我看向傅辰:“你给他取的名字?”
傅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
“十年里,你一边思念着我们,一边和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我陈述着一个事实,语气里没有半分波澜。
傅辰的脸白了白:“阿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
“你对我怎样,已经不重要了。”我打断他。
我站起身,傅慎的手依旧搭在我的肩上,给了我一股沉稳的力量。
我绕过长案,一步步走向他们。
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傅辰的心上。
我走到他面前,距离不过半米。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和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傅辰,”我叫他的名字,清晰而冷静,“十年前,你被宣告死亡的那一刻,我与你的婚约,便已自动解除。”
“法律上,你是一个死人。”
“情感上,你是一个骗子。”
“道德上,你是一个背叛者。”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我用了十年时间,去埋葬一个叫傅辰的人。现在,你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是想告诉我,我的这十年,像个笑话吗?”
傅辰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安雅拉了拉他的衣袖,鼓起勇气看着我:“盛小姐,阿辰他……他心里一直有你的。他房间里,还留着你的照片。”
“是吗?”我看向她,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安雅小姐,你今年多大?”
“二十八。”
“十年前,你十八岁。”我说,“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跟着一个‘死人’,无名无分地生下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安雅的眼圈红了:“为了他,我不觉得苦。”
“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我微微颔首,“那么,你今天跟着他来到这里,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我……”安雅被我问住了,求助般地看向傅辰。
傅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阿莞,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不能再辜负小安和孩子了。我想……我想娶她,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
他说得那么坦然,仿佛这是一种恩赐。
“所以,你是回来,请求我们成全的?”我问。
“是。”傅辰点头,“我知道,你为我守了十年,这对你不公平。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我都给你。”
“补偿?”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
“傅辰,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东西,是能给得起我的?”
我的目光扫过他身上那件看起来价格不菲但略显褶皱的风衣。
“你所谓的‘还清了债’,‘赚了点钱’,在你看来,足以买断我十年的青春,和我所承受的一切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傅辰急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是觉得我盛莞离开男人就活不了,还是觉得傅家的门,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一直沉默的傅慎,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沉,像大提琴的低音。
“大哥。”他称呼傅辰,用的是过去的关系。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傅慎的话,比我的一百句质问都更有分量。
傅辰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他看向傅慎,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被背叛的愤怒。
“二弟,你……”
“十年前,你‘死’后,盛莞的嫁妆全部投入傅氏集团,帮助公司度过了最大的危机。”傅慎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在陈述事实。
“三年前,为了整合盛家和傅家的资源,也为了给阿莞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与阿莞登记结婚。”
“现在,她是我的妻子,傅家的二少奶奶,傅氏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之一。”
“而你,”傅慎的目光冷了下来,“一个法律意义上的死人,一个失踪十年,带着外室和私生子突然出现的……傅家长子。”
“你觉得,这个家,还有你的位置吗?”
傅慎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傅辰那点可怜的、自以为是的幻想。
他以为他回来,一切还可以回到原点。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在原地等他的盛莞。
他以为这个家,永远会为他留一扇门。
他错了。
时间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它足以改变一切。
傅辰踉跄着后退一步,被安雅扶住。
他看着我,又看看傅慎,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为什么不可能?”我反问,“傅辰,你凭什么觉得,全世界都该为你停在原地?”
“你选择抛弃一切,躲起来过你的安生日子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嫁给傅慎,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我们需要彼此。这桩婚姻,是一份合同,一份保障我们共同利益的合同。”
“而你,”我指着他,“是那个单方面撕毁合同,并且已经违约十年的人。”
“你现在回来,不是来求得原谅,而是来承担违约责任的。”
我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傅家的长辈。
他们或许能理解爱恨情仇,但他们很难理解我这种“合同论”。
在他们眼里,婚姻是责任,是感情,是传宗接代。
在我眼里,它首先是一份契约。
忠诚,是契约里最重要的条款。
傅辰显然也被我的理论镇住了。
他张了张嘴,辩解道:“我们那时候……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
“订婚也是一种契约。”我冷冷地说,“你违背了诺言,造成了事实上的欺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出局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我转身,对傅慎说:“让法务部准备一下,处理一下傅辰先生的身份恢复问题。”
“另外,他既然回来了,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我看向傅辰的父母:“爸,妈。这些年,傅氏集团每年都会划拨一笔抚恤金到专项基金,用于‘傅辰遗孀’,也就是我的生活保障。这笔钱,我分文未动。”
“现在傅辰回来了,这笔钱的性质,就需要重新定义了。”
“是欺诈所得,还是非法侵占,我想,法务会给我们一个专业的解释。”
傅辰的父亲脸色铁青,母亲已经摇摇欲坠。
“阿莞,你这是什么意思?”傅辰的母亲颤声问,“阿辰是你的……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要把他送进监狱吗?”
