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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熟透》作者:臣年《熟透》作者:臣年简介:应伽若生了张酷似情场高手的妖艳脸蛋,美得高调招摇又盛气凌人,尤其一双狐狸眼勾魂夺魄,长成这副香艳又花心的祸水模样,看谁都像是在勾引人。谢妄言家世显赫、长相优越出众不说,成绩还断层第一,各种国家级含金量top的奖项拿到手软,还是出了名的低调礼貌,对谁都是一幅光…《熟透》作者:臣年
《熟透》
作者:臣年
简介:
应伽若生了张酷似情场高手的妖艳脸蛋,美得高调招摇又盛气凌人,尤其一双狐狸眼勾魂夺魄,长成这副香艳又花心的祸水模样,看谁都像是在勾引人。
谢妄言家世显赫、长相优越出众不说,成绩还断层第一,各种国家级含金量top的奖项拿到手软,还是出了名的低调礼貌,对谁都是一幅光风霁月的模样,堪称全校师生的白月光,唯独一见应伽若朝别人笑,他便会冷下脸来,次次如此。
百日誓师当天,谢妄言作为年级第一上台演讲,微凉的视线旁若无人地在应伽若身上停留几秒,似是不满。
身边同学好奇地问应伽若:“你和谢妄言有过节?”
应伽若望着演讲台,骄阳之下,谢妄言穿着最普通的高中校服,依旧人群中最耀眼瞩目的存在。
她淡定地回答:“没,跟他不熟。”
后来。
众人眼里光风霁月的少年用占有欲极强的姿势将她困在浴室墙壁:“你跟谁不熟?”
未干的水痕沿着他紧窄且蕴藏绝对侵略性的人鱼线蜿蜒而下,又逐渐被沸腾的空气蒸腾,应伽若视线游移不定:“反正不是你,你身上好热,我都熟透了。”
她跟穿着校服规规矩矩发言的谢妄言不熟,却跟对方私下这幅样子熟得很。
谢妄言在她耳畔嗤笑了声,继而落下散漫懒倦的一句:“我们精力充沛的男高中生,早晨一直是这样的。”
*
全校皆知,一中两位颜值天花板个性天差地别,磁场严重不合,以至于谣言越演越烈,最后还有人传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都得过敏。
然而私下……
应伽若每天都从谢妄言的家里醒来。
——在应伽若的世界里,谢妄言从不妄言。
精彩节选:
「距离高考仅剩天,预祝同学们不负自己,终得所愿。」
蒋心仪一进教室,便见应伽若坐在课桌前,单手托腮,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板上的倒计时。
南城的初春,夹杂着潮气的风挤压着刚抽出新叶的香樟树,嫩芽随风摇曳。
窗外斑驳摇曳的树影穿过玻璃,落在少女明艳精致的侧脸,白净细腻的肌肤晕出旖旎的粉调,连带着极为勾人的狐狸眼竟显出了几分恍惚,像是有什么大事儿想不通。
“小同桌,回神啦。”蒋心仪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腕,“特大新闻!”
应伽若没动,只慢悠悠地眨了下因直视黑板太久而有些酸涩的眼睛,心不在焉地问:“什么?”
少女嗓音一如既往的清软动听,蒋心仪没听出什么不对劲,顺势放下书包在她身边落座:“我刚才在走廊撞见隔壁班校花跟谢妄言表白,她也被拒了。”
“高中三年,谢大校草拒绝的女生都能手拉手绕学校操场三圈了,好难追啊。”
听到话题中心人物是熟悉的名字,应伽若终于歪头看她一眼,第一反应是:这算什么特大新闻。
她记得蒋心仪还打算考新闻传播学以后当记者呢,就这内容敏感度和夸张技巧,未来大概率是狗仔预备役。
“正常。”
就在这时,前桌周染转过身插话,并爆出本日金句,“可那是谢妄言呀,谁都想得到他,谁都得不到他。”
全校女生大概没有不关注谢妄言的,毕竟他优秀的太超过了。
明瑞一中是全国公认的顶尖学府,以竞赛优势以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一本录取率著称,能成功考进来的学生,已经半只脚踏进清北大门。
而在这所卧虎藏龙的学校,谢妄言的高中三年堪称碾压式的传奇,各种国家级省级竞赛奖项拿到手软,以至于校长办公室特意腾出一整面墙的展示柜,里面摆满了写着“谢妄言”名字的奖杯奖牌。
即便如此,他的成绩还能保持断层第一,履历之耀眼夺目,令人望尘莫及。
OK,成绩好也就罢了,顶多夸一句天才学霸。
然而谢妄言的长相更是逆天级的出众,五官优越,个高腿长,加上没有瑕疵的冷白皮,吸引了一大波女生前赴后继地表白追求。
毕竟,在少女情窦初开又压迫重重的高中时代,遇上谢妄言这样天生的发光体,谁又能不被光芒吸引。
只是……
距离毕业仅剩一百天,这位哥的初恋依旧健在。
蒋心仪捏着下巴认真分析:“感觉谢妄言看所有女生都跟看路边挡路的石头墩子似的,他不会是传说中的性冷淡吧?”
