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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雪崩时,老公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转身就抱住苏星月,我_该散了雪崩时,老公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转身就抱住苏星月,我:该散了那场铺天盖地的雪崩,来得毫无征兆。世界在我眼前碎裂,巨大的轰鸣声撕扯着耳膜,白色的死神从山顶咆哮而下。那一瞬间,周宴的反应快得像一头猎豹。他抓着我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我…雪崩时,老公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转身就抱住苏星月,我_该散了
雪崩时,老公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转身就抱住苏星月,我:该散了
那场铺天盖地的雪崩,来得毫无征兆。
世界在我眼前碎裂,巨大的轰鸣声撕扯着耳膜,白色的死神从山顶咆哮而下。
那一瞬间,周宴的反应快得像一头猎豹。
他抓着我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我狠狠塞进了一块巨大岩石和我背后山体之间形成的狭窄三角洞里。
岩石的棱角刮破了我的冲锋衣,刺进我的皮肉,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以为这是他爱我的本能。
可下一秒,我透过岩缝,看到了让我如坠冰窟的一幕。
周宴转身,没有丝毫犹豫,用他那宽阔的后背,像一堵墙一样,死死地护住了他身后的苏星月。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构建了一个安全的堡垒。
白色的雪浪,如巨兽之口,瞬间将他们吞没。
我的世界,也在那一刻,彻底安静了。
(一)
我和周宴结婚三年,是朋友圈里公认的模范夫妻。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对我一见钟情,追了我整整两年。
他的好,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好。
我生理期,他会提前煮好红糖姜茶,用保温杯装着,算好时间送到我公司楼下。
我工作加班,无论多晚,他都会在家里等我,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桌上总有温热的饭菜。
我的父母对他赞不绝口,说我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也曾以为,我会和他这样,一辈子,平淡而幸福地走下去。
直到苏星月的出现。
她是周宴的发小,是他们那个大院里所有人的“小公主”。
周宴介绍她给我认识时,笑得一脸温柔。
“晚晚,这是星月,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苏星月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楚楚可怜,能激起男人所有保护欲的类型。
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然后甜甜地叫我:“嫂子好。”
我不是个小气的女人,丈夫有关系好的异性朋友,我能理解。
我甚至主动邀请她来家里吃饭,给她买礼物,努力想和她处好关系。
可我渐渐发现,苏星月这个“妹妹”,在周宴心里的分量,非比寻常。
周宴的手机,可以对我加密,但对苏星月永远敞开。
我们俩正在看电影,苏星月一个电话打来,说她家的灯泡坏了,周宴能立刻放下我,开车半个多小时去给她换灯泡。
我过生日,周宴忘了,苏星月提醒他,他才后知后觉地给我补了份礼物。
而苏星月的生日,他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亲手为她设计了一条项链。
我为此和他吵过。
周宴总是一脸无辜和疲惫。
“晚晚,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星月她爸妈走得早,是她叔叔带大的,我从小就答应叔叔要照顾她一辈子。”
“她一个人,很可怜的。”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就是兄妹情,你为什么非要胡思乱想?”
每一次,争吵都以我的妥协告终。
因为我爱他,我选择相信他。
我相信他口中的“责任”,相信他所谓的“兄妹情”。
我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敏感,太不懂事了。
这次来雪山滑雪,也是苏星月提议的。
她说她最近刚失恋,心情不好,想出来散散心。
周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然后转头来征求我的意见。
看着他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神,我能说什么?
