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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反派亲妈重生,资本家小姐去随军第1章 开局先踹那个带头的 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把生锈的钢锯,来回拉扯,疼得沈晚棠只想杀人。 耳边还有苍蝇在嗡嗡乱叫。 “二哥,这女人是不是死了?身上烫得像火炉。”…
反派亲妈重生,资本家小姐去随军


第1章 开局先踹那个带头的

  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把生锈的钢锯,来回拉扯,疼得沈晚棠只想杀人。

  耳边还有苍蝇在嗡嗡乱叫。

  “二哥,这女人是不是死了?身上烫得像火炉。”

  “死了正好,省得她把爸的抚恤金都卷走。老四,你手快,摸摸她内衣口袋,她平时最爱把钱藏那儿。”

  “凭什么我摸?她身上一股子劣质雪花膏味儿,呛人。”

  一只冰凉的小手带着恶意,粗暴地探进了她的衣领,指甲还在她锁骨上狠狠刮了一下。

  沈晚棠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发黄的蚊帐顶,还有一张凑得极近、五官精致却满脸不耐烦的小男孩脸蛋。

  几乎是下意识的肌肉反应,沈晚棠腰部发力,修长的大腿如鞭子般弹出,狠狠踹在对方心窝上。

  “砰!”

  人体撞击木板床的声音沉闷而结实。

  “哎哟!”

  八岁的沈夜星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撞上掉漆的五斗柜,疼得龇牙咧嘴,那张天使般的面孔瞬间扭曲。

  屋里的空气凝固了三秒。

  沈晚棠撑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目光如刀,冷冷地刮过屋里另外四个半大少年。

  好家伙,人挺齐。

  十六岁的老大沈夜舟抱臂靠在门口,眼神阴郁得像头饿狼;十四岁的老二沈夜阑扶了扶鼻梁上的旧镜框,镜片反光挡住了眼底的算计:十二岁的老三沈夜辞眼圈红红的,手里却紧紧攥着一个存折;角落里还有个和沈夜星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五沈夜月,正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她。

  一股庞大的记忆洪流蛮横地冲进脑海。

  七零年代,丧偶三年,恶毒后妈,五个未来会成为各界大佬反派、现在却只想弄死她的继子。

  天崩开局。

  “诈尸了?”沈晚棠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因为高烧而沙哑,却透着一股子令人胆寒的凉薄,“刚才哪只爪子碰的我?”

  地上的沈夜星爬起来,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瞪她:“你个坏女人,装什么死!把钱交出来!”

  沈晚棠笑了。

  她这一笑,苍白消瘦的脸上竟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妖异。

  她慢条斯理地掀开打补丁的棉被,赤脚踩在水泥地上,一步步走向沈夜星。

  原身一米六八的个头,在南方这地界算是高挑,此刻居高临下地逼近,压迫感十足。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屋里再次陷入死寂。

  沈夜星被打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以前这女人虽然坏,但只会暗戳戳地掐人、不给饭吃,从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因为怕老大揍她。

  “想拿钱是吧?”沈晚棠弯腰,手指钳住沈夜星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学人家趁火打劫?你爹死得早没教你规矩,老娘教你。”

  “你敢打老四!”门口的老大沈夜舟终于动了,他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冲过来,拳头带风。

  沈晚棠头都没回,反手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就砸了过去。

  “咣当!”

  缸子砸在沈夜舟脚边的地面上,搪瓷碎了一地,蹦起的碎片划过他的裤腿。

  沈夜舟硬生生刹住车,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仿佛换了芯子的女人。

  她的眼神太冷了,没有以前那种色厉内荏的慌张,只有看垃圾一样的漠然。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恢复,贤妻良母系统竭诚为您服务!当前任务:用爱的抱抱感化大儿子沈夜舟,奖励白面两斤。】

  一道贱兮兮的电子音突兀地在脑海炸响。

  沈晚棠在心里冷冷回了一句:“滚。”

  系统卡壳了一下:【宿主,不完成任务会有电击惩罚哦亲……】

  “你电一个试试。”沈晚棠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回应,“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墙上,咱们一尸两命,你看是你亏还是我亏。

  系统:【……】遇到个硬茬!

  沈晚棠没空理会脑子里那个智障玩意儿。她环视了一圈这破败的土坯房,墙皮脱落,家具断腿,米缸见底。

  再看看这五个虎视眈眈的白眼狼。

  留在这儿干嘛?精准扶贫吗?

  她上辈子在商海浮沉厮杀,好不容易才爬到顶峰,可不是为了来这儿给人当免费保姆的。

  “行了,别演了。”沈晚棠转身走向床头,从枕头芯子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手绢,那是原身最后的私房钱,大概三十块。她当着五个人的面,把钱揣进兜里,又找了个蛇皮袋,三两下把原身那几件破衣服塞了进去。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五个继子都看傻了。

  老二沈夜阑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语气试探:“妈,你这是干什么?”

  “看不出来?”沈晚棠把蛇皮袋往肩上一甩,那姿势潇洒得像要去走T台,“散伙。这破日子老娘过够了,你们五个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说完,她抬腿就往外走。

  这下,屋里的五个人彻底慌了。

  他们恨这个女人不假,但他们现在还没成年!户口本在她手里,她是法定监护人。她要是走了,街道办立刻就会把他们送去孤儿院,或者被那些贪婪的亲戚瓜分吃绝户。

  更重要的是,父亲的抚恤金岗位补贴,只有她每个月能去领!

  “拦住她!”沈夜阑低喝一声。

  老大沈夜舟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一个箭步冲过去,“砰”地一声关上了厉宀,用后背死死抵住。

  “让开。”沈晚棠眼皮都没抬。

  “你不准走。”沈夜舟咬牙切齿,那双狼崽子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戾气,“把钱留下,人滚,户口本留下。”

  沈晚棠被气笑了。

  “想得美。”她把蛇皮袋往地上一扔,索性拉过唯一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二郎腿一翘,“既要又要,你们怎么不上天呢?”一直没说话的老三沈夜辞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冲过来抱住沈晚棠的大腿,鼻涕眼泪全往她裤子上蹭。

  “妈!你别走!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听话,你别丢下我们呜呜呜……”

  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母子情深。

  沈晚棠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起他的衣领,把他丢开:“收起你不值钱的眼泪,演技太差,哭得我脑仁疼。”

  沈夜辞的哭声戛然而止,挂着泪珠惊恐地看着她。

  这招以前百试百灵的,今天怎么不管用了?

  沈晚棠目光扫过这五个各怀鬼胎的小崽子,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

  “不想让我走是吧?行啊。”

  她微微前倾身体,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那双漆黑的杏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活像一只刚成精的狐狸。

  “既然你们离不开我这个‘好妈妈’,那咱们就重新立立规矩。从今天开始,这个家,我说了算。”

  “想让我留下当老妈子伺候你们?閁都没有。以后家务你们轮流做,饭自己做,衣服自己洗。还有——”

  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摊开。

  “每个月领回来的补贴,我拿七成当辛苦费。剩下三成你们五个分。谁有意见,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这房子写的可是我的名儿。”

  五个未来叱咤风云的大佬,此刻全被震住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只会撒泼打滚的蠢女人?这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土匪!