“不可能,谢妄言虽然那种冷感的长相,但他手指又长又直,尤其写字的时候筋骨突出,天呐,性感死了好吗!我跟你们讲,越是这种看起来的禁欲系……”
周染用力拍了下桌子,一字一句强调,“sexualdesire越强。”
桌面震动,应伽若眼皮子轻跳了下——
怎么又震了?
等等,不会是谢妄言的消息吧?
几秒后,她慢悠悠地从桌洞里摸出手机。
蒋心仪叹了口气,暗戳戳地说:“人不可能这么十全十美吧?到底谁能去验证一下啊?”
周染摊手:“反正咱们学校女生都没戏了,毕竟连我校清纯校花都铩羽而归,哎,我堂堂明瑞一中,美女无数,竟无人可用。”
蒋心仪下意识瞥向自始至终没插话的自家小同桌。
应伽若打开微信页面,卷翘的睫毛垂落间,撒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不知道对方发了什么,惹得她微微蹙眉……
靠,连蹙眉都漂亮的没边儿!
不过她们压根没想过应伽若,虽然应伽若生了张心机美人脸,却一心卷学习。
应伽若没理会蒋心仪古古怪怪的眼神,表情略有些沉重地看着聊天页面——
x:【你早晨跑那么快干嘛,校牌不要了?】
应伽若又听见蒋心仪和周染继续聊谢妄言的手,她轻抿了下唇,不受控地回忆起今早去谢妄言家里撞见的“特大”事故。
应伽若和谢妄言是平平无奇的青梅竹马关系。
两家就住在隔壁,同一个巷子的大院里,应伽若晚自习回家路过谢家时,经常会拐去吃个宵夜。
昨晚应伽若把校牌随手落谢妄言房间里了,今天一早去拿,她知道谢妄言这个时间点雷打不动地在外面跑步。
明白……这叫做校草的自我修养和身材管理。
应伽若腹诽着,习惯性地推门进去,岂料一抬眼就是他存在感极强的身影。
他今天居然没锻炼?
谢妄言肩膀上披着和她身上同款的明瑞一中春季校服衬衣,从应伽若的角度能隐约看到他紧窄的腰腹,薄肌轮廓线明晰干净,勾描出少年蓬勃的生命力。
应伽若刚问她的校牌呢,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陡然一惊,到嘴的话也在顷刻间哽在齿间。
他居然……
谢妄言低垂着眼睛,眉骨下压时锋芒内收,此刻像没睡醒,神情有点烦躁,漆黑凌乱的碎发衬得少年透着股子薄情的厌世感。
偏他本人又野又欲。
听到开门声,谢妄言冷静地掀睫,看向站在门口呆愣住的少女,语调寡淡地问她:“好看?”
“需要我给你拿个放大镜看吗?”
???
好看个鬼。
这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该看的吗?!
应伽若终于反应过来,迅速闭眼、往后倒退两步,“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掉头就往学校跑。
生怕真被谢妄言塞个放大镜到手里。
毕竟这位哥向来说到做到。
直到应伽若早早抵达教室,满脑子还乱七八糟,一边懊恼自己的反应太大,在谢妄言面前丢人。
自己有什么可紧张的,该慌的应该是谢妄言吧。
偏她不争气,逃跑也就算了,还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来得早,教室安静,但应伽若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
起初她只是在大脑复盘如何刻薄不失优雅地在口头交锋拔得头筹,后来复盘走向开始莫名其妙,昏暗的房间内惊鸿一瞥的模糊细节反而变得清晰。
只在生物课本上看到过的图像已经完整地烙印进她脑子。
少年冷白手背上筋脉浮出,骨骼修长又微微弯曲的指节,最灼目还属腕骨处一颗红痣,随着洒落的光影,似牵扯成一条红线,色彩鲜明,导致她记忆的更深。
如果上物理课她能有这种记忆功能就好了。
她自诩和谢妄言全世界最熟,但……从未知道他无可挑剔的完美皮相下,居然隐藏的攻击性这么强大。
啊啊啊,不能再想这些细节了!
强迫自己中止回忆,应伽若鼓了鼓脸颊,总之重点是被异性撞见这种意外,正经男孩子不得噤若寒蝉,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怎么谢妄言脸皮这么厚,还敢主动发消息提。
她视线重新落回手机,思考良久,指尖轻触屏幕——
伽什么若我要加分:【不跑,难道要我给你帮个忙?】
X:【……】
应伽若看他发的省略号,觉得自己挽回了一点早晨受惊逃跑的颜面。
刚准备发个猫猫得意的表情包。
下一秒。
X:【我以为你只想看,没想到你还想动。】
伽什么若我要加分:【???】
谢妄言总结陈词——
X:【应伽若,你好大胆。】
应伽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谁!大!胆!?