我只能笑着说:“好啊,多个人也热闹。”
现在想来,我的懂事,在他们眼里,或许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二)
救援队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半边身子都冻僵了。
被塞进去的那个岩缝空间太小,我的胳膊和腿上全是擦伤和割伤,鲜血和雪混在一起,凝固在伤口上,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
我被抬上担架,意识有些模糊。
我拼命地睁开眼,在嘈杂的人群里寻找周宴的身影。
然后,我看到了他。
他也被救了出来,额头受了伤,包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
但他没有休息,而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另一个担架旁。
那个担架上躺着的,是苏星月。
苏星月看起来毫发无伤,只是因为受了惊吓,哭得梨花带雨。
周宴握着她的手,俯下身,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一声声地哄着她。
“星月不怕,有哥在。”
“没事了,都过去了。”
“别哭,你一哭,哥心都碎了。”
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心疼和后怕,仿佛怀里的人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救援队员想把他扶到旁边休息,他固执地推开。
“我没事,先照顾她,她身体弱。”
我的担架从他身边经过,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他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那个叫苏星月的人。
我的心,在那一刻,比被埋在雪里还要冷。
血,从伤口里渗出来,很疼。
但远不及心里的疼。
那种疼,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一刀一刀,慢慢地割。
我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泪,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
周宴,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可雪崩来临的那一刻,你选择保护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三)
到了山下的医院,我被送进了急诊室处理伤口。
周宴也跟着来了,但他不是为我。
他直接冲到了苏星月的病床前,紧张地问医生:“医生,她怎么样?有没有内伤?需不需要做个全身检查?”
医生被他问得不耐烦:“病人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周宴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又去安慰苏星月。
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年轻的男医生,他一边给我处理伤口,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你先生,好像更关心隔壁床的病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是啊,他妹妹,身体弱。”
医生没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些。
伤口处理完,我被安排住进了普通病房。
周宴的父母,我的公公婆婆,闻讯赶来。
他们一进门,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直奔苏星月的病床。
婆婆拉着苏星月的手,眼泪说掉就掉。
“哎哟,我的心肝儿,你可吓死我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遇上雪崩了呢?都怪周宴,非要带你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公公也板着脸,对周宴说:“你看看你,怎么照顾妹妹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跟你苏叔叔交代!”
苏星月靠在婆婆怀里,哭得更凶了。
“不怪宴哥,都怪我……是我自己想来的……”
“阿姨,我好害怕……”
一家人,围着苏星月,嘘寒问暖,上演着一出感人至深的亲情大戏。
而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周宴的妻子,就像个透明人,被彻底地遗忘在了角落。
我的伤口在疼,我的心在滴血。
可没有一个人,过来问我一句:你疼不疼?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看着周宴小心翼翼地给苏星月掖好被角,看着婆婆心疼地为苏星月擦眼泪。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年的婚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不是嫁给了周宴。
我是嫁给了他们全家对苏星月的“责任”。
我强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我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了。
有些事,必须有个了断。
我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输液针,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
我的出现,终于打断了他们感天动地的“亲情剧”。
婆婆皱着眉看我,语气里满是不悦。
“林晚,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下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也受着伤吗?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没有理她,目光直直地射向周宴。
“周宴。”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们谈谈。”
周宴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扶着苏星月躺下,才转过身来,敷衍地问了一句。
“你的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雪崩的时候,你为什么先救她?”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病房里的气氛。
周宴的脸色一白。
苏星月在床上,发出一声嘤咛,似乎被我的问题刺激到了。
婆婆立刻炸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林晚你还有没有良心!周宴为了救你们两个,自己都受伤了,你不安慰他,还在这里质问他?”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他能救一个是一个,有什么问题吗?”
“再说了,星月她身体那么弱,她能跟你比吗?你皮糙肉厚的,在岩缝里待一会儿怎么了?”
“你怎么就这么自私,这么恶毒!”
皮糙肉厚?
自私恶毒?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刻薄的女人,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这就是我曾经恭恭敬敬,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孝顺的婆婆。
在她的心里,我这个儿媳妇,永远都比不上一个外人。
我没有跟她争辩,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周宴。
我在等他的答案。
我要听他亲口说。
周宴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他避开我的视线,声音干涩地解释。
“晚晚,你别胡思乱想。”
“当时你离那个岩缝最近,我下意识就把你推过去了。”
“星月在空地上,更危险,我只能先护住她。”
“这只是……只是本能反应。”
本能反应?
好一个本能反应。
人的本能,不是应该保护自己最爱的人吗?
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苏星月,才是那个比我更重要,更需要他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这个答案,比直接承认他不爱我,更让我心寒。
“是吗?”
我冷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的本能,还真是特别。”
“周宴,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六个字的时候,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周宴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
“晚晚,你别闹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闹?”