  沈夜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沈夜阑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沈晚棠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总算舒畅了点。

  “怎么,不乐意?”她作势又要起身拿包,“那我还是走吧,外面的世界多精彩……”

  “我们同意!”沈夜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沈晚棠满意地笑了重新坐回去,笑得像朵淬了毒的黑玫瑰。

  “乖儿子们,以后的日子,咱们慢慢玩。”


第2章 关门,放那群小狼崽子

  达成临时协议后,屋里的气氛并没有变得多温馨,反而更加诡异了。

  五个少年依旧保持着防御姿态,像五只警惕的小兽,盯着沈晚棠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变卦。

  “咕——”

  一声极其响亮的肠鸣打破了对峙。

  老四沈夜星捂着肚子,脸瞬间涨红。

  紧接着像是会传染一样,屋里接二连三响起了肚子叫的二重奏、三重奏。

  沈晚棠也感觉胃里火烧火燎的空。

  原身发烧这两天滴水未进,这会儿这具身体已经在抗议了。

  “行了,都别杵着当门神了。”

  沈晚棠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人是铁饭是钢,想跟我斗智斗勇,也得先填饱肚子。”

  她径直走向角落里的米缸,掀开盖子一看,好家伙,干净得能照镜子。

  旁边面袋子里倒是还有点白面,估计是原身留着自己享用的。

  “老大,去生火。”

  沈晚棠发号施令极其自然。

  沈夜舟皱眉,站在原地没动,显然还在抗拒她的指挥。

  沈晚棠斜睨他一眼:“怎么,想吃白食?我这儿可不养闲人。不干活的,一会儿就在旁边看着我们吃。”

  沈夜舟咬了咬后槽牙,最终还是黑着脸走向了灶台。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老二,去院子里拔两根葱。老三刷锅。那两个小的,去把桌子擦干净。”

  沈晚棠像个包工头一样分配完任务,自己挽起袖子开始和面。

  上辈子她虽然忙于商业帝国,但也是个对美食极其挑剔的主儿,甚至专门去学过几手厨艺。对付这年代匮乏的食材,她有的是办法化腐朽为神奇。

  热水烫面,醒面,擀成薄如蝉翼的大面片,撒上翠绿的葱花、细盐,再抹上一层珍贵的猪油——这是原身藏在罐子最底下的存货,平时看一眼都舍不得。

  沈晚棠毫不吝啬地挖了一大勺,看得旁边的老三沈夜辞直咽口水。

  “刺啦——”

  面饼下了油锅,霸道的葱油香气瞬间在狭小的厨房里炸开。

  在这缺油少盐的年代,这种香味简直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五个孩子的眼神都直了,喉结上下滚动,就连最深沉的老二沈夜阑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的失态。

  第一张饼出锅,金黄酥脆,层次分明。

  沈夜星刚想伸手去拿,就被沈晚棠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手背。

  “懂不懂规矩?厨师先吃。”

  在五双怨念的目光注视下,沈晚棠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半,咬了一口。

  外酥里嫩,葱香浓郁,久违的碳水快乐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把剩下几张饼分给他们。

  五个半大小子早就饿绿了眼,顾不上烫,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被人“哐当”一声粗暴地踹开了。

  “哟,吃着呢?大老远就闻着味儿了,这是不过日子了?这么造!”

  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传了进来。

  五个孩子动作一顿,沈夜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畏惧。

  来人是他们二婶,王翠芬。

  出了名的泼皮破落户,自从他们父亲去世后,没少来家里顺东西,还一直惦记着这套房子。

  王翠芬扭着水桶腰走进来,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在桌上的葱油饼上打转,上手就要抓:“正好我也没吃,来帮你们分担点。”

  “啪!”

  她的手还没碰到饼,就被一根筷子狠狠打落。

  沈晚棠坐在主位上,手里转着那根沾了油的筷子,眼皮都没抬:“你是哪个牌子的垃圾桶?这么能装。我家的饭,喂狗也不喂你。”

  王翠芬愣住了。

  以前这沈晚棠见到她都是唯唯诺诺的,今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嘿!你个小娼妇,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王翠芬双手叉腰,唾沫星子乱飞,“我今天是来通知你们的,既然大哥不在了,你又是个外人,这几个孩子我们老沈家得接管。这房子嘛,自然也得由我们代管,省得被你这个败家娘们儿霍霍了!”

  原来是来吃绝户的。

  几个孩子的脸色都变了,老三吓得往沈夜舟身后缩。

  沈晚棠却笑了。她放下筷子,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王翠芬。

  “二婶是吧?来得正好,我也正想找你呢。”

  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沈夜舟说了句:“老大,关门。”

  沈夜舟一愣,但看到沈晚棠眼底那抹熟悉的、令人胆寒的算计光芒,他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砰”地一声把院门关上,还上了门闩。

  王翠芬心里咯噔一下:“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打人不成?”

  “打人?那是野蛮人才干的事。”

  沈晚棠笑得温柔极了,她随手抄起门后的擀面杖,在手里掂了掂,“我们这叫家庭内部友好交流。”

  她看向那五个还愣着的小崽子,恨铁不成钢地挑眉:“都愣着干什么?二婶难得来一趟,不得好好‘招待’一下?老四老五,抱住她的腿,别让二婶摔着了。老二,你不是背过法律吗?给二婶普普法,私闯民宅是个什么罪?”

  五个孩子面面相觑。这一刻,他们体内沉睡的某种因子似乎被唤醒了。

  这后妈……好像有点东西?

  沈夜星和沈夜月这对双胞胎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

  两人像两只灵活的猴子,扑上去一人抱住王翠芬一条大腿,嘴里还大声嚷嚷着:“二婶你别走啊!再玩会儿嘛!”

  “哎哟!松开!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

  王翠芬被缠得动弹不得。

  老二沈夜阑推了推眼镜,站在一旁,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始背书:“根据相关规定,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二婶,你刚才踹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暴力闯入。”

  王翠芬没文化,被这一套一套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

  沈晚棠拎着擀面杖,笑眯眯地逼近:“听见了吗二婶?你是想去局子里吃牢饭,还是在我们这儿留下点‘伙食费’?”

  “你……你这是敲诈!”

  王翠芬色厉内荏地尖叫。

  “瞧您说的,这叫精神损失费。”

  沈晚棠手里的擀面杖“不小心”敲在了旁边的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吓得王翠芬一哆嗦。

  一刻钟后。

  王翠芬骂骂咧咧地走了,走的时候像后面有鬼在追。

  沈晚棠抛了抛手里刚从王翠芬那儿“交流”来的五块钱——那是王翠芬准备去供销社买肉的钱。

  屋里的五个孩子看着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有震惊,有敬畏,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兴奋。

  原来被人欺负的时候,是可以不用忍气吞声,直接打回去的!

  而且……这种感觉,真TM爽!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打劫?”

  沈晚棠把那五块钱拍在桌子上,豪气干云地宣布,“鉴于你们刚才表现不错,配合默契。今晚加餐,红烧肉!”

  “哦——!”