“伯母,”我纠正她的称呼,“我现在应该叫您大嫂。”
“我没有要送他进监狱。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所有事情,都必须在规则和法律的框架内解决。”
“他失踪十年,对傅家,对盛家,对傅氏集团造成的损失,需要一个量化的评估。”
“他带回来的这位安雅小姐和傅念安小朋友,他们的身份,也需要一个合法的认定。”
“我不是在为难谁。我是在解决问题。”
我看着傅辰,一字一句地说:“你想要认祖归宗,可以。你想要给你的妻儿一个名分,也可以。”
“但这一切,都有代价。”
“傅辰,你准备好支付这个代价了吗?”
那个夜晚,很漫长。
傅辰和他的“家人”,被暂时安置在老宅的客房里。
傅家的长辈们,进行了一场闭门会议。
我没有参与。
我和傅慎回到了我们的院子。
老宅很大,分为几个独立的院落,我们住在东苑,清净,独立。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
傅慎为我煮了一壶热茶,白瓷杯里,茶汤色泽清亮。
“吓到你了?”他问。
我摇摇头,接过茶杯,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只是觉得,像看了一场烂俗的电影。”
“他变了很多。”傅慎说。
“不,”我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他一点都没变。”
“十年前,他就是这样。自私,冲动,永远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为了逃避责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十年后,他依然如此。他以为一句‘对不起’和‘迫不得已’,就能让所有人都为他的错误买单。”
傅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当年的事,很复杂。不仅仅是赌债。”
我抬眼看他。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的蛋糕,对方想让他消失。假死,或许真的是当时唯一的选择。”傅慎解释道。
“所以,你是想为他开脱?”我问。
“不。”傅慎摇头,“我只是在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实。无论原因是什么,他选择了欺骗和逃避,这是他的污点,谁也洗不掉。”
他顿了顿,看着我:“阿莞,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哪怕会动摇傅家的根本?”
“傅家的根本,是你,是我,是我们共同持有的股份,和我们能为集团创造的未来。”傅-慎的眼神很坚定,“不是一个失踪十年,信用破产的所谓‘长子’。”
我看着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三年来,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各自睡在不同的房间。
我们一起出席各种商业活动,是外人眼中最默契的伙伴。
我们会在家庭聚餐上,为对方夹菜。
他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让厨房准备红糖姜茶。
我会在他开会晚归时,给他留一盏门厅的灯。
我们之间,没有炽热的爱情,却有一种比爱情更坚固的东西。
那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相互尊重和长久陪伴之上的,一种近乎亲情的默契。
“傅慎,”我轻声说,“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他回答,简单,却有力。
那个晚上,我睡得并不安稳。
我梦到了十年前。
梦到傅辰在赛车场上,意气风发地对我说:“阿莞,等我赢了这场,我们就结婚。”
梦到噩耗传来时,我整个人都懵了,世界一片灰白。
梦到傅慎穿着一身黑衣,递给我一份死亡证明,冷静地说:“节哀。”
梦境的最后,是傅辰和安雅,抱着孩子,笑着对我说:“盛莞,谢谢你替我们守了十年家业。”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天还没亮,窗外依旧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起身,走到窗边,看到主楼的书房,还亮着灯。
是傅慎。
他一夜没睡。
第二天,家庭会议如期召开。
傅家的核心成员都到齐了。
傅辰,安雅,还有那个孩子,也坐在了旁边的偏厅,像是在等待审判。
我坐在傅慎身边,面前放着一份法务团队连夜赶出来的文件。
“关于傅辰先生的回归,以及后续一系列问题的处理方案,我和傅慎商量了一下,拟定了几个原则。”
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第一,身份问题。傅辰先生可以恢复身份,但必须登报声明,解释十年失踪的原因。至于原因,就用他自己说的‘躲债’好了,简单明了。”
“第二,财产问题。傅辰先生名下已无任何傅氏集团股份。当年他‘身故’后,他的继承权已由其父母继承,后又转入集团统一管理。这一点,有据可查,无可争议。”
“第三,居住问题。老宅是傅家本家,傅辰先生可以偶尔回来探望长辈,但不适合长期居住。我和傅慎会为他在外面购置一套房产,作为他回归的安家费。”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关于安雅女士和傅念安先生的身份。”
我看向偏厅的方向。
“傅家,可以承认傅念安的血缘,他可以被记入族谱。但安雅女士,傅家不会承认她‘长媳’的身份。傅辰先生的婚姻状况,是他个人的私事,与傅家无关。”
“也就是说,傅家可以认孙子,但不会认这个儿媳。”
我的方案,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几乎堵死了所有可能引发后续纠纷的漏洞。
既给了傅辰回归的台阶,又明确了他的位置和权利边界。
既承认了孩子的血脉,又将那个女人排除在傅家核心圈之外。
这是一个最大程度保全傅家颜面和利益的方案。
傅老爷子听完,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就按阿莞说的办。”
傅辰的父母虽然心疼儿子,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他们看向傅辰,眼神里带着询问。
傅辰的脸色很难看。
他想要的,绝不仅仅是这些。
他想要的是,以一种“王者归来”的姿态,重新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包括傅家的继承权,包括我。
但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看着我:“阿莞,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这不是绝情,傅辰,我这是在帮你体面。”我说。
“你所谓的体面,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外人,一个需要被施舍的乞丐?”他自嘲地笑了。
“不然呢?”我反问,“你还想怎样?让我和傅慎离婚,把傅家主母的位置让出来,然后带着我的嫁妆,恭恭敬敬地迎接你和你的真爱登堂入室吗?”