我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我没有闹。”
“我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周宴,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一直以来用“责任”和“亲情”编织的谎言。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没有……晚晚,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他的辩解,听起来那么苍白无力。
如果爱我,为什么在生死关头,抛下我?
如果爱我,为什么在我受伤之后,对我不管不顾?
如果爱我,为什么他的家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羞辱我,而他却无动于衷?
“够了。”
我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尽快拟好,寄给你。”
“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也不再看那一家人错愕的表情。
我转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出了那间让我窒息的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冬日的阳光照在我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住院部大楼。
我知道,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要重新开始了。
没有周宴,没有他那可笑的“责任”,也没有他那需要被照顾一辈子的“好妹妹”。
只有我自己。
(四)
我没有回家,那个充满了我和周宴回忆的家,此刻对我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
我给我的闺蜜,也是我的律师,陈婧,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积压在心底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彻底决堤。
我把雪崩的事,医院里发生的事,哭着跟她说了一遍。
陈婧在电话那头,气得破口大骂。
“周宴这个王八蛋!苏星月那个绿茶婊!还有他那一家子极品!林晚,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半个小时后,陈婧的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她扶着我上了车,直接把我带回了她家。
她给我找了干净的衣服,帮我把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然后给我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我捧着碗,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婧婧,我是不是很傻?”
“我竟然相信了他三年。”
陈婧抽了张纸巾,帮我擦掉眼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你不是傻,你是太善良了。”
“你总想着,人心换人心,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但你忘了,有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心。”
“晚晚,这次你做得对,这种男人,不离,留着过年吗?”
“你放心,离婚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让他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别想从你这里拿走!”
有陈婧在,我心里安稳了许多。
我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
周宴和他的家人,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我。
果不其然。
当天晚上,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先是周宴,一遍又一遍地打来,我不接,他就发信息。
“晚晚,你在哪?快回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晚晚,三年的感情,难道你真的说放就放下了吗?”
看着这些信息,我只觉得讽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雪崩的那一刻,他但凡有一丝犹豫,一丝对我的不舍,我都不会如此决绝。
可他没有。
他把我推向危险,转身去保护另一个女人。
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紧接着,是我婆婆的电话。
我按了免提,陈婧坐在我旁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电话一接通,婆婆那尖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晚!你翅膀硬了是吧?敢离家出走了?”
“我告诉你,我们周家,没有离婚的规矩!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回来,给周宴道歉,给星月道歉!”
“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冷笑一声。
“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我受了伤,没人管。我被你们全家指着鼻子骂,没人帮。现在,你还让我回去道歉?”
“妈,你是不是觉得,我林晚就这么好欺负?”
我的一声“妈”,让电话那头的婆婆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婆婆!”
“很快就不是了。”
我淡淡地说道。
“周宴,我是离定了。你们周家的财产,我一分不要。我婚前的财产,你们也一分都别想碰。”
“就这样吧,以后别再打电话来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他们所有人的号码,都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
陈婧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干得漂亮!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他们留一点脸面!”
我苦笑了一下。
“我只是,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这三年来,我为了这个家,为了周宴,委曲求全了太多次。
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来家庭的和睦,能换来他的爱。
现在我才明白,委屈,是求不来全的。
真正爱你的人,根本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五)
第二天,陈婧帮我拟好了离婚协议。
我们约了周宴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周宴来了,一个人来的。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看到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
“晚晚……”
我没有理会他的深情呼唤,直接将离婚协议推到了他面前。
“签字吧。”
周宴看着协议上的“离婚”两个字,身体猛地一颤。
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非要这样吗?”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陈婧在一旁,冷冷地开口。
“周先生,雪崩的时候,你选择保护苏星月小姐,抛下我的当事人,这属于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未能履行夫妻间相互扶助的义务,甚至可以说是遗弃。林晚没有起诉你,已经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了。”
“现在,只是协议离婚,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宴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拿起笔,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就在他准备签字的时候,咖啡馆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我的前婆婆,带着苏星月,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不能签!”