然而应伽若还没来得及想好反击的话,预备铃陡然响起,八卦的女同学们终于意犹未尽地各归各位,她也只好先把手机静音塞回桌洞。
不知不觉,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几乎坐满,偶有零星几个座位空着,一窗之隔,原本喧闹的走廊也逐渐恢复安静。
大部份人开始翻书。
这样的氛围下,应伽若也慢慢沉下心来,这才感觉到小臂隐隐的刺疼,下意识抬手,露出下面被压了很久的物理难题集锦。
新书边缘纸页锋利,少女手臂那片藕白的肌肤被册子边缘压出几道鲜艳的红痕,她皮薄,还划出细碎小伤口。
应伽若没怎么在意地随意揉了两下,紧接着拿起笔,决定先刷几道题消消气。
周围突然骚动了下。
是班主任老许和谢妄言前后脚进来。
应伽若抬眸便看到谢妄言高挑挺拔的身形,比站在他旁边的老许要高出一个头,正逆着光朝这边走来。
光影交织下,少年眉目清隽舒朗,沾点薄情味的唇瓣自然上挑,反倒敛了几分锋芒毕露的掠夺性气场,多了光风霁月的矜持无害。
其他人都先入为主地当他是内外兼修的优等生,以至于他校服衬衣上的领带并没有规规矩矩地束在领口,反而非常散漫地扯松了一些,也没人觉得不对劲。
谁能想到这人刚才发消息时颠倒黑白的无耻嘴脸。
两人视线交汇,下一秒默契错开。
应伽若若无其事地垂眸翻书,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没忍住无声地在心里吐槽一句:“装模作样。”
而谢妄言路过应伽若身旁时,原本淡而平静的目光准确地落在少女手臂上那一道道刺目的红痕上,忽而极轻地皱了下眉。
落在其他同学眼里,很像是他一见到应伽若,心情突然变差了。
比如蒋心仪。
蒋心仪关注谢妄言的八卦并不似其他女生那样,暗恋这样无可挑剔的校园男神,反而是为了给自家同桌汇报“死对头”的状况。
即便到目前也不清楚这两位有何仇怨,但不妨碍她欣赏谢妄言美貌的同时,坚定地站队自家同桌。
谢妄言对应伽若不满,就是对她蒋某人不满。
蒋心仪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碍于对方气场太强大,她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瞪他,只小声地在应伽若耳边蛐蛐:“他一见到你就冷脸,你这都能忍?”
应伽若握笔的指尖轻顿了下,不怎么走心地回了句:“还好吧,主要是我这人大度。”
心里再气,应伽若也没有暴露对谢妄言的任何情绪,漂亮脸蛋上的表情淡淡的,好似和他不熟。
这几年她都演习惯了。
因为谢妄言从小就特招女孩喜欢,幼儿园的时候,就有小女孩托应伽若转送糖果巧克力给住在她家隔壁的谢妄言小朋友。
当时爱吃甜食的应伽若不介意扮演小天使送信员,毕竟谢妄言不爱吃甜食,都归她了。
随着年龄增长,谢妄言的爱慕者越来越多,得知他们是邻居,谢妄言不收的情书、礼物,全都要应伽若转交;谢妄言不谈的恋爱,她们要应伽若去说服,简直把她当小爱神丘比特使唤。
应伽若单方面认为谢妄言人群里拥有过分瞩目耀眼的BKing体质,为了彼此都能度过一个清净安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高中生涯。
于是高一入学前,她便和谢妄言约法三章:
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在上学路上装不认识,在放学路上装不认识。
一直持续到高二结束,他们青梅竹马的关系都藏的很完美。
直到高三,他们两个成了同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于是从装不认识变成了装不熟。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传成了——
他们两个磁场不合。
当然,现在对于应伽若而言,最重要的是……
她看着新买的物理题册发愁,怎么第一题就不会?!
蒋心仪听应伽若漫不经心的内涵,以及她低头时微微蹙眉的表情,已然确定:她家小同桌和谢妄言磁场果然十分不合。
而应伽若在第一节课结束后,收到谢妄言发来的地址:
【三楼音乐教室。】
艺术楼的音乐教室是应伽若和谢妄言这三年“暗渡陈仓”的秘密基地。
课间。
应伽若先是从门口悄悄地探出个小脑袋,环顾整个室内,见谢妄言已经到了,又转头看了看冷清无人的走廊,这才小心翼翼地进门反锁。
迟疑片刻,她又谨慎地把窗帘全部关上。
于是原本明亮的教室,像是覆了层朦胧的薄雾,被纱帘过滤后的日光漫进来,空气中飞舞的粉尘,都像散发着斑斓的七彩色。
谢妄言神态散漫地坐在第一排,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一枚银边校牌,指尖偶尔掠过左边的照片小相。
这是应伽若初中毕业拍的,小姑娘尚未完全发育成如今绮艳的模样,脸颊犹带一点婴儿肥,狐狸眼还是幼态的微圆形状。
他欣赏了一会儿,继而抬眼叫她的名字:“应伽若。”
谢妄言不紧不慢的语调带点懒倦的哑,一听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耳朵想到今早被他嘲讽的事儿还有点气,一时之间拉不下面子,字正腔圆地学着也叫他的大名,“谢妄言,干嘛?”