  双胞胎第一次发出了真心实意的欢呼。

  沈夜舟看着桌上的钱,又看了看那个神采飞扬的女人,紧绷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一点点弧度。

  这个恶毒后妈,好像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至少,她坏得坦坦荡荡,而且,能护犊子。

  沈晚棠看着这一屋子眼睛发亮的小狼崽子,心里冷笑:想驯服野兽,第一步就是得比它们更凶残,第二步,就是得给肉吃。


第3章 既然是反派,就要有反派的觉悟

  第二天一早,沈晚棠是被外面的鸡叫声吵醒的。

  她烦躁地拉过被子蒙住头,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滚了两圈,才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不在那个两百平米恒温大平层的事实。

  这破床,硌得她腰疼。

  推开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太阳都晒屁股了,冷锅冷灶,连口热水都没有。

  五个便宜儿子倒是起得早,正聚在墙根底下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见她出来,立刻作鸟兽散,一个个眼神闪烁,装模作样地看天看地。

  “早饭呢?”

  沈晚棠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起床气十足。

  老大沈夜舟正在劈柴,闻言斧头往墩子上一剁,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没米了。”

  “昨天不是从那泼妇手里抠出五块钱吗?”

  沈晚棠挑眉,“等着我去买?想得美。老二,去供销社买几斤棒子面先顶着。老大,水缸空了没看见?去挑水。”

  沈夜舟脖子一梗:“我不去。那是女人干的活。”

  哟,还是个大男子主义预备役。

  沈晚棠也不恼,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肌——虽然现在还很瘦弱。

  “小同志,思想很危险啊。

  在我这儿,不干活就没饭吃。

  今天你不挑满这一缸水,早饭午饭晚饭都免谈。哦对了,昨晚承诺的红烧肉,也没你的份。”

  沈夜舟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正处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饿一顿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沈晚棠看了半晌,最终还是败给了即将到来的红烧肉,愤愤地抄起扁担走了。

  收拾完刺头,沈晚棠回屋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作业本,刷刷几笔,画了一张表格贴在门上。

  “都过来看一眼,这是咱们家的新家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试行版)》。”

  几个脑袋凑了过来。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做饭5分,洗碗3分,打扫卫生2分,洗衣服5分……每积满分,奖励一块钱零花钱。

  反之,扣分,扣钱,没钱就饿着。

  “这叫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沈晚棠用笔帽敲了敲桌子,“别说我这个后妈不给你们机会,想攒私房钱,就得给我动起来。”

  老二沈夜阑推了推眼镜,眼中精光一闪。

  他迅速心算了一下,发现如果勤快点,一个月能挣不少,比以前死扣着过日子强多了。

  “妈,这个制度我支持。”

  沈夜阑第一个表态,典型利己主义者的敏锐嗅觉。

  就在这时,脑海里那个装死的系统突然诈尸了。

  【叮!触发日常任务:慈母手中线。请宿主亲自为五个孩子手洗脏衣服,用行动感化他们。奖励:大团结一张(十元),全国通用肉票两斤。】

  沈晚棠眼睛一亮。

  正愁没肉票呢,这就送上门了?

  她看了一眼墙角堆成山的脏衣服,那上面全是泥巴和不知名污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手洗?

  这辈子都不可能手洗的。

  五分钟后。

  沈晚棠把所有脏衣服扔进大木盆里,倒满水,然后穿上原来那个工程师丈夫留下的大胶鞋,跳进去一顿疯狂踩踏。

  一边踩还一边哼着歌:“洗刷刷洗刷刷,哦哦……”

  系统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宿主你在干什么!这是洗衣服吗?这根本没有体现出慈母的温柔!】

  “怎么没洗?我用的力气可比手大多了,这叫高效清洁。”

  沈晚棠理直气壮,“你就说洗没洗吧?任务里也没规定必须用手搓啊。”

  系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沈晚棠威胁要撂挑子不干后,系统含泪判定任务完成。

  手里捏着崭新的大团结和肉票,沈晚棠心情大好。

  她换了一身原身最体面的深蓝色列宁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既干练又不好惹。

  “老大老二,跟我走。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沈夜舟刚挑完水,气还没喘匀就被拉了壮丁。

  沈夜阑则是自觉地跟上,他很好奇这个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三人一路向西,越走越偏。

  沈夜舟的脸色变了:“你要去鸽子市?”

  鸽子市,也就是黑市。

  这年头投机倒把抓得严,去那儿都是提着脑袋做买卖。

  “怎么,怕了?”

  沈晚棠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

  沈夜舟冷哼一声:“我怕什么,我经常……哼。”

  话说一半他住了嘴,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了什么。

  沈晚棠也没拆穿他。

  这小子为了养活弟弟们,估计没少干倒买倒卖的事儿。

  到了地方,沈晚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遮遮掩掩,反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她气场太强,眼神又冷又利,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以为是哪个单位的女干部来微服私访了。

  她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一个蹲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面前放着一大包布料,颜色灰扑扑的,看着像是染坏了的残次品。

  不少人上去问价,都被那灰暗的颜色劝退了。

  沈夜阑凑近看了一眼,低声提醒:“妈,这布虽然是的确良,但是染废了,颜色不匀,做成衣服穿不出去的。”

  “你懂个屁。”

  沈晚棠低骂了一句,径直走过去。

  她上辈子做服装起家,一眼就看出这布根本不是染坏了,而是浮色没洗干净再加上受潮,表面蒙了一层灰翳。

  只要用温碱水洗出来,绝对是正宗的军绿色好布!

  在这年头,军绿色的确良,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紧俏货。

  “这堆破烂,我全要了。”

  沈晚棠用脚尖踢了踢那包布,语气嫌弃得就像在收废品。

  男人正愁卖不出去,一听有人包圆,眼睛都亮了:“大姐,这可是的确良!虽然颜色差点,但料子结实啊。你要全拿走,给我三十块就行!”

  “三十?你抢钱呢?”

  沈晚棠冷笑一声,那种独属于奸商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十五,爱卖不卖。这玩意儿拿回去当抹布我都嫌硬。”

  男人被她砍价砍得心头滴血,但看她那副随时要走的架势,只能咬牙:“行!十五就十五!拿走拿走!”

  沈夜舟和沈夜阑都惊呆了。

  十五块买这一大堆破布?

  这女人疯了吧?

  家里的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操作还在后面。

  沈晚棠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沈夜舟扛着布包,转身走到了市场另一头。

  那里有几个穿着体面的大妈正在焦急地转悠,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儿子马上结婚了,连身像样的衣服料子都凑不齐……”

  沈晚棠走过去,神秘兮兮地拉住其中一个看起来最有钱的大妈。

  “大姐,想要军绿色的确良吗?内部货,不要票。”

  大妈眼睛瞬间瞪圆了:“真有?在哪呢?”

  沈晚棠拍了拍沈夜舟肩上的布包,扯开一个小口子,露出里面的一角。

  她用手指蘸了点唾沫,在布上用力搓了几下。

  奇迹发生了。

  被搓过的地方,露出了底下鲜亮正宗的军绿色!

  “这……”

  大妈惊呼出声。

  “嘘——”

  沈晚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仓库里受潮了,回去用碱水一洗就成。也就是我这儿有路子,别人那儿你花钱都买不着。一口价,六十,不二价。”

  大妈根本没犹豫,当场掏钱,生怕晚一秒就被别人抢走了。

  这一转手,净赚四十五块!