婆婆一把抢过周宴手里的笔,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她指着我的鼻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辱骂。
“林晚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我们家的门,我们家就没安生过!”
“现在还想撺掇我儿子离婚?你安的什么心!”
“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离开我们周家!”
苏星月也跟在旁边,泫然欲泣地拉着周宴的胳膊。
“宴哥,你别跟嫂子离婚好不好?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吵架。”
“嫂子,你别怪宴哥,他只是太担心我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把我当亲妹妹看的……”
她这番话,看似是在劝和,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字字句句,都在提醒我,她在周宴心里,是多么与众不同,多么重要。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苏小姐,你不用在这里演戏了。”
“你是不是把他当亲哥哥,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没把你当亲妹妹。”
“哪有哥哥,会背着自己的老婆,偷偷给妹妹转账,一转就是几十万的?”
我的话一出口,周宴和苏星月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婆婆也是一愣。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理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银行流水单,拍在桌子上。
这是我让陈婧帮忙查的。
周宴这两年,陆陆续续,从我们夫妻的共同账户里,转了将近五十万给苏星月。
每一笔,都有名目。
“星月要买包”,“星月要换车”,“星月失恋了,要出去旅游散心”。
而这些,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拿着这些流水单,看着周宴,心如死灰。
我辛辛苦苦工作,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被他毫不犹豫地拿去,讨好了另一个女人。
而我这个妻子,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
“周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周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婆婆见状,立刻又把矛头对准了我。
“不就是几十万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宴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关你什么事!”
“再说了,星月一个女孩子家不容易,我们帮衬她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真的被她这番强盗逻辑给气笑了。
“他的钱?妈,你搞清楚,这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他没有权利,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赠予他人!”
“从法律上讲,我有权要求苏星月,全额返还这笔钱!”
我的话,让苏星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抓住周宴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宴哥……”
周宴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林晚,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为了这点钱,你就要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都撕得粉碎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这么斤斤计较了?”
我看着他,只觉得可笑。
是我绝情?
是我斤斤计较?
在生死关头,抛弃我的人,是他。
背着我,把夫妻共同财产送给别的女人的人,也是他。
现在,他却反过来,指责我?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周宴,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情分了。”
“从你在雪崩中,选择保护她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
“现在,我只跟你谈钱。”
“这份离婚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如果你不签,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就不是分割财产这么简单了。”
“我会起诉你婚内出轨,转移财产。你猜,法官会怎么判?”
我的语气,冰冷而决绝,不带一丝感情。
周宴被我的气势镇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
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一向对他言听计从,温柔顺从的林晚,会变得如此强势,如此不留情面。
婆婆还在一旁叫嚣。
“你敢!你敢告我儿子,我……我就去你单位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陈婧站了起来,将我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她。
“这位大妈,我提醒你,诽谤和寻衅滋事,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当事人这里,有全程录音。你再说一句试试?”
婆婆被陈婧的气场吓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咖啡馆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周宴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
最终,他颓然地坐下,重新拿起了那支笔。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
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结束了我们三年的婚姻。
签完字,他站起身,没有再看我一眼,带着他的母亲和他的“好妹妹”,仓皇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凉。
一场婚姻,走到这个地步,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陈婧拍了拍我的肩膀。
“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
我和周宴的故事,到此为止了。
(六)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
因为有婚前协议,财产分割也很清晰。
我婚前的房子、车子,都归我。
婚后我们共同买的一套小公寓,卖掉后,钱一人一半。
至于周宴转给苏星月的那笔钱,在我拿出银行流水和陈婧的律师函后,苏星月不情不愿地,分期还给了我。
我搬离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回到了我自己的单身公寓。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结婚前的样子。
只是,心里空了一块。
我开始拼命地工作,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我接了很多项目,每天加班到深夜,回家倒头就睡。
我以为,只要我够忙,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伤心事。
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回忆,还是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想起周宴曾经对我的好,想起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去过的旅行,想起他求婚时,单膝跪地,对我说过的誓言。
他说:“林晚,嫁给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保护你。”
誓言犹在耳边,可说誓言的人,却早已变了心。
我常常会想,如果,没有那场雪崩,我是不是还会一直活在他编织的谎言里,做一个自欺欺人的“幸福”妻子?