谢妄言薄唇勾起极浅的笑:“不干嘛,就是想你问个问题。”
应伽若总觉得他这个神情没安什么好心眼,但怀揣着对友情的信任,条件反射地开口:“什么?”
谢妄言下颚微抬,示意她看锁门拉窗帘后暧昧氛围拉满的教室,发出震撼应伽若的灵魂一问:“我们像不像在偷情?”
应伽若差点平地摔:“偷你个头呀!”
谢爷爷给他取名谢妄言,是让他口出妄言的吗?
她没有忘记正经事儿,果断岔开话题:“校牌还我。”
谢妄言食指与中指夹着薄薄的校牌,在落了昏朦光线的桌面扯出一道光影,他懒洋洋地晃了晃:“自己过来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应伽若视线跟着校牌挪动,只能乖乖走过去,站在谢妄言微敞的两条笔直的长腿中间,晃动的影子笼在少年身上,她无所察觉,弯腰接过校牌,又别在胸前。
确认不会掉,她才悠悠地吐出来一句:“你很拽哦。”
谢妄言视线掠过少女那张过了成年礼后愈发明艳动人的小脸,继而搭下眼皮,落下漫不经心的一句:“过奖,没你拽。”
眼见着课间休息时间要到了,校牌也拿到手不会影响课间操学生仪表检查环节,应伽若毫不犹豫地准备走人。
然而刚侧过身子,她手腕便感觉到一阵拉扯力……
谢妄言松松地捏起少女纤细的腕骨,看她小臂内侧被新书锐利边缘划破的伤口,一节课过去,此时有些红肿。
她皮肤薄且敏感,一不注意,非常容易留下伤痕,不过一般人并不会注意这里。
谢妄言从旁边椅子上拿起一管创伤膏和拆开的棉签,十分自然且熟稔地给她涂药。
应伽若歪着脑袋没动,药膏凉凉的,涂在细而发烫的伤口上,有点舒服。
过了一会儿,她用食指戳了戳少年的肩膀:“你刚才提前十分钟下课,就是去医务室买这个的?”
谢妄言掀睫睨她一眼,仿佛应伽若问了个智障问题。
应伽若秒懂,谢妄言这是做好人好事被拆穿“害羞”了。
随即自顾自地感叹:“有时候我真羡慕自己。”
“拥有你这么贴心的好朋友。”
“午休我要去买瓶冰镇葡萄汽水,为我们的深厚的友谊干杯。”
谢妄言忽而轻嗤了声:“是送个校牌都偷偷摸摸的深厚友谊?”
“还是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过敏的深厚友谊?”
应伽若眨了眨眼睛:原来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过敏的谣言,都传到谢妄言这种从不关注八卦的人耳朵里了!
谣言起因于去年九月开学季。
平平无奇但炎热的一天,应伽若在学校小卖铺冰柜前,纠结着要不要买最后一根葡萄味的碎冰冰,葡萄味只有最后一根了耶,她指尖刚触碰到包装袋的下一秒……
恰好被来买水的谢妄言撞见,少年凭借傲人的臂长优势,抢先一步拿起,应伽若条件反射地拽住另一端。
两人对视。
据现场围观同学回忆:那天一中两位颜值天花板眼神对上的刹那间,风云莫测,电闪雷鸣,原本热到爆炸的小卖铺瞬间降到了冰点。
好事者拍下照片并且挂到校园论坛,成了开学季第一热门话题,校史称——
一根旺旺碎冰冰引发的战争
那张照片角度非常刁钻,把他们拍得很像是针锋对决、死对头电影的海报氛围,前提是忽略他们手里是各扯一角的碎冰冰。
最显眼的是冰柜里还剩下半柜子旺旺碎冰冰。
所以这两位争夺这个东西完全是毫无理由的。
根据校园论坛上千条回帖的分析,最终确认,磁场不合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能精神过敏。
殊不知,那天是应伽若生理期第三天,前一晚上还捂着肚子在谢妄言家沙发上颐指气使地让他煮红糖姜茶。
记起生理期偷吃冰冻零食被逮的全过程,应伽若敏锐地在大脑拉响警报,心虚地放软了声音,“哎呀,辛苦我们妄言哥哥了。”
她比谢妄言小两个月,从来不叫哥哥,除非心虚或者有所求,小嘴比蜜糖还甜。
“快毕业了,您再忍一下。”
应伽若穿着衬衫搭配百褶裙的春季校服,黑白配色,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随着她微微俯身贴近,裙摆轻晃,光影交织下,那张明媚招摇的面庞像是描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光。
谢妄言正在涂药的长指微顿,然后不紧不慢地换了根干净的棉签,擦着红痕边缘溢出来的药膏。
几秒后,才纡尊降贵地吐出一个“嗯”字,算作答应。
应伽若放心了,专注看谢妄言给自己涂药,看着看着,目光自觉地聚焦在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虽然他肤色也白,却是冷调的白,加上微微浮现的青筋,搭在她手臂时,很明显能看出男生和女生的区别。
应伽若蓦地想起了早晨周染点评谢妄言的那句话——长这种手的男生,口口很强。
视线又挪到谢妄言的脸上,虽然还是少年气十足,但侧脸轮廓已初具成熟男性的俊美凌厉。
突然之间,应伽若发现一件颠覆性别伦理与生物学的大事:
谢妄言在她眼里有了性别!!!
