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求你对我负责最新章节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_笔趣阁
摘要:妻子把我关地下室四年,出来那天,她竟跪下求我原谅!那把锁,发出了一声极其清脆的“咔哒”声。像是某种仪式完成时的钟鸣。声音不大,却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眯着眼,看向那道四年里从未为我打开过的铁门。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一道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劈开了我熟悉得如同自己皮肤的黑暗。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眼前。光线…妻子把我关地下室四年,出来那天,她竟跪下求我原谅!
那把锁,发出了一声极其清脆的“咔哒”声。
像是某种仪式完成时的钟鸣。
声音不大,却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眯着眼,看向那道四年里从未为我打开过的铁门。
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一道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劈开了我熟悉得如同自己皮肤的黑暗。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眼前。
光线穿过指缝,刺得我眼泪直流。
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逆着光,像一个模糊的剪影。
是凌,我的妻子。
四年了,她好像没什么变化。
也可能是我已经忘了她具体的样子,只记得一个轮廓。
“出来吧。”她的声音传来,平静得像在叫我下楼吃饭。
我没动。
我的腿,像是焊死在了这片潮湿的水泥地上。
四年,一千四百六十个日夜。
我就在这间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里,和黑暗、潮湿,以及那两个女人,一同度过。
现在,她用三个字,就想终结这一切?
“陈峰,出来。”
她又说了一遍,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那种熟悉的不耐烦。
就是这种不耐烦,把我送进了这里。
我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
骨头像生了锈的零件,每动一下,都发出咯吱的抗议。
我挪动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道光。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出地下室,我才发现,外面是黄昏。
夕阳的余晖,像一层融化的黄金,涂抹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的刺眼。
也的温暖。
我的家,还是老样子。
沙发,电视,茶几,甚至墙上挂着的我们那张可笑的结婚照,都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仿佛我只是出门倒了个垃圾,顺便在楼下站了四分钟。
凌递给我一套衣服。
“去洗个澡,把胡子刮了。”
“身上一股味儿。”
她捏着鼻子,眉头紧锁,像是在看一堆发馊的垃圾。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头发长得能扎辫子,胡子乱得像荒草。
衣服破破烂爛,散发着霉味和汗臭混合的酸腐气息。
我确实像堆垃圾。
我接过衣服,一言不发,走进浴室。
热水器还是那个牌子。
我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在我身上。
我闭上眼,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冲进下水道的污垢。
四年了,我第一次洗上热水澡。
那两个女人,刘姨和张姨,每周只给我一桶冷水。
夏天还好,冬天,那种刺骨的寒冷,能直接钻进骨头缝里。
她们说,这是为了磨练我的心性。
去他妈的心性。
我用肥皂,一遍一遍地搓着自己的身体。
皮肤被搓得通红,发疼。
可我总觉得,那股根植在骨子里的霉味,怎么也洗不掉。
镜子里的人,我不认识。
脸颊深陷,眼窝发黑,眼神浑浊得像一潭死水。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脸,但我才三十六。
我拿起剃须刀,手有些抖。
泡沫下,是四年时光刻下的刀疤。
刮完胡子,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剥了一层皮。
这张陌生的脸,稍微有了一点从前的影子。
我走出浴室,凌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四菜一汤。
红烧排骨,清蒸鲈鱼,番茄炒蛋,还有一盘翠绿的青菜。
都是我以前最爱吃的。
我坐下来,拿起筷子。
手抖得更厉害了。
一块排骨,我夹了三次才夹起来。
放进嘴里。
肉的香味,酱油的咸鲜,瞬间在味蕾上爆炸。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我一边哭,一边狼吞虎咽。
吃得像条饿了四年的狗。
凌就坐在我对面,冷冷地看着我。
她不吃饭,也不说话。
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有趣的动物表演。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她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
我没理她,继续埋头苦吃。
我怕我一开口,就会把嘴里的饭菜,连同四年的怨恨,一同喷到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
吃完饭,我瘫在椅子上,感觉胃里沉甸甸的,像灌了铅。
撑得难受。
也撑得满足。
一个男孩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很高,比我还高,穿着一身校服,背着书包。
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耐烦。
是乐乐,我的儿子。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警惕。
“妈,这人谁啊?”
他问凌。
我感觉心脏被人用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这人谁啊?
我是你爸啊。
凌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乐乐,别乱说。”
“这是你爸爸。”
“他……病好了,回来了。”
乐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凌。
“爸?”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嗯。”
最终,只发出了一个干涩的音节。
乐乐没再看我,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径直走向餐桌。
“妈,我饿了,还有饭吗?”