  这可是普通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回家的路上,沈夜舟扛着空了的蛇皮袋,整个人都是飘的。

  沈夜阑看着沈晚棠的背影,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崇拜和深深的忌惮。

  十五块买进,六十块卖出。

  这根本不是做生意,这是抢钱。

  沈晚棠回头,看着两个被刷新了三观的便宜儿子,勾唇一笑:“学着点,崽子们。既然咱们拿了反派剧本,赚钱这种事,就得黑着心来。”


第4章 跟着反派有肉吃

  六十块钱揣在兜里,沉甸甸的,特有安全感。

  沈晚棠带着两个便宜儿子直奔供销社肉食柜台。

  这年头买肉得要票,好在她刚才完成那个坑爹的“洗衣服”任务,系统奖励了两斤肉票。她又在黑市花高价收了三斤票,凑足了五斤。

  “师傅,来五斤五花肉,要肥的!”

  沈晚棠把钱和票往油腻腻的案板上一拍,豪气冲天。

  在这个缺油水的年代,肥肉才是抢手货,瘦肉那是没人要的柴火。

  卖肉师傅一听要五斤,手里的剔骨刀都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沈晚棠。

  见她穿着体面,气质不凡,估摸着是哪家大院出来的干部家属,也没敢多问,手起刀落,割下一大条肥瘦相间的上好五花。

  沈夜舟跟在后面,眼睛死死盯着那块颤巍巍的肉,喉结疯狂滚动。

  他长这么大,除了红白喜事去吃席,就没见过自家买这么多肉!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

  沈晚棠把用草绳系好的肉扔进他怀里,“拿好了,掉了就把你炖了凑数。”

  沈夜舟手忙脚乱地抱住那块油乎乎的肉,破天荒地没顶嘴,反而把肉抱得紧紧的,生怕被人抢了去。

  回到大杂院,刚好是晚饭点。

  各家各户都在生火做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烂白菜和棒子面的味道。

  沈晚棠一进院门,那五斤肉就成了全场焦点。

  “哟,沈家这是发财了?买这么多肉!”

  “啧啧,这不过日子了?五斤啊,够我家吃半年了。”

  那些酸溜溜的议论声,沈晚棠充耳不闻。

  她就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领着她的战利品和哼哈二将,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屋。

  一进门,另外三只小狼崽子立刻围了上来。

  “肉!真的是肉!”

  老四沈夜星高兴得直蹦跶。

  连一向阴郁的老三沈夜辞,眼睛里都有了光。

  “行了,别嚎了。老大去剁肉,切成麻将块大小。

  老二烧火。

  其他人把桌子收拾出来,碗筷烫三遍。”

  沈晚棠一声令下,刚才还懒得像猪一样的几个小子,瞬间化身勤劳的小蜜蜂,干得热火朝天。

  沈晚棠亲自掌勺。

  焯水、炒糖色、下肉煸炒。

  随着油脂在高温下析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简直是最美妙的乐章。

  加入葱姜大料,倒上酱油,再添足热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没过一会儿,一股霸道至极的肉香味就开始在屋里横冲直撞,顺着门缝窗户缝往外钻。

  这味道太具有侵略性了,简直是在对整个大杂院进行无差别精神攻击。

  隔壁王家的小胖子当场就馋哭了,在地上打滚:“我要吃肉!我就要吃沈家的肉!呜呜呜……”

  接着就传来了王翠芬打孩子的声音:“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听着隔壁的鸡飞狗跳,沈晚棠心情极好。

  【叮!检测到温馨家庭场景,触发任务:爱的投喂。请宿主用筷子夹起第一块肉,温柔地喂到孩子们嘴里。奖励:精白面五斤。】

  系统又出来刷存在感了。

  沈晚棠揭开锅盖,大火收汁。

  浓油赤酱的红烧肉在锅里咕嘟冒泡,色泽红亮诱人。

  她夹起一块,吹了吹,然后在五个孩子期待的目光中——

  啊呜一口,自己吃了。

  “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就是大料少了点味儿,凑合吧。”

  系统:【……宿主你做个人吧!那是孩子们的肉!】

  “我没说不给他们吃啊。”

  沈晚棠咽下嘴里的美味,“我这是替他们尝尝咸淡,万一咸了齁着孩子怎么办?我真是一个细心的好母亲。”

  系统彻底自闭了。

  一大盆红烧肉端上桌,五个孩子就像五头饿了几天的狼,眼睛都绿了。

  “等等。”

  沈晚棠用筷子敲了敲盆沿,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动作一僵。

  “吃饭有吃饭的规矩。”

  她慢条斯理地说,“第一,不许吧唧嘴。第二,不许在盘子里乱翻。第三,谁要是敢抢别人的,下一顿就喝西北风。听懂了吗?”

  “听懂了!”

  五个人异口同声,回答得比在学校里都响亮。

  “开动。”

  这两个字就像发令枪。

  虽然沈晚棠立了规矩,但这一顿饭吃得还是像打仗一样。

  半盆肉,十分钟不到就见了底,连汤汁都被老五用馒头蘸着擦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五个孩子瘫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类似于幸福的痴呆表情。

  这就是吃饱的感觉吗?真好啊。

  “行了,消食差不多了,咱们来算算账。”

  沈晚棠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和几张大团结,放在桌上。

  五个人的视线立刻从空盆转移到了钱上。

  “今天去黑市,本金十五,卖了六十,净赚四十五。”

  沈晚棠声音平淡,却在几个孩子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四十五块!他们死去的爹一个月工资也才四十八块!她一天就赚到了?

  沈晚棠从里面抽出两张崭新的一块钱纸币。

  “老大,今天你扛包出力,还在旁边当保镖吓唬人,这一块钱是你应得的。”

  她把一块钱拍在沈夜舟面前。

  沈夜舟愣住了。他看着面前那张绿色的纸币,手指微微蜷缩。


  他以前也去黑市倒腾过鸡蛋、红薯,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赚个两三块,还得提心吊胆。

  现在,仅仅是跟着她出去跑了一趟,就赚了一块?

  “老二。”

  沈晚棠又把另一张一块钱推到沈夜阑面前,“脑子转得快,知道配合我演戏,值得奖励。”

  沈夜阑推了推眼镜,没有立刻去拿钱,而是深深地看了沈晚棠一眼:“谢谢妈。”

  这一声“妈”,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诚那么一点点。

  因为他看到了这个女人的价值——她能带着他们搞到钱,很多钱。

  剩下三个小的看着大哥二哥面前的钱,眼红得都要滴血了。

  “妈!我们也想赚钱!”

  老四沈夜星急了,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也能扛包!我劲儿可大了!”

  沈晚棠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鱼儿上钩了。

  “想赚钱啊?行。”

  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敲击他们的心脏,“机会多得是,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抓住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五个未来的反派大佬,此刻他们就像一群等待喂食的小狼狗。

  “过两天,咱们干票大的。这次,全员出动。谁要是掉链子……”

  她眯了眯眼,语气危险,“别怪我不讲情面。”

  五个孩子齐刷刷地点头,眼中燃烧着对金钱和肉的渴望。

  在这一刻,沈家这个临时的“反派联盟”,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凝聚力。

  虽然这凝聚力充满了铜臭味和红烧肉味,但比起之前那种随时会散伙的状态,已经强太多了。

  沈晚棠满意地回房了。

  驯兽嘛,就是得一手大棒,一手红烧肉。

  把他们喂饱了,养刁了,他们自然就离不开她这个饲养员了。

  至于什么母慈子孝?