窗外浓荫不知何时覆了过来,间接反衬得应伽若眼睛看上去格外亮亮的,像泛着碎光的玻璃珠子,只映着谢妄言一人。
下秒,被她倏然垂落的两片睫毛压下了,神使鬼差地开口:“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不能给我涂药?”
谢妄言已经涂完了药膏,听到她莫名其妙的话,淡定回:“行,那我再给你擦掉。”
“啊……”
应伽若抬起手臂认真地看了几秒,显出一丝犹豫。
谢妄言发现应伽若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将棉签丢进垃圾桶后,蓦然起身,与被风吹得晃动的树影一同朝她覆了过去……
应伽若瞳孔里映出少年逼近的身影,不小心磕巴了一下,“怎么了?”
突然离这么近。
谢妄言突然扬唇,下一秒,他并拢食指与中指,微凉指尖悬在应伽若的太阳穴旁,继而上扬了下:
“砰……”
“完了。”
“应伽若同学,你学习学的小脑瓜已经彻底坏掉了。”
上课预备铃声猝然响起,应伽若被震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是他模拟的“枪声”还是上课铃声。
她耳朵尖都气成淡淡的粉色:“啊啊,吓死我了你!”
“我先回教室,你等会儿再走!”
少女慌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百褶裙晃出涟漪的裙摆好似还在半空中飘荡,盛满了所有被纱帘过滤后、盛夏来临前的梦。
谢妄言重新坐回椅子,身体懒倦又散漫地靠在墙壁上。
他想到了鱼缸里受惊的观赏鱼,漂亮脆弱的粉色长尾巴在波澜不惊的水面扇出细碎水花。
他们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早晨的那个意外。
……
明瑞一中为了普及体质教育,对课间操十分重视,即便是高三生也不能无故旷掉,此时偌大的操场,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学生。
像大草原上分区管理圈养的牛马,一栏一栏的,十分标准。
高三(7)班。
蒋心仪一边跟机器人一样活动着四肢,一边环顾四周,某位未来著名新闻记者曾说过——人多的地方最容易产生爆炸级新闻。
算了,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
直到她目光不小心掠过自家同桌。
应伽若从小是学芭蕾舞的,跳个广播体操都能跳出舞蹈首席的风范。
只是用一支普普通通的塑料圆珠笔挽起的低丸子头,笔盖上还坐着一只企鹅宝宝,几缕发丝松散地落在洁白颈侧,不显凌乱,反而是一种想让其他女生想录下来回头复习一百遍的慵懒感。
蒋心仪分心地想:真正的大美女还得是她同桌这样,随手一挽,圆珠笔都跟博物馆出土的古董簪子似的,堪比人家精心打扮。
她看了一眼,又再看一眼。
等会儿……
应伽若胸前好像多了样东西?
课间操结束,蒋心仪跟在应伽若身边,好奇地看着她胸口突然冒出来的校牌:“你早晨不还说校牌忘家里了吗?是你家长给你送来的吗?”
应伽若正想起早晨确实蒋心仪是问过一嘴,不过自己当时满脑子“意外”,随口敷衍说忘家里了。
几秒后,她无辜地说:“没,我记错了,是从书包里翻出来的。”
“是这样啊。”
她们一齐进了高三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蒋心仪突然没什么心眼地又问了句,“那你课间消失那么久,是干嘛去了?”
“今天女厕所没排队呀。”
想到在音乐教室被预备铃吓到异常的心跳,应伽若大脑蹦出两个字:偷情。
等等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啊!
都怪谢妄言胡言乱语!
应伽若在心里给谢妄言下了罪犯判决书。
还没想好怎么编故事把蒋心仪这关过去,突然听她惊呼了声:“小心!”
应伽若在转角处差点撞到人,她错愕抬眸。
是谢妄言和他同桌陈京肆,他们两个被班主任喊去帮忙搬卷子,没去课间操。
相较于谢妄言对谁都一视同仁的淡而疏离,他同桌陈京肆像是个小太阳,对谁都给足情绪价值。
此时热心地提醒:“应同学,上楼梯要看路。”
“要不是谢妄言及时把我拉开,就撞到你了,万一摔下……”
谢妄言松开攥着陈京肆手臂的手,他本来就高,又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居高临下时气场更凛冽,垂睨着应伽若问:“你上楼心不在焉地想什么?”
被迫围观的蒋心仪和陈京肆面面相觑。
这是赶上了我校两位颜值天花板的不合现场?
怎么每次犯蠢都被谢妄言撞上。
应伽若目光游移,恰好对上墙壁上贴着一张标题海报——只争朝夕,不负韶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下一秒……
少女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想学习!”