“有,妈给你热着呢,快去洗手。”
他们母子俩,自顾自地开始了一场温馨的日常。
我就像一个闯入别人家里的不速之客,一个透明的,多余的摆设。
晚上,凌让我睡在客房。
她说,我需要时间适应。
她说得对。
我确实需要时间适应。
适应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适应我那个已经不认识我的儿子。
适应她,这个把我亲手推入地狱,又把我拉回来的女人。
躺在柔软的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地下室那张硬板床的触感,仿佛已经烙进了我的骨头里。
黑暗中,四年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
……
四年前,我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的项目经理。
年薪不高不低,家庭不好不坏。
我和凌,是大学同学,毕业就结了婚。
有过甜蜜,但更多的,是被生活磨平的乏味。
我出轨了。
对方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年轻,漂亮,会撒娇。
像一杯加了跳跳糖的汽水,让我沉寂多年的心,重新冒起了泡。
我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
直到那天晚上,凌给我看了一叠照片。
照片上,是我和那个女孩,在酒店门口拥抱,在餐厅里接吻。
角度刁钻,画面清晰。
我瞬间如坠冰窟。
我跪下来求她。
我哭着扇自己的耳光。
我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以为她会大哭大闹,会摔东西,会跟我提离婚。
但她没有。
她异常的平静。
她甚至还给我倒了杯水。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男人嘛,都这样。”
“知错能改,就行了。”
她的宽容,让我无地自容,也让我松了口气。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太天真了。
几天后,她在家给我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她开了瓶红酒,给我倒了一杯。
“老公,这事就算翻篇了。”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感激涕零,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人就在地下室了。
手脚被绑着,嘴被封着。
凌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微笑。
“陈峰,你身上脏了。”
“我得给你好好洗洗。”
“洗干净了,你才能做个好丈夫,好爸爸。”
然后,她带来了刘姨和张姨。
她说,她们是专业的“家庭关系矫正师”。
刘姨,五十多岁,戴个眼镜,看起来像个退休教师。
她的武器,是嘴。
她每天给我上八个小时的课。
内容包括《婚姻的责任与忠诚》、《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男人的劣根性剖析》。
她逼我读那些书,逼我写几万字的心得体会。
我写得不合她意,她就会罚我不准吃饭。
她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子,日复一日地在我脑子里割。
张姨,比刘姨年轻些,不爱说话,眼神总是木木的。
她的武器,是沉默和规矩。
她负责我的饮食起居。
每天三顿饭,白水煮菜,没有油,没有盐,像猪食。
每周一次的冷水澡。
每天定点的大小便。
我稍有反抗,或者只是发出一声抱怨。
她就会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第二天的饭量,就会减半。
那种沉默的,无形的压力,比刘姨的喋喋不休更让我恐惧。
她们两个人,一个负责精神上的摧残,一个负责肉体上的折磨。
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我的妻子凌,则是这一切的总导演。
她每周会下来看我一次。
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她会检查我的“学习笔记”,会听刘姨和张姨的“工作汇报”。
然后,她会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几句话。
“陈峰,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净化了?”
“乐乐这次考试又进步了,你要是争气点,就能给他开家长会了。”
“你那个小情人,早就辞职回老家了,别惦念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求过她,骂过她,威胁过她。
没用。
她只会微笑着看着我。
“别急,陈峰。”
“这都是为了你好。”
“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干净了,我就放你出来。”
我不知道,她所谓的“干净”,标准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的意志,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被一点点地磨碎。
我开始麻木,开始顺从。
开始觉得,也许我真的错了,我真的“脏了”,我需要被“清洗”。
这种想法,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
我在客房里,住了三天。
凌给了我一部新手机,卡是她办的。
她说,我的旧号码,早就注销了。
她还给了我一些钱,不多,一千块。
“先别急着联系你那些狐朋狗友。”
“在家里好好待着,把身体养养好。”
她像是在安排一个刚出院的病人。
我点点头。
我确实没什么人可以联系了。
四年,手机都更新换代多少次了,人际关系,恐怕早就换了好几轮。
我试着给以前最好的哥们儿,王涛,打了个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
“喂,哪位?”
他的声音很陌生,也很警惕。
“涛子,是我,陈峰。”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
“陈峰?你……你他妈从哪冒出来的?”
“你这几年死哪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说我病了,去国外治病了?
还是说,我被我老婆关在了地下室?
哪一个听起来,都像个笑话。
“说来话长,改天出来聚聚?”
“聚个屁!”
王涛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陈峰,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你知不知道,你失踪那会儿,你老婆说你卷了公司的钱,跟野女人跑了!”
“我他妈到处找你,帮你解释,帮你顶着!”