  呵,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第5章 全员恶人,出动!

  清晨的沈家,气氛严肃得像是在开作战会议。

  沈晚棠坐在唯一的完好椅子上,手里转着那根昨天打过二婶、敲过桌子的擀面杖,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站成一排的五个便宜儿子。

  吃过一顿饱饭,这几个小崽子的精气神明显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瘦,但眼睛里有了狼一样的光。

  “今天的目标,城西废品收购站。”

  沈晚棠言简意赅地抛出目的地。

  “去捡破烂?”

  老四沈夜星小脸一垮,“妈,咱们不是刚赚了大钱吗?怎么又要去捡垃圾啊,多丢人。”

  “肤浅。”

  沈晚棠用擀面杖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谁说去废品站就一定是捡垃圾?那叫淘宝。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那地方埋的好东西,比供销社还多。

  “老大,你力气大,负责当搬运工。一会儿不管我们看上什么,你只管往回扛,有人敢拦,你就瞪他。”

  沈夜舟抱臂冷哼一声,算是应了。

  当苦力就当苦力,看在红烧肉的份上。

  “老二,你脑子活,负责跟在我身边打掩护。万一我砍价砍得太狠对方急眼了,你就负责背那些条条框框把他绕晕。”

  沈夜阑推了推眼镜:“没问题。”

  “至于老三……”

  沈晚棠看向长得最漂亮、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沈夜辞,“你的任务最艰巨。那看门的老头脾气古怪,一会儿咱们能不能顺利进去,全看你的演技了。”

  沈夜辞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眼圈微红,瞬间进入状态:“妈,你是要我哭吗?”

  “对,哭得越惨越好,最好能让那老头觉得自己不让你进去就是千古罪人。”

  最后,她看向那一对双胞胎:“你们俩个子小,一会儿进去就往那些犄角旮旯里钻。特别是那种看起来死沉死沉没人要的破家具,重点检查。”

  “保证完成任务!”双胞胎兴奋地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杀向城西。

  到了废品站门口,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头正坐在门口抽旱烟,那双浑浊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过往行人,跟防贼似的。

  “站住!干什么的?”

  老头一看到这一大帮子人,立刻拿烟袋锅子敲了敲门框,“这儿是国家单位,闲杂人等不许进!”

  沈晚棠没说话,给了沈夜辞一个眼神。

  沈夜辞深吸一口气,刚才还正常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但他又不哭出声,就那么咬着嘴唇,倔强又可怜地看着老头。

  “爷爷……我想找几本书学习。我爸死了,妈也没工作,家里没钱买新书……我就想能认几个字……”

  这演技,绝了。

  那老头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一看这么漂亮的孩子哭成这样,心里的防线瞬间就塌了一半。

  沈晚棠适时走上前,脸上堆起无奈又心酸的苦笑,顺手极其隐蔽地塞过去一包“大前门”。

  “大爷,您行行好。孩子懂事,想上进,我这当妈的没本事……”

  老头低头一看手里的烟,嚯,好东西!

  这年头带过滤嘴的烟可金贵。

  他不动声色地把烟揣进袖子里,咳嗽了一声:“行吧行吧,进去吧。动作快点,别乱翻啊!弄乱了还得我收拾。”

  “谢谢大爷!”

  一进院子,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沈夜辞瞬间收了神通,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哪里还有半点悲伤的样子。

  “干得不错。”

  沈晚棠随口夸了一句。

  六个人迅速散开。

  废品站里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

  沈晚棠目标明确,直奔旧家具区。

  这里大多是些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上面落满了灰。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拾荒活动。触发任务:勤俭持家。请教导孩子们劳动的光荣,每人捡满十斤废纸。奖励:玉米面五斤。】

  沈晚棠翻了个白眼:“闭嘴。捡废纸能发家致富?我这是在教他们什么叫‘资本的原始积累’。”

  “妈!快来!”

  突然,废旧家具堆深处传来了老四压抑着兴奋的喊声。

  沈晚棠快步走过去,只见双胞胎正灰头土脸地趴在一个角落里,费劲地想要拖动一个断了半截腿的老式红木座钟。

  “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我和弟弟两个人竟有些搬不动!”

  沈夜星气喘吁吁地说。

  沈晚棠眼睛一亮。

  这钟看起来破败不堪,钟摆都不知道去哪了,但这木料……

  上手一摸,沉手,细腻。

  “老大,扛上。”

  沈晚棠当机立断。

  那边,老二沈夜阑也抱着几本线装古书走了过来:“妈,这几本书……手感不太对。封皮太厚了。”

  沈晚棠接过来一捏,确实,里面像是夹了什么东西。

  “都带着。”

  最后结账的时候,看门大爷看那一堆破烂:一个坏钟,几本破书,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废铜烂铁。

  “给五毛钱吧。”

  大爷挥挥手,反正都是当废柴烧的玩意儿。

  回到家,关门,拉窗帘。

  沈家狭小的屋子里光线昏暗,六颗脑袋凑在那张破桌子前,呼吸都放轻了。

  沈晚棠找来锤子,对着那座钟看似厚实的底座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木板碎裂,露出了里面一个隐蔽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两根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沈晚棠拿起来,入手沉甸甸的压手感让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剥开油纸,金灿灿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六双贪婪的眼睛。

  是“小黄鱼”!

  足足两根!

  “嘶——”

  屋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沈晚棠,此刻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可是硬通货,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最值钱的东西!

  紧接着,老二沈夜阑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几本线装书的封皮。

  里面夹着的不是钱,而是一整版崭新的、红彤彤的邮票。

  沈晚棠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玩意儿……

  在未来可是能换一套房的绝版货!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五个已经被巨大的财富冲击得说不出话来的继子。

  “怎么样,崽子们?”

  她把玩着手里沉甸甸的小黄鱼,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冶,活脱脱一个带领小弟分赃的女土匪头子。

  “这废品站,去得值不值?”

  五个脑袋疯狂点头,动作整齐划一。

  值!太值了!

  看着这堆足以让他们立刻脱贫致富的东西,他们心里最后一丝对这个后妈的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什么恶毒后妈?

  这分明是带他们飞的亲妈!


第6章 全家都是演技派

  “都冷静点,不想死就把嘴闭严实了。”

  沈晚棠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五个兴奋得快要找不到北的小崽子头上。

  她迅速用那块油布重新把“小黄鱼”和邮票包好,动作麻利得不像话。

  “这东西现在就是定时炸弹。谁要是敢出去瞎嘚瑟,不用等红袖箍来抓,我先打断他的腿。”

  沈夜舟最先冷静下来,他知道轻重。

  这年头,私藏黄金是大罪,搞不好全家都得进去蹲篱笆。

  “藏哪?”

  他问。

  “床底下?”