谢妄言难得无言:“……”
我看你像个傻子。
谢妄言下楼与她擦肩而过,落下不冷不热的一句:“行,好好学习,争取考上班里第一。”
回到班里,蒋心仪困惑地问:“刚才他是在讽刺你吗?”
谢妄言就是他们班里第一,谁特么考得过他那变态成绩?
“这不是来自同班同学的鼓励吗。”
应伽若若无其事回答的同时,心里暗松口气,幸好这一茬,让蒋心仪忘了追问她课间究竟去哪儿了,毕竟她很难编啊!
“???”
周染转过身来,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音调:“你们不觉得今天谢妄言说话,嗓子哑哑的,很有顶级渣男音那个味儿?”
谢妄言声音好听是公认的,上课被老师喊起来念课文的时候都会被很多女生偷偷录音,无限循环播放,甚至他高一的新生发言,都已经在论坛被盘包浆了。
应伽若下意识反驳:“什么渣男音,他就是没睡醒。”
一旁蒋心仪条件反射:“你怎么知道他没睡醒是这个声音,你又没跟他睡过觉。”
恰好数学老师提前进教室,应伽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猜的。”
只能说未来小狗仔的嗅觉过分敏锐,他们还真睡过觉。
嗯,很小的时候。
周染同学转回去之前,再次口出狂言:“渣男音也很适合叫。床哦。”
“尤其贴在你耳边叫。”
应伽若摸了摸微烫的耳朵尖,表面冷静,内心小人抱头:
谢妄言每天早晨都是这个声儿,有什么可惊奇的。
一点都不惊奇!
所以求求我的脑子……
不要再回忆被谢妄言贴耳边讲话的画面了!
-
谢妄言下午回教室,看到桌面上多了一瓶冒着冷气的葡萄汽水,淡紫色的易拉罐瓶身挂了层细密水珠。
同学们见怪不怪,谢妄言高中一入学,便凭借无可挑剔的颜值与气质,俘获一众少女心,递情书礼物的学姐学妹无数,但他从来没有收下。
大家猜测这瓶汽水的归属大概也是会直接进他同桌的陈京肆的胃,没什么悬念。
然而下一秒。
站在桌边的少年垂眸看了会儿瓶身上的水珠,右手冷白的指节微屈,不紧不慢地扣了上去,提起的瞬间,指尖不经意扫过了瓶底。
“啪……”一声轻响。
葡萄味气泡炸开的声响与陈京肆的声音一起落下,“哎呀,谢哥今天咋这么客气,还亲自给我打开呢。”
被一群人行注目礼,谢妄言面不改色地喝了几口,锋利的喉结微微滚动,微凉的湿痕沿着他指节蜿蜒至掌心。
平时洁癖的少年浑不在意。
四周寂静,齐刷刷地盯着他的动作。
陈京肆十分惊奇地问:“谢哥,你喝了?”
这可是爱慕者送的汽水,他谢哥终于打算踩着高中的尾巴,谈一场校园恋爱了吗?
谢妄言:“喝了。”
葡萄味的汽水,是有点怪,但……
他平静地补充了句,“没毒。”
陈京肆:噗……他当然知道没毒。
谢妄言这么淡定的样子,显得他像是个傻逼。
陈京肆下意识环顾四周,见其他同学也瞪大了眼睛。
哦……
幸好傻逼不止他自己。
谢妄言将贴在瓶底有些潮湿的小纸条夹进一本厚皮书里,书页合上的刹那间,依稀可见上面画了只小企鹅,吹起的气泡上里写着一行小字:友谊万万岁。
他内心轻嗤:谁要和你友谊万岁。
应伽若没有往后看,她拿着笔做了两道题之后,在旁边空白处用圆珠笔画了一只张开短短小翅膀做飞翔状的同款企鹅幼崽。
南城气候温暖,学校的玉兰花树每年二月初便开始鼓起花苞,今年却开的尤其晚。
直到今天。
教学楼下大片大片粉白交叠的玉兰花,携着暗香姗姗来迟,偏生开的比往年更盛大繁茂。
在应伽若情窦迟开的十八岁。
伽蓝巷的夜晚永远静谧,好似被月光隔绝了,连树上窝着的鸟儿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像是集体被毒哑了。
应伽若的卧室灯光亮着。
靠近窗户的书桌旁还开了一盏护眼的学习灯,柔黄的光线落在少女拿笔的指尖,陪伴她写完一道又一道习题。
应伽若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外面,继而细眉轻蹙。
窗外生长着大片的芭蕉和一棵枝繁叶茂的桔子树,尚未来得及修剪的树枝倾斜,像是一隅小景。
是上小学的时候,应爸爸听说绿色植物护眼,亲手在应伽若窗外栽种下的,希望女儿卷学习的同时也要拥有一双明亮漂亮的眼睛,鱼和熊掌得兼,是他曾经的座右铭。
嗯……
不知道应伽若现在的超强视力有没有应爸的功劳。
总之她每晚都能清晰看到对面复古小别墅二楼也亮着灯的那扇窗户,今晚照常映出少年利落而高挑的身影轮廓。
十一点。
十一点半。
十二点。
他怎么还不关灯?