“傅辰,别太看得起自己,也别太小看了我盛莞。”
“我不是十年前那个会被你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团团转的小姑娘了。”
“这十年,你逍遥快活的时候,我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我经历过的风浪,比你见过的都多。”
“你跟我谈感情,我已经觉得可笑了。你现在还想跟我谈条件,你不觉得更可笑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彻底割断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他看着我,眼神从不甘,到愤怒,最后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安雅走了过来,拉住他的手,怯生生地对我说:“盛董,我们……我们接受您的安排。”
她比傅辰更懂得审时度势。
她知道,对现在的她们来说,能得到傅家的承认和一套房子,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再闹下去,可能连这些都保不住。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像一场闹剧,匆匆开场,又被强行落下帷幕。
中秋节的家宴,最终还是开了。
餐桌上,多了一大一小两个不速之客。
气氛很诡异。
傅辰埋头吃饭,一言不发。
安雅小心翼翼地给儿子夹菜,不敢抬头。
傅家的长辈们,也是食不知味。
只有我和傅慎,像平常一样,平静地用餐,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饭后,我一个人去了院子里的凉亭。
雨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清冷的光辉洒满庭院。
桂花的香气,在湿润的空气里弥漫。
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傅慎。
他递给我一件披肩:“夜里凉。”
我接过来,披在身上。
“都处理好了。”他说,“房子已经看好,在城西的一个新楼盘,明天就能办手续。”
“嗯。”
“公司的公告,法务也在拟了。尽量淡化处理,不会对股价造成影响。”
“辛苦你了。”
我们并肩站着,看着天上的月亮。
“阿莞,”他突然开口,“你后悔吗?”
我愣了一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后悔嫁给你?”
“后悔……没有等他。”
我沉默了。
良久,我笑了笑:“傅慎,你知道婚姻对我来说,像什么吗?”
他看着我,等我继续说。
“像一间黑屋子里的灯泡。爱人,是那个能让它发光发亮的人。但如果那个人不在了,或者他自己断了电,那么,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稳定提供电流,让灯泡至少能亮起来的人。”
“这个人,不一定要多么耀眼,但他必须稳定、可靠,能给我光明。”
“你,就是那个提供电流的人。”
“而傅辰,”我顿了顿,“他是那个曾经闪亮过,却自己烧断了灯丝的灯泡。”
傅慎看着我,眼神深邃。
“所以,只是电流?”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没有回答。
有些事,我自己也还没想明白。
我只知道,傅慎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这种安心感,是傅辰从未给过我的。
接下来的几天,傅辰一家很快就搬走了。
傅氏集团发布了一则简短的声明,解释了傅家长子失踪十年的“隐情”,并宣布他将不参与集团任何管理事务。
一场可能引发豪门震荡的风波,被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影响,平息了下去。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我和傅慎,依旧是那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
只是,有些东西,好像在悄悄改变。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
我们一起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会开始跟我聊一些公司之外的话题,比如哪部电影好看,哪家餐厅值得一试。
我也会在他看财经新闻的时候,给他递上一杯他喜欢的普洱。
我们之间的那道无形的墙,似乎在一点点消融。
有一天晚上,他应酬回来,喝了些酒。
我扶他回房,他却拉住我的手,不肯放开。
他的手很烫,眼神里带着一丝醉意和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阿莞,”他低声说,“如果……如果我不是傅慎,你还会嫁给我吗?”