  老四提议。

  “蠢。”

  沈晚棠嫌弃地瞥他一眼,“那是小偷第一个翻的地方。”

  她环视一周,目光锁定了院子角落里那个早就废弃的破鸡窝。

  因为常年没人打理,那地方积了一层厚厚的鸡粪和烂泥,夏天招苍蝇,冬天冻成硬块,狗路过都要绕着走。

  “带上铁锹,跟我来。”

  十分钟后,沈家最大的秘密被埋在了最臭的地方。

  沈晚棠拍了拍手上的泥:“记住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让人看一眼都嫌脏的地方。”

  五个少年看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角落,表情复杂。

  谁能想到,他们家的全部身家,现在就压在一堆陈年鸡屎下面?

  这后妈,是个狠人。

  【叮!检测到宿主私藏贵重金属。温馨提示: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主动上交……】

  “闭嘴。”

  沈晚棠在脑海里冷冷回道,“在这个家,我就是王法。”

  刚处理完赃物,负责在胡同口望风的老五沈夜月就像屁股着火一样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小脸煞白。

  “妈!不好了!二婶又杀回来了!这次还带着街道那个最凶的李奶奶!”

  屋里的气氛瞬间紧绷。

  李奶奶是这一片出了名的“热心肠”,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最喜欢管东家长西家短。

  王翠芬把她搬来,明摆着是想借刀杀人。

  “她肯定是去街道告状,说你虐待我们,想趁机把我们弄走,好霸占房子。”

  沈夜阑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阴冷。

  “来得正好,正愁没人给咱们作证呢。”

  沈晚棠非但没慌,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转身快步走到灶台边,把昨天刚买的白面、大米一股脑塞进米缸最底下,然后从角落里扒拉出一袋子发了霉的棒子面,厚厚地铺在上面。

  “老大,把你的新鞋脱了,换上那双露脚趾头的破解放鞋。”

  “老三,酝酿一下情绪,准备哭。”

  “老四,去拿几个昨天我用烂菜叶子和棒子面捏的那个‘道具团子’,一人手里塞一个,给我狠狠地啃!”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沈家小院瞬间从“暴发户现场”切换到了“难民营模式”。

  “砰砰砰!”

  院门被用力拍响,外面传来李大妈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沈家的!有人在家吗?街道来了解情况!”

  沈晚棠给沈夜辞使了个眼色。

  沈夜辞深吸一口气,“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跑去开门。

  门一开,李大妈和王翠芬就看到了一副令人心碎的画面。

  院子里乱七八糟,几个孩子穿着破衣烂衫,正围着桌子啃黑乎乎的团子。

  那团子看着就剌嗓子,根本不是人吃的。

  沈晚棠“虚弱”地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蜡黄,刚才临时抹了点灶膛灰,走两步还要晃三晃。

  “是李大妈啊……咳咳……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家里乱,让您见笑了。”

  王翠芬一进门就傻眼了。

  她明明闻见昨天这院里飘出的肉味了!怎么今天就吃上糠咽菜了?

  “你装什么装!”

  王翠芬指着沈晚棠的鼻子骂道,“李大妈,您别信她!这小娼妇昨天还买了五斤肉!她自己躲屋里吃独食,虐待孩子!”

  李大妈狐疑地看了一眼沈晚棠,又看了看孩子们手里的黑团子。

  “夜舟啊,你二婶说的是真的?你后妈虐待你们?”

  李大妈拉过沈夜舟问道。

  沈夜舟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难以下咽的野菜团子,低着头,用一种隐忍又倔强的语气说:“李奶奶,没有的事。妈……妈她病还没好,把仅有的一点细粮都给我们吃了,她自己两天没吃饭了。这野菜团子……挺好吃的,真的。”

  说完,他还极其“珍惜”地咬了一口,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去的不是食物,是刀片。

  这演技,沈晚棠都想给他颁个小金人。

  老三沈夜辞更是抱着李大妈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奶奶,您别听二婶瞎说。二婶昨天还要抢我们的房子,要把我们赶出去……呜呜呜,我们没爹了,要是连房子都没了,我们就只能去睡大街了……”

  李大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欺负孤儿寡母的人。

  她转头瞪向王翠芬,眼神像刀子一样:“王翠芬!这就是你说的‘吃香喝辣’?这就是你说的‘虐待儿童’?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连亲侄子的绝户都想吃!”

  王翠芬百口莫辩,急得直跺脚:“不是!李大妈您听我解释,他们真的是装的!那米缸里肯定有白面!”

  说着她就要冲过去掀米缸盖子。

  沈晚棠“适时”地踉跄了一下,挡在米缸前,眼眶含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二婶,您要是看我们孤儿寡母不顺眼,这房子……给您就是了。只求您给我们留条活路……”

  这一招以退为进,彻底点燃了李大妈的怒火。

  “我看谁敢动!”

  李大妈一把拽开王翠芬,怒喝道,“沈工刚走三年,你就敢这么欺负烈属遗孤?信不信我明天就去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好好聊聊?”

  王翠芬一听要找领导,顿时怂了。

  她男人要是知道她在外面惹事,非打死她不可。

  “我……我也是为孩子好……”

  王翠芬灰溜溜地往后缩。

  “滚!以后少登这边的门!”

  李大妈把王翠芬轰了出去。

  转过头,李大妈看着这一屋子“可怜人”,眼圈也红了。

  她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塞到沈晚棠手里。

  “晚棠啊,苦了你了。这是五斤棒子面票,你先拿去应急。以后有困难就找街道,别自己硬扛着。”

  沈晚棠千恩万谢地把李大妈送走。

  关上院门的那一刻。

  沈晚棠直起腰,脸上的虚弱一扫而空。

  沈夜舟立刻把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野菜团子吐了出来:“呸呸呸!真难吃!妈,你这里面到底掺了多少沙子?”

  “不掺沙子能逼真吗?”沈晚棠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残渣,“行了,都别演了。李大妈这人虽然爱管闲事,但心眼不坏,以后是个好用的挡箭牌。”

  她抛了抛手里刚得来的五斤棒子面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至于二婶……总这么被动挨打可不是我的风格。看来,得找个机会,让她彻底长长记性了。”

  五个少年看着瞬间变脸的后妈,心中齐齐冒出一个念头:

  以后惹谁都不能惹这个女人。

  太能演了!不去当电影明星真是屈才了!


第7章 走,去二婶家“进货”

  送走了李大妈,沈晚棠脸上的“虚弱”面具瞬间碎了一地。

  她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凉水洗掉脸上抹的灶膛灰,露出那张白净冷艳的脸。

  水珠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打补丁的领口上,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我这人有个优点,不爱记仇。”

  沈晚棠一边擦脸一边慢悠悠地说。

  五个正准备松口气的继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她接了下半句:“因为有仇我一般当场就报了。要是隔了夜,那得加倍收利息。”

  屋里的气温仿佛瞬间降了几度。

  沈夜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主动上前一步:“妈,你想怎么做?二婶在国营饭店后厨当帮工,手脚一直不干净。我经常看见她晚上偷偷摸摸往家里带东西。”

  “哦?”