还学?
还学?!
都年级第一了,还学什么学!!
虽说男高中生精力充沛很正常,但谢妄言夜夜都对知识这么如饥似渴、如狼似虎,很伤她的身体好不好?!
她都要被卷虚了。
应伽若手心撑着脸颊,雪白胳膊上印了一道黑色的错题印子,她打开手机,忧心忡忡地给对方发去“爱”的关怀——
伽什么若我要加分:【谢妄言你歇歇吧。】
x:【?】
应伽若想要打呵欠,又倔强地憋回去,并且试图和大脑沟通:不困,一点都不困!
隔壁不困她不困!
她一双眼睛蕴着水雾,视线朦胧地望着手机屏幕,继续敲字:【学这么晚,你就这么担心被我抢走年级第一的宝座?】
从高三应伽若加大复习力度,入睡时间从十点半变成十二点后,某一天,她突然发现,对面谢妄言卧室的灯光,每晚都比自己晚十分钟关闭。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故意卷她。
生性好强的应伽若能忍?
那必然是不能的。
于是,每晚都要偷偷地和谢妄言比谁学的更晚。
大概是又被无语到了,谢妄言过了一会儿才懒懒散散地回复。
x:【这宝座你想坐就坐。】
伽什么若我要加分:【猫猫竖中指.jpg】
【这是我区区年级名想就能坐上去的吗?】
如果物理没有给她猛猛拖后腿,她或许大概可能还有一战之力。
x:【明白,以后早晨给你准备核桃奶。】
你明白个球!
她这么机灵的小脑瓜根本不需要补脑!
应伽若气鼓鼓地抬头看向对面没有任何关灯迹象的窗户,几秒后,她将笔一扔,卷子一合。不学了!
识时务地想:今晚姑且认输,明晚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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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入睡前,应伽若脑子里会自动播放物理题来催眠,今晚一闭上眼睛,在极致静谧的环境下,还没决定好梦里宠幸哪道题,是力妃,电妃、光妃还是……
沾床就失去意识。
她梦到了谢妄言。
深夜,乌压压的云遮蔽了原本繁星满天的天幕,疑似有暴雨倾盆,偏生一点雨滴都下不来。
明明还不到三月,应伽若半梦半醒间,总感觉空气变得潮热,裹挟着愈发浓郁的花香,一同闷在床上方无形的热罩之中,让人喘不上气儿。
她无知觉地掀开薄被,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腰,睡裙堆积在上面,像是鼓起一朵淡粉色的花骨朵,亟待雨水浇灌。
应伽若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很喜欢站在房檐下接雨玩儿,落在指尖时一阵痒,雨是软水,肌肤完全湿透后的触感又滑腻如绸缎,令人上瘾。
而幼时的谢妄言已经展露出洁癖的性格,无论应伽若怎么邀请他,他都不去沾手的。
夜晚被“毒哑”的鸟,一到早晨,就跟憋疯了一样,聒噪个不停。
应伽若被吵醒,整个人懵懵地坐在床上像被禁锢住了一样,与之相反的是她心脏极速跳动,乌黑的长发晃起波澜。
昨晚睡的急,遮光窗帘没有关紧。
切割的光影落在应伽若身上,依稀可见连她眼尾都沾了点秾艳的粉调,像极了一株首次被雨水灌溉后的馥郁玫瑰,开的浓郁而美丽。
明瑞一中每年都会开展青春期以及x教育普及课程,但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大脑还残存着梦中的陌生绵长,如疯长的藤蔓,没有尽头。
太突然了。
难道昨天早晨意外撞见谢妄言在做大人才会做的事情,她才会被吓得也长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应伽若情绪慢慢松弛下来,她下意识地思考:
所以,谢妄言也是做梦了早晨才会……
想那样?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慢半拍地瞥一眼过去。
是谢妄言的电话。
应伽若怀疑谢妄言是不是在她脑子里装了监控,不然怎么一想起他,他就来电话了。
她深呼吸好几次平复了一下才点了接通,由于情绪还绷着,说话时声音有点发飘:“喂?”
谢妄言停顿了几秒:“你喘什么?”
应伽若本来做了“坏梦”还在心虚,又被谢妄言一句话戳到敏感的小心脏,条件反射道,“谁喘了。”
“一大早吵人清梦是缺德,你最好有急事!”
谢妄言很轻地笑了声。
笑的应伽若心肝都在发颤,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应该不会……吧?