我看着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回答我。”他固执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仿佛藏着一片星空。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十年前,傅辰出事后,是他陪着我处理完所有后事。
想起我被记者围堵时,是他用高大的身躯,为我挡开所有的闪光灯。
想起三年前我们结婚时,他郑重地对我说:“盛莞,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这十年,傅辰缺席了。
但这十年,傅慎一直都在。
我慢慢地,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傅慎,”我说,“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和未来,我身边的人,只会是你。
他愣住了,随即,眼中的醉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喜。
他猛地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我能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声。
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
我们之间,或许不只是合作,不只是亲情。
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在我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悄悄生根发芽。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走向一个温馨美好的结局时。
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没有寄件人信息。
打开来,里面是一只录音笔,和一个U盘。
我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里面传出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
一个,是傅辰。
另一个,我听不出来是谁。
“……事情都办妥了?不会留下手尾吧?”是那个陌生的声音。
“放心,车子和人都处理干净了。从今天起,傅辰这个人,就从世界上消失了。”是傅辰的声音。
“很好。傅慎那边,怎么说?”
“我那个二叔?呵,他巴不得我死呢。我消失了,傅家就是他的天下了。他现在,估计正忙着接收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女人。”
“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怎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我东山再起,傅家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盛莞,也一样。”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不是躲债。
这是一场阴谋。
一场傅辰自导自演的,金蝉脱壳的阴谋。
而傅慎……
他在这场阴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受益者?
还是……同谋?
我颤抖着手,将U盘插入电脑。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点开。
画面很昏暗,像是在一个地下车库。
镜头摇晃不定,显然是偷拍的。
画面里,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傅辰。
另一个,是傅慎。
视频里,傅慎递给傅辰一个信封。
傅辰接过,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了,二叔。以后傅家和阿莞,就拜托你‘照顾’了。”傅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轻佻的得意。
傅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
但对我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以为的避风港,我以为的稳定电流,我以为可以托付后半生的男人……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们叔侄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联手导演了这出长达十年的大戏。
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最愚蠢的观众。
我关掉电脑,拿起那枚被我收起来的羊脂玉坠。
曾经的定情信物,如今看来,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盛莞啊盛莞,你自诩聪明,到头来,却被骗得最惨。
我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
游戏,还没有结束。
既然他们喜欢演戏,那我就陪他们,把这出戏,唱到底。
只是这一次,导演,该换人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律师,帮我查一件事。”
“十年前,傅辰车祸案的所有卷宗,我都要。”
“另外,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和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
天,快亮了。
而这场豪门夜宴,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拿起手机,给傅慎发了一条信息。
“昨晚,谢谢你的坦诚。我也决定,对你坦诚一次。”
“今晚回家吃饭,我有重要的事,要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
发完信息,我删掉了那段录音和视频的所有痕迹。
证据,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需要忍耐,需要布局。
需要像一个最高明的猎人,等待我的猎物,一步步走进我设下的陷阱。
傅慎很快回复了信息。
只有一个字:“好。”
后面,还跟了一个爱心的表情。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爱心,觉得无比刺眼。
晚上,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傅家人喜欢吃的。
傅慎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桌菜,愣了一下。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他笑着走过来,想从身后抱我。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下厨了。”我解下围裙,“人齐了吗?可以开饭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多问。
饭桌上,气氛比中秋那晚还要诡异。
我频频给傅慎夹菜,笑容温婉。
“多吃点,最近为了公司的事,你都瘦了。”
“大嫂,你也多吃点,别客气。”
我热情得,不像平时的我。
傅家的长辈们,都看出了不对劲。
傅慎也察觉到了,他放下筷子,看着我:“阿莞,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笑了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爸,妈,大嫂,二叔。”我环视一圈,“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我决定,把我名下所有盛家的股份,全部无偿转让给傅慎。”
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餐厅里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
傅慎猛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阿莞,你疯了?”
“我没疯。”我看着他,笑得云淡风轻,“我很清醒。”
“这十年,傅家待我不薄。尤其是你,傅慎,你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安稳的生活。”
“我的嫁妆,本就是为了傅家。现在,物归原主,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傅辰的父母,眼神里已经露出了贪婪和狂喜。
那可是盛家的半数家产!
有了这笔股份,傅慎在傅氏集团的地位,将无人可以撼动。
傅家的未来,将一片光明。
只有傅慎,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接受。”他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我故作不解地问,“这是我心甘情愿的。难道,你觉得我别有所图?”
“阿莞,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警告。
“我不想干什么。”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为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我的指尖,冰冷。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我只是想看看,一个男人,在得到了一切之后,还会不会记得,最初的承诺。”
“或者说……”
“我只是想知道,当你们叔侄俩,把唯一的变数,也牢牢掌控在手里之后,下一步,又准备演哪一出戏呢?”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