  沈晚棠来了兴趣,拉过椅子坐下,“展开说说。”

  “她家院子里有个地窖,平时锁得死死的。上周我看见她往里头藏了半桶油。”

  沈夜阑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背课文,但内容全是干货。

  沈晚棠笑了,伸手揉了一把沈夜阑那鸡窝一样的头发。

  虽然手感干枯毛躁,但这个动作代表了她的认可。

  “干得漂亮,军师。”

  这小子,观察力够敏锐,心也够黑。

  是棵好苗子。

  【叮!检测到宿主产生不良企图。贤妻良母系统温馨提示:冤冤相报何时了,请宿主用宽容的心感化亲人。任务:给二婶送一碗热汤面,化解矛盾。】

  “化解个屁。”

  沈晚棠在脑海里直接把系统禁言,“她偷公家的东西,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我这是要去帮国家挽回损失,懂不懂什么叫大义灭亲?”

  系统再次自闭。

  “全体都有,准备行动。”

  沈晚棠站起身,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既然二婶这么喜欢‘接济’咱们,那咱们也得礼尚往来,去她家‘进货’。”

  下午三点,正是上班时间。

  王翠芬还在饭店后厨忙活,她家只有那个窝囊废丈夫沈建国在睡午觉。

  沈家奥斯卡小分队再次上线。

  沈夜辞带着双胞胎,手里拿着半个上午吃剩下的野菜团子,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二叔家门口。

  “给我!这是我的!”

  老四沈夜星突然一声大吼,扑上去抢夺老五手里的团子。

  “哇——你抢我吃的!三哥你看他!”

  老五顺势往地上一躺,开始撒泼打滚。

  老三沈夜辞立刻进入状态,一脸焦急地拉架,声音却大得整条胡同都能听见:“别打了!四弟五弟,咱们家没吃的了,你们就让让吧!呜呜呜……”

  这凄惨的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家又死人了。

  屋里的沈建国被吵醒了,烦躁地披着衣服出来:“嚷嚷什么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看是自家三个侄子为了半个烂团子打架,沈建国那点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泛滥了,再加上怕邻居看笑话,赶紧走出来拉架:“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跟二叔进屋,二叔给你们拿块饼子!”

  三个孩子立刻停止了哭闹,对视一眼,推搡着把沈建国往屋里挤,成功让他背对着院门。

  墙角处,沈晚棠比了个手势。

  她带着身手最好的老大沈夜舟和负责开锁的老二沈夜阑,像三只灵活的野猫,悄无声息地翻过了王翠芬家的矮墙。

  “地窖在那儿。”

  沈夜阑指了指院子角落一堆杂物下面压着的木板门。

  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

  沈晚棠从头上拔下一根细铁丝发卡,递给沈夜阑:“看你的了,技术型人才。”

  沈夜阑也没废话,接过发卡捅进锁眼。

  他平时没少研究这些旁门左道,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掀开地窖门,一股子油腻和腌腊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人钻进去一看,好家伙!

  这哪里是地窖,简直是个小仓库!

  墙上挂着两条肥得流油的腊肉,角落里放着半桶清亮的豆油,还有一大袋子看起来足有二十斤的精白面,甚至还有几罐麦乳精!

  在这个大家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年代,王翠芬这小金库简直富得流油。

  “妈,拿多少?”

  沈夜舟看着那些肉,眼睛都直了。

  沈晚棠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给我搬空!连个耗子洞都别给她留!”

  十分钟后。

  三个大盗背着沉甸甸的战利品,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墙离开。

  临走前,沈夜阑还贴心地把地窖门锁回了原样。

  胡同口,沈建国好不容易把三个难缠的侄子打发走,擦了擦头上的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当晚,沈家再次飘出了香味。

  不过这次沈晚棠学乖了,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腊肉切成薄片,晶莹剔透,和顺来的白面做成的死面饼子夹在一起,咬一口,满嘴流油,咸香扑鼻。

  “好吃吗?”

  沈晚棠看着五个吃得头都不抬的狼崽子。

  “真香!”

  老四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回答。

  就在这时,隔壁院子突然传来一声尖锐至极的惨叫,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

  “啊——!遭天杀的贼啊!我家遭贼了!”

  是王翠芬的声音。

  紧接着,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硬生生捂回去了。

  沈晚棠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腊肉饼,心情愉悦地眯起了眼。

  王翠芬当然不敢大声嚷嚷。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从公家偷来的,她敢报警吗?

  敢让邻居知道吗?

  不敢。

  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得提心吊胆地猜是谁干的,会不会去举报她。

  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滋味,够她受一阵子了。

  “听见了吗?”

  沈晚棠咽下嘴里的美味,给这一课做了个总结,“这就叫‘黑吃黑’。对付坏人,你得比她更坏,更没底线,才能让她怕你。”

  五个少年听着隔壁压抑的呜咽声,再看看手里香喷喷的肉饼,齐齐点头。

  受教了。


第8章 没文化,怎么当大反派?

  早饭是野菜糊糊,糊糊里面还有腊肉,这腊肉是昨晚从二婶家“顺”来的。

  这野菜糊糊其实不好喝,有点剌嗓子,但是因为有了几片腊肉在里面,所以五个少年都吃的很快,头都不抬一下,一个劲的往嘴里扒拉。

  “吃完饭都收拾收拾,明天去学校报道。”

  沈晚棠说完话,她还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她的语气很平淡。

  “咳咳咳!”

  正在喝糊糊的老四沈夜星听到这话,他直接就呛到了,然后就开始咳,咳得特别大声,简直惊天动地。

  老大沈夜舟猛地就抬起头,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沈夜舟说:“去学校?咱家哪来的钱啊,而且...”

  沈夜舟停了一下,他接着用很生硬的语气说:“我不去,他奶奶的,我都十六了,读那破书有啥用。隔壁的二狗初中都没念完,现在去厂里当临时工,一个月都能拿十八块钱呢”。

  在沈夜舟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赚钱养家,而不是把钱花在那些书本上,那玩意又不能吃也不能喝。

  “啪!”

  沈夜舟的话刚说完,沈晚棠就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沈晚棠看着沈夜舟说:“十八块?你就这点出息?”

  沈晚棠说完,她的身子还往后靠了靠,她就那么看着沈夜舟,那眼神就跟看垃圾一样。

  “你以为你现在身体好能扛大包,很牛逼是吧?等你到了四十岁,一身的病,被更年轻的人给顶了,你还能干啥?去要饭吗?”

  沈夜舟被沈晚棠说的满脸通红,他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沈夜舟喊道:“那也比现在饿死强!”

  “饿死?跟着我,你觉得我会让你们饿死?”

  沈晚棠又站了起来。

  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她的手搭在了老二沈夜阑的肩膀上。

  “我告诉你们一个道理,你们都听好了,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流氓,是有文化的流氓。”

  她说完就弯下腰,在沈夜阑的耳边说话,但是她的声音很大,大到桌上所有人都能听见,“你是想当一辈子只会用拳头打架的小瘪三,还是想当那种坐在办公室里,写写字算算账,就能把人坑得家底都没了,别人还没地方说理的大佬?”