答案,我不知道。
或许,雪崩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让所有真相,都暴露在阳光下的契机。
我和周宴之间的问题,早就存在了。
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去面对而已。
离婚后,周宴来找过我几次。
他站在我公司楼下,或者是我家楼下,默默地等着。
有一次,下着大雨,他没打伞,浑身湿透,就那么固执地站在雨里。
我从窗户里看到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没有下去见他。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后来,我听共同的朋友说,周宴和苏星月,好像并没有在一起。
周宴离婚后,整个人都变了,沉默寡言,嗜酒如命。
苏星月想趁虚而入,但他却对她,避而不见。
朋友说:“林晚,我感觉,周宴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他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心里有没有我,已经不重要了。
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无法重建。
镜子碎了,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
更何况,那道裂痕,是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被他亲手划下的。
我永远也忘不了,在雪崩来临的那一刻,他看我的那最后一眼。
没有不舍,没有留恋,只有决绝。
然后,转身,将另一个人,护在了怀里。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完了。
(七)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身上的伤,渐渐痊愈。
心里的伤,也在慢慢结痂。
我开始尝试着,去接受新的生活。
我报了瑜伽班,学了插花,周末会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爬山,去海边看日出。
我发现,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很精彩。
我不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种自由的感觉,让我着迷。
陈婧说,我变了。
变得比以前更自信,更从容,也更漂亮了。
她说,离开错的人,果然能让人脱胎换骨。
我笑了。
或许吧。
这天,我正在公司开会,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是……是林晚小姐吗?”
我愣了一下。
“您是?”
“我是……我是苏星月的叔叔,苏志强。”
苏志强?
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
周宴曾经提过,苏星月的父母去世后,就是这个叔叔,把她带大的。
周宴还说,他答应过苏叔叔,会照顾星月一辈子。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语气,有些冷淡。
对于和苏星月有关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电话那头的苏志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林小姐,我知道,冒昧给您打电话,很打扰。”
“但是,有些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您。”
“是关于……关于周宴和星月,还有那场雪崩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您想说什么?”
苏志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愧疚。
“其实……其实周宴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雪崩的时候,他先救星月,不是因为不爱你。”
“而是因为……因为星月她,有严重的心脏病。”
“她不能受惊吓,更不能被重物挤压,否则,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这件事,周宴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多想。”
“他不是不爱你,他只是……只是太重承诺了。”
“他答应过我,要替我照顾好星月……他不能让她出事……”
苏志强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苏星月……有心脏病?
所以,周宴不是不爱我,只是因为,他要履行对另一个人的承诺?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可我的心,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觉得,更加可笑了。
“苏先生。”
我打断了他。
“就算她有心脏病,这就能成为,他在生死关头,抛弃自己妻子的理由吗?”
“他对您的承诺,比他在婚礼上,对我的誓言,更重要吗?”
“如果那天,我死在了岩缝里,他是不是也会觉得,他只是履行了一个承诺,而问心无愧?”
我的质问,让电话那头的苏志强,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林小姐,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可能不信。”
“周宴那孩子,他……他其实很苦。”
“他对星月,不是爱情,而是一种……一种赎罪。”
赎罪?
我皱起了眉。
“什么意思?”