“结果呢?你倒好,人间蒸发了!”
“现在冒出来,轻飘飘一句聚聚?”
“我告诉你,我王涛没你这种兄弟!”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了很久。
凌,她对外人,是这么说的?
卷款私奔?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她把我的人生,彻底毁了。
然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我捡了回来。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开始偷偷观察她。
她每天的生活,很规律。
早上送乐乐上学,然后去公司。
她现在是我们那家公司的总经理。
我以前的位置。
下午,她会去健身,做美容。
晚上回家,陪乐乐写作业,看电视。
她看起来,像个完美的妻子,成功的女强人。
她的脸上,总是挂着得体的微笑。
只有在看我的时候,那微笑才会瞬间消失,变成一片冰冷的漠然。
我像她家里一件碍眼的旧家具。
她不扔掉,只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乐乐对我,始终保持着距离。
他会叫我“爸”,但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我们之间,没有交流。
我试着问他学校里的事。
他只会用“嗯”、“还行”、“不知道”来回答我。
有一次,我看到他在玩手机游戏。
我想凑过去看看。
他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我。
“你看什么?”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小偷。
想偷看一眼,我儿子的人生。
我知道,这都是凌的功劳。
四年里,她肯定在乐乐面前,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现在,这个渣男回来了。
她又该怎么跟儿子解释?
一个周六的下午,凌不在家。
我看到乐乐的房门没关。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很整洁。
书桌上,摆着一张照片。
是他们母子俩的合影。
在海边,凌抱着乐乐,笑得很开心。
乐乐也笑得很灿烂。
照片的背景,是蓝天,白云,沙滩。
看起来,像个幸福的单亲家庭。
照片下,压着一张试卷。
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他考了一百三十八。
年级第一。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骄傲,又心酸。
在我缺席的这四年里,我的儿子,长成了一个优秀得让我陌生的少年。
我拉开他的书桌抽屉。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关于我的。
哪怕是一张小时候的涂鸦。
抽屉里,都是些课本,练习册。
在一个笔记本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封信。
信封已经泛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上面没有署名。
我打开了它。
里面的字迹,很稚嫩。
“爸爸:
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可是,我好想你。
我想你带我去游乐园,我想你给我讲故事。
上次家长会,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
只有我,只有妈妈一个人。
他们都笑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我跟他们打了一架。
妈妈批评我了。
她说,我是男孩子,要坚强。
爸爸,你快回来吧。
乐乐”
信的落款日期,是三年前。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原来,他也想过我。
原来,他也需要我。
是凌,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掐断了我们父子之间所有的联系。
我把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原处。
我走出房间,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我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的儿子,我的尊严,我的人生。
我开始假装顺从。
凌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让我拖地,我就拖地。
让我做饭,我就做饭。
我表现得像一个被彻底改造好,洗心革面的“好丈夫”。
凌对我,似乎也放松了警惕。
她开始偶尔跟我说几句公司里的事。
虽然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轻蔑。
“你以前那个项目,烂尾了,我接手后,三个月就盘活了。”
“公司的几个老家伙,以前只听你的,现在,都对我服服帖帖。”
我听着,脸上露出崇拜的表情。
心里,却在冷笑。
你等着,凌。
你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惨。
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我翻盘的机会。
我开始留意她的一切。
她的电脑密码,她的手机,她的文件。
终于,机会来了。
一天晚上,她洗澡的时候,手机放在了客厅。
我趁她不注意,拿起了她的手机。
我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
生日,纪念日,乐乐的生日。
都不是。
我忽然灵光一闪,输入了一串数字。
是我们当初买这套房子的合同编号。
手机,解锁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我迅速打开她的微信,相册,备忘录。
我像一个贪婪的寻宝者,疯狂地寻找着她的秘密。
在备忘录里,我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密码,是我的生日。
我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她还记得。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文档。
标题是:《陈峰改造计划》。
我点开它。
里面的内容,让我遍体生寒。
那是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计划书。
从如何把我弄进地下室,到如何请来刘姨和张姨。
从每天的“课程安排”,到每周的“思想汇报”。
甚至,连我每天的饭量,喝多少水,都有精确的计算。
她把我,当成了一个实验品。
一个可以被随意拿捏,重塑的物件。
计划书的最后,还有一份“改造成功”的评估标准。
第一条:彻底断绝与外界的无效社交。
第二条:深刻认识到自身错误,并对家庭产生绝对的忠诚。
第三条:摒弃不良嗜好,建立健康的生活习惯。
第四条:丧失独立思考能力,完全服从家庭核心(凌)的安排。
我看到了最后一条。
丧失独立思考能力。
完全服从。
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不是要一个丈夫。
她是要一个听话的,没有思想的,绝对忠诚的宠物。
文档的最后,还有一段话。
“第一阶段(四年)改造基本完成,陈峰已初步具备回归家庭的条件。但其思想根源中的劣根性尚未完全清除,需进行第二阶段的家庭观察与巩固。若出现反弹迹象,立刻启动紧急预案,进行二次隔离改造。”
紧急预案。
二次隔离。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女人,是个魔鬼。
我把文档,连同她手机里的一些转账记录,聊天记录,全都传到了我自己的邮箱里。
这些,就是我的武器。
我删掉发送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处。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凌从浴室出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
“怎么还不睡?”