幸好谢妄言没有揪着上个话题不放,轻描淡写地说:“八点半了,过来吃早餐。”
“哦。”应伽若语调轻了一些。
没发现,吓死她了。
不过,居然八点半了?!幸好今天是周六,不然岂不是要迟到,这种事果然很耗精气,亏她还只是做了个梦。
挂断电话后,应伽若火速下床去浴室洗澡换衣服,随着她动作,薄而绸滑的睡裙勾描出少女尚在发育期便已得天独厚的曼妙身材。
应伽若拿着作业出门时,照顾她日常起居的陈阿姨已经买菜回来了,“伽伽你起床了,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去隔壁吃,您别忙了。”应伽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陈阿姨:“那午餐和晚餐……”
应伽若闪身出了家门,活泼清软的尾音在空气中震颤:“也不用准备啦。”
陈阿姨叹了口气,守在偌大的客厅,默默地用家乡话说了句,“我这高薪拿的真烫手,就偶尔陪小姑娘过个夜,三餐都不用做。”
应伽若的父母前几年由于感情破裂离婚。
爸爸应槐璋是典型的事业批,随着商业版图扩大,专注开拓海外市场,难以兼顾事业家庭,而妈妈叶容是律师,也是女强人。
只要他们两个见面,必定指责对方对孩子缺乏关心,希望对方减少一些工作。
他们很爱应伽若,但谁都做不到放弃工作,分歧越来越深,两个同样强势的人走到离婚也是必然的结局。
亲戚们都觉得叶容离谱,男人嘛,事业心强是好事呀,既然老公优秀又有钱,当个全职豪门太太不爽吗,而且人家对你的唯一要求就是辞职多陪孩子,干嘛非要闹到离婚。
唯独应伽若很理解妈妈,像叶女士这样优秀的女性,围绕着孩子、厨房转才是莫大的浪费与耻辱。
她就该在法庭上像女侠一样匡扶正义,熠熠生辉地实现自己的价值。
应伽若知道妈妈的事业伟大,所以她把自己像个小石子一样,滚到了旁边去,不想阻碍到妈妈的步伐。
父母离婚后,作为女孩子,应伽若自然而然跟了妈妈,她们一直住在伽蓝巷,偶尔叶女士忙或者出差,晚上不回家,也会让陈阿姨陪她。
但是应伽若和陈阿姨没有什么话题聊,这么大的房子,冷清清的,她也会经常觉得空旷又孤独。
不过幸好……
隔壁还有谢妄言。
他们整条巷子都是独门独户的三层复古小洋楼,应伽若熟门熟路地推开隔壁的大门。
一进门,便远远看到坐在餐桌前的谢妄言。
他穿了件黑色T恤,比起规规矩矩的校服衬衣,显得随意不羁,领口微松,露出清晰凹陷的锁骨。
应伽若腹诽:感觉里面能养一条小金鱼。
谢妄言视线扫过应伽若披散在后背尚且潮湿的长发,骨节屈起敲了下桌面,语调懒倦地问:“一大早洗澡?”
应伽若将新买的物理难题集和作业卷子随手放桌子上,在他对面落座时顺嘴反击:“你昨天不也一大早洗澡,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目光恰好和谢妄言抬起的眸光撞上,陡然止住。
两人同时想到了昨天早晨的事故。
当然,应伽若想的更多,她还想到了今天早晨独属于自己的事故。
应伽若内心尖叫,面上若无其事地扫了眼早餐,“哇,今天有菠萝包,是楚姨做的吗?”
谢妄言凉凉地说:“原来你这么念念不忘。”
应伽若假装没听到,咬了一口菠萝包困惑地问:“楚姨呢?她又出门逛街了?”
谢妄言并未接她的话,反而双手环臂,似笑非笑道:“还以为你会被吓到,小看你了。”
昏黄的吊灯下,少年手臂劲瘦修长,淡青色的血管微微浮起,带着这个年龄独有的蓬勃张力。
应伽若别开视线,深吸一口气,坚持把话题掰正过来:“我问的是你妈干嘛去了!等会帮我看看物理卷子,我有几道题不确定。”
然而……
谢妄言好似依旧不接茬,反而语调恍然:“哦,原来今天起这么晚,是昨晚梦到……”
他嗓音低而清洌,像梦境里绵绵不绝的细雨。
应伽若终于恼羞成怒地探身,试图将手中已经咬了一口的菠萝包塞进谢妄言嘴里:“啊啊啊!谢妄言你住嘴吧!”
“我才没有梦到你!”
她莹白如玉的耳朵紧跟着浮了一层生理性的薄粉色。
谢妄言轻松地握住应伽若纤细的手腕,在她气鼓鼓的表情下,主动上前,低头轻轻咬住菠萝包的另一侧。
慢条斯理地咽下后,他才续下未尽之言:“是梦到物理不会做,所以才睡不安稳。”
终于反应过来的应伽若望着手里缺了两口的菠萝包:靠,她不打自招了!
谢妄言松开她手腕离开餐桌前,发了善心般留下一句:“吃完饭带着你的物理作业到我房间。”
应伽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拿起手边的牛奶灌了一口,试图借奶消气。
然而下一秒。
更气了。
因为今天的奶,真是核桃味的!
噫,味道居然还不错?
应伽若细品后,又喝了一口,继而一边喝一边自己哄自己:核桃奶是无罪的,更何况她等会要学物理,是得提前补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