苏志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在诉说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其实……星月的父母,当年是为了救周宴,才意外去世的。”
“那年,他们两家一起去野外露营,周宴贪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星月的爸爸为了救他,被卷进了漩涡,星月的妈妈去拉她爸爸,也……也一起被冲走了。”
“从那以后,周宴就觉得,是他害死了星月的父母。”
“他把照顾星月,当成了自己一生的责任。”
“他觉得,这是他欠他们家的。”
“所以……所以他才会对星月那么好,好到……忽略了你的感受。”
“林小姐,他真的不是不爱你,他只是……被愧疚,绑架了一辈子。”
听完苏志强的这番话,我久久没有言语。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宴对苏星月,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保护欲。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家人,对苏星月,也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容忍和疼爱。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源于一场意外,和一份沉重的愧疚。
周宴,他不是不爱我。
他只是,更害怕,再亏欠苏星月一次。
所以,在雪崩来临的那一刻,他的“责任感”,他的“愧疚心”,战胜了他对我的爱。
他选择了,去“赎罪”。
而我,就成了那个,被牺牲掉的人。
这个真相,比他爱上别人,更让我觉得,悲哀。
因为,我输给的,不是另一个女人。
而是,他心里的一个执念,一个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枷锁。
我和他之间,隔着的,是两条人命。
这道鸿沟,我永远也跨不过去。
挂了电话,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失神了很久。
原来,这才是故事的全貌。
一个被愧疚绑架的男人,一个楚楚可怜的“债主”,和一个无辜被卷入其中的,所谓的“妻子”。
多么荒诞,又多么现实。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信息。
是周宴发来的。
“晚晚,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了。”
“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欠你太久了。”
“我爱你,从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人。”
“只是,我没有资格,再拥有你了。”
“祝你,以后,一切都好。”
看着这条信息,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我没有回复。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爱与不爱,都已成了过去。
真相大白了,我的心,也终于,彻底地放下了。
我没有再恨他。
我只是,同情他。
同情他,要背负着这样沉重的枷锁,走完这一生。
而我,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包袱,轻装上阵,去迎接,属于我自己的,新的人生。
(八)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该画上句号了。
可我没想到,还有续集。
一个月后,陈婧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晚晚,给你说个大八卦!”
“周宴那个宝贝妹妹,苏星月,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
“她怎么了?”
“她那个心脏病,是假的!”
陈婧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严重的心脏病!就是有点心率不齐,医生说,注意休息就行,跟正常人没区别!”
“她叔叔苏志强,前几天突发脑溢血,住院了。临昏迷前,把他儿子叫到身边,把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苏星月父母的死,根本就不是为了救周宴!就是一场单纯的意外!他们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的!”
“苏志强一家,为了能让周家一直照顾他们,就编造了这个谎言,骗了周家二十多年!”
“他们一家人,就靠着这个谎言,心安理得地,当了二十多年的吸血鬼!”
“现在,周家知道了真相,都快气炸了!周宴他妈,直接冲到医院,把苏星月给打了一顿!”
“你说,这叫不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听着陈婧的话,我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那场沉重的意外,那份压垮了我们婚姻的愧疚,竟然,只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只觉得,无比的荒唐。
周宴,他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一笔,根本不存在的“债”。
他为此,放弃了自己的幸福,牺牲了自己的婚姻,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骗了二十多年的,天大的傻瓜。
这对他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过了几天,我接到了周宴的电话。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晚晚……”
他只叫了我的名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压抑的,痛苦的哭声。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挂断,也没有安慰。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人生,变成了一场笑话。
而我,也因为这场笑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哭了很久,他才哽咽着说。
“晚晚,我知道,我没有脸再来找你。”
“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说……”
“我……我后悔了。”
“如果……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
如果?
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如果。
“周宴。”
我平静地开口。
“都过去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
“以后,好好生活吧。”
“为了你自己,好好生活。”
说完,我挂了电话。
窗外,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我知道,我的人生,也该翻开新的一页了。
至于周宴,和他那场荒诞的“赎罪”,都将成为,我生命里,一道已经愈合的,伤疤。
它会提醒我,曾经爱错过,也曾经,痛过。
但更重要的,是它会告诉我,要永远,为自己而活。
(悬念收尾)
生活重归平静,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凭借出色的能力,我很快得到了晋升,成为了部门主管。
那天,公司新来了一位空降的副总,据说是从国外总部调回来的精英。
会议室里,我正在做项目汇报。
当我抬起头,看到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英俊,气质矜贵。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地网住。
PPT的遥控器,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而我的眼里,却只有他。
那个,在我大学时期,曾经疯狂追求过我,后来却因为家族原因,被迫出国,从此杳无音信的……初恋。
他看着我的失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拿起桌上的名牌,轻轻敲了敲桌面,用一种玩味的语气,缓缓开口。
“林主管,好久不见。”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并不怎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