“等你。”
我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动作温柔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很享受,闭上了眼睛。
“陈峰,你好像真的变了。”
“是啊,都多亏了你。”
我笑着说。
“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就好。”
她拍了拍我的脸,像在安抚一只听话的狗。
“早点睡吧,明天跟我去公司。”
“把你以前的那些烂摊子,交接一下。”
我心里一动。
去公司?
这正是我想要的。
第二天,我换上了一身凌给我买的新西装。
四年没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了。
感觉像是被一层壳给束缚住了。
我和她,一起走进公司大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惊讶,好奇,鄙夷。
我能读懂他们眼神里的每一种情绪。
凌昂着头,像个女王。
她向所有人宣布: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先生,陈峰。”
“他前几年身体不好,在国外休养。”
“现在,他回来了。”
一个拙劣的谎言。
但在她强大的气场下,没有人敢质疑。
我跟在她身后,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
像个跟班。
我的办公室,已经被她占了。
她让我,暂时在以前的助理位置上办公。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安排工作。
一些最基础,最琐碎的杂事。
复印文件,整理报表,端茶倒水。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曾经的陈总,如今,成了凌总身边的一条狗。
我不在乎。
这些,都是我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我需要重新熟悉公司,需要重新建立我的人脉。
我利用一切机会,和公司的老员工接触。
尤其是那些,以前跟着我,后来被凌打压排挤的人。
一开始,他们都躲着我。
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卷款私奔,抛妻弃子的白眼狼。
我没有急着解释。
我只是默默地做事。
帮他们分担工作,解决难题。
用我的专业能力,重新赢取他们的信任。
渐渐地,有人开始主动跟我说话。
他们会跟我抱怨凌的霸道,公司的现状。
我只是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我知道,时机,还未到。
我最大的突破口,是公司的财务总监,老李。
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
也是公司里,唯一一个,在我“失踪”后,还偷偷给我家人打过电话,问我情况的人。
我找了个机会,约他出来吃饭。
他很犹豫,但最后还是来了。
酒过三旬,我把我这四年的经历,和盘托出。
当然,我隐去了地下室和那两个女人的部分。
我只说,我和凌感情破裂,她用了一些手段,把我软禁了起来,并侵占了我的财产。
老李听完,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陈峰,这……这是真的?”
“老李,我有没有骗你,你心里清楚。”
“这几年,公司账目上的问题,你应该比谁都明白。”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老李的眼神,开始闪躲。
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
“凌总她……她确实做了一些……不合规矩的操作。”
“但她也是为了公司好。”
“为了公司好?”
我冷笑一声。
“老李,你看看这份文件。”
我把手机里的一份资料,推到他面前。
那是我从凌的电脑里,找到的一份资产转移计划。
她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关联交易,把公司的大部分利润,都转移到了她自己控股的一家海外空壳公司里。
简单来说,她正在掏空这家公司。
而这家公司,是我和她,以及其他几个股东,一起创立的。
老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这……这不可能……”
“老李,你是个聪明人。”
“她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踢出局,独吞这家公司。”
“到时候,公司垮了,她拿着钱,在国外逍遥快活。”
“而我们,包括你,都会背上一屁股的债,甚至,还要负法律责任。”
我最后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了老李的心上。
他瘫在椅子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陈峰,我……我该怎么办?”
“帮我。”
我盯着他。
“把她这几年所有的账目问题,所有的违规操作,都整理出来。”
“我要让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老李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咬了咬牙。
“好,我干了!”
“妈的,老子早就受够这个疯婆子了!”
有了老李的帮助,我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他利用职务之便,把凌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悄悄地复制了一份给我。
做假账,偷税漏税,侵占公司资产。
每一条,都够她喝一壶的。
我拿着这些证据,并没有第一时间捅出去。
我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一个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时机。
这段时间,凌对我的表现,越来越满意。
她觉得,我已经彻底被她掌控了。
她甚至开始带我出席一些重要的商业应酬。
当然,我的角色,依然是她的附属品。
一个体面的,证明她家庭美满的道具。
在一次酒会上,我遇到了王涛。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想走。
我拦住了他。
“涛子,借一步说话。”
他一脸不耐烦。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关于四年前的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我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我把手机里的那份《陈峰改造计划》,给他看了。
王涛的表情,从不耐烦,到震惊,再到愤怒。
“操!”
他一拳砸在墙上。
“这个女人,她他妈的是个变态!”
“陈峰,你……你这四年……”
他看着我,眼圈红了。
“兄弟,我对不起你。”
“我当初,真不该信她的鬼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怪你,谁也想不到,她能干出这种事。”
“现在,我需要你帮忙。”
“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陪你!”
我笑了。
我失去的兄弟,也回来了。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人。
而凌,就是那个即将落入陷阱的,毫无察觉的猎物。
她甚至,还给了我致命一击的机会。
公司要开年度股东大会了。
凌准备在会上,提出一个增资扩股的方案。
说白了,就是想稀释我们这些老股东的股份,进一步巩固她自己的控制权。
这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股东大会那天,我作为凌的“家属”,坐在了会议室的角落里。
凌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阐述着她的宏伟蓝图。
股东们,大多被她画的大饼给唬住了。
有几个老股东,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现在公司是凌说了算。
就在她准备让大家投票表决的时候。
我站了起来。
“我反对。”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凌的脸色,沉了下来。
“陈峰,你坐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是吗?”
我笑了笑,走到台前。
“各位股东,大家好。”
“我是陈峰,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之一。”
“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还有人记得我。”
我拿出U盘,插进投影仪的电脑里。
“在大家投票之前,我想给大家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我点开了第一个文件。
是凌伪造账目,转移公司资产的证据。
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是怎么回事?”
“凌总,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凌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她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血口喷人!”
“这些都是你伪造的!”
“伪造?”
我笑了。
“那这个,是不是也是我伪造的?”
我点开了第二个文件。
《陈峰改造计划》。
那份详细到变态的计划书,一字一句地,出现在大屏幕上。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凌。
她的身体,开始摇晃。
“不……不是的……”
她喃喃自语。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他变好……”
“变好?”
我一步步逼近她。
“把我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四年,让两个疯女人折磨我,就是为了让我变好?”
“你毁了我的事业,离间我的父子关系,败坏我的名声,就是为了让我变好?”
“凌,你不是想让我变好。”
“你是想毁了我!”
我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最后,她瘫倒在了地上。
“报警!”
一个股东反应了过来,大喊道。
“对,报警!”
“这种人,就该让她去坐牢!”
很快,警察来了。
凌被带走的时候,她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冰冷。
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不解。
她可能到死也想不明白。
她亲手“改造”出来的,最完美的“作品”。
为什么,会反过来,亲手将她毁灭。
……
凌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数罪并罚,她被判了十五年。
公司,回到了我的手里。
那些离开的老员工,也大多回来了。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只有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和乐乐,搬了家。
离开了那个,充满了噩梦回忆的房子。
我试着,去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带他去游乐园,去吃他喜欢吃的东西。
我给他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他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我。
但,也仅仅是不抗拒而已。
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那堵墙,是四年时间的空白,是无数个谎言堆砌而成的。
一天晚上,他突然问我。
“爸,妈妈……她真的是个坏人吗?”
我看着他清澈又迷茫的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能告诉他,他的妈妈,是一个把我囚禁了四年的恶魔吗?
我能告诉他,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父亲的痛苦之上吗?
我做不到。
我只能摸着他的头,轻声说:
“乐乐,大人之间的事情,很复杂。”
“你只要知道,爸爸妈妈,都爱你。”
“这就够了。”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疙瘩。
这个疙瘩,可能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解开。
或者,永远也解不开了。
至于我。
我常常会在半夜惊醒。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刘姨的唠叨,张姨的沉默,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缠绕着我。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医生说,我得了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需要长期治疗。
我的人生,就像一个被打碎后,又被强行粘合起来的花瓶。
表面上看,完好无损。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裂痕,永远都在。
有时候,我会想。
如果四年前,我没有出轨。
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或许吧。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犯了错,我付出了代价。
惨痛的,超出想象的代价。
而凌,她也为她的偏执和疯狂,付出了代价。
我们,两败俱伤。
唯一无辜的,是乐乐。
我以后的日子,大概就是守着公司,守着乐乐。
努力做一个好父亲,去弥补那缺失的四年。
努力做一个正常人,去对抗那些纠缠不休的梦魇。
生活,还要继续。
只是,再也不会有阳光,能照进我心底的那个,地下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