  沈夜阑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心里那种野心,被沈晚棠这句话给点着了。

  “妈,我想读书。”

  沈夜阑是第一个说话的。

  老二都带头了,剩下那三个小的也开始动摇了,毕竟对孩子来说,能坐在教室里不用干活,这事还是挺好的。

  沈夜舟一下子没人支持了,他气得把脸转到一边去,但沈夜舟也没再说话反对了。

  【叮!触发教育任务:劝学。请宿主用温柔的语言鼓励孩子们,告诉他们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奖励:英雄钢笔五支。】

  沈晚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都给我听好了。”

  她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学校不是让你们去学怎么当好人的,多认字,是为了以后看合同的时候,不会被人坑,学好算术,是为了以后分赃的时候别被人骗了。听懂了没?”

  五个少年听完,都齐刷刷地点头。

  这学习动力,简直了!

  系统:【……】它觉得自己逻辑模块好像有点烧了,可能需要返厂维修一下...

  第二天,沈晚棠就带着五个孩子浩浩荡荡去了红星小学和中学,报名处人挺多,挤得不行,整个场面乱糟糟的。

  负责接待的是个年轻的女老师,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衬衫,看起来挺文静柔弱的。

  沈晚棠一看,我去,这不是原书里的那个女主,徐曼嘛?

  书里面写这个徐曼心地很善良,经常接济这几个“没妈”的孩子,是那几个小子后来变坏之前唯一的白月光。

  但是沈晚棠看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个女人每次接济完,都非要在全校大会上拿出来讲一遍。

  搞得几个孩子自尊心稀碎,在学校里根本抬不起头,人也变得越来越自卑敏感,整个一自我感动型的圣母婊。

  就是典型的自我感动型人格。

  “哎呀,这不是沈家几个孩子吗?”

  徐曼看到他们几个人,她马上就把手里的笔给放下了,她的脸上露出那种很同情很可怜他们的表情,徐曼斯说:“你们怎么来了,我听说...你们家最近很困难。”

  她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沈晚棠,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看不起和责备的意思。

  “是沈同志吧?我知道你想让孩子上学是好事,但你也要看看自己家的情况啊。学费不是个小数目,要是实在交不起,我可以帮你们向学校申请减免,或者我号召同学们给你们捐款……”

  她这话一说出来,周围排队的几个家长都看了过来,眼神里都是同情。

  沈夜舟的拳头一下子就握紧了,他感觉很屈辱,就好像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了伤疤,沈夜舟想直接掉头就走。

  沈夜阑也低下了头,嘴唇抿的紧紧的。

  沈晚棠听到这话,她直接就笑了。

  她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了,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实际上就是踩着别人的脸给自己长脸。

  妈的。沈晚棠心里暗骂一句。

  “徐老师是吧?你消息还真灵通啊。”

  沈晚棠往前走了一步,她挡在了几个孩子前面,把徐曼那个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给隔开了。

  然后沈晚棠就把手伸进口袋里,她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了昨天搞到的钱,都是大团结。

  那钱是厚厚的一卷,看着就特别多。

  “啪!”

  沈晚棠直接把钱拍在了桌子上,这一下动静很大,桌上的墨水瓶都晃了晃。

  “谁说我们交不起学费了?这学费,我们家不但要交,我们还要交双份的。”

  徐曼脸上的同情表情僵住了,她看着那卷钱,有点没反应过来,“双……双份?”

  “对,多出来的钱,就麻烦徐老师给他们五个一人订一份课间牛奶。”

  沈晚棠的语气很随便,就像个暴发户一样,“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嘛。我们家虽然没男人了,但这点钱还是有的,就不麻烦徐老师你费心搞什么捐款了。”

  周围的家长都惊了。

  订牛奶?

  那可是干部家庭的孩子才有的待遇!

  沈夜舟猛地抬头看着沈晚棠的背影,他心里的那种屈辱感一下子就没了,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腰杆都挺直了。

  徐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的脸变的很难看,她本来想好的一肚子感人的话,全被这卷钱给堵回去了。

  “那……那好吧。我给你们登记。”

  徐曼勉强笑了一下,她写字的时候手都用的力气很大,差点把纸给划破了。

  报完名从学校出来,五个孩子每个人手上都有了一个新的军绿色书包,书包里还有系统给的英雄牌钢笔。

  他们走在路上,五个孩子都把胸膛挺的很高。

  他们心里都觉得,不用求人,不用看别人脸色的感觉,是真的好。

  沈晚棠走在最前面,她的嘴角勾了勾。

  想当这几个孩子的白月光?

  那也得看她这个恶毒后妈答不答应。


第9章 论“绿茶”是怎样炼成的

  红星小学的校门口,今天格外热闹。

  原因无他,沈家那五个出了名的“破落户”,今天竟然集体返校了。

  而且,是闪亮登场。

  五个少年,清一色的白衬衫、蓝裤子,脚上是刷得干干净净的解放鞋。

  背上那崭新的军绿色书包,在阳光下绿得扎眼。

  在这个大多数孩子都穿着打补丁旧衣服的年代,他们这一身行头,简直就是“富二代”的标配。

  老大沈夜舟走在最前面,脊背挺得笔直。

  他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不太适应这种被人盯着看的注视礼,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真他娘的爽。

  以前那些看他们像看瘟神一样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羡慕、嫉妒,还有一丝敬畏。

  “三哥,你看二狗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老四沈夜星凑到老三跟前,兴奋地小声嘀咕。

  沈夜辞微微仰着下巴,特意挺了挺胸,好让他胸前口袋别着的那支英雄牌钢笔更显眼一点。

  “出息。”

  老二沈夜阑推了推眼镜,目不斜视,“妈说了,这叫‘人靠衣装马靠鞍’。咱们现在代表的是沈家的脸面,都给我绷住了。”

  提到那个女人,五兄弟的表情都微妙地变了变。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身,确实是她连夜赶制出来的。

  课间操刚结束,麻烦就找上门了。

  赵大虎,学校里有名的小霸王,仗着他爸是保卫科科长,一身肥膘,平时没少欺负人。

  他带着两个跟班,像堵墙一样拦住了准备回教室的沈夜辞。

  “哟,这不是沈老三吗?听说你那死鬼老爹的抚恤金都快花完了,哪来的钱买新书包?”

  赵大虎一脸横肉地挤兑着,绿豆眼贪婪地盯着沈夜辞胸前的钢笔,“这笔不错,借虎哥玩两天。”

  说着,他那只肥腻的大手就伸了过来。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沈夜辞要么是被抢走东西回家哭,要么是大哥冲上来跟他们打一架,然后背个处分赔笔医药费。

  但今天……

  沈夜辞没有躲。

  他看着伸过来的脏手,脑子里突然闪过沈晚棠昨晚的“战前辅导”————

  “遇到比你强的傻大个,硬碰硬是下策。最好的办法,是利用你的优势,让他有理说不清。”

  他的优势是什么?

  那女人当时捏了捏他的脸蛋,笑得像个老狐狸,“当然是你这张一看就好欺负的小白脸啊。”

  赵大虎的手指刚碰到钢笔尖。

  “啊————!”

  沈夜辞突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整个人像是被一辆卡车撞了一样,夸张地向后飞去。

  “稀里哗啦!”

  他撞倒了后面一排课桌,书本散落一地,动静大得半个楼层都能听见。

  沈夜辞躺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根本不需要酝酿。

  “救命啊!抢劫啦!赵大虎要抢我的钢笔!那是我妈卖血给我买的啊呜呜呜……”

  赵大虎懵了。

  他看着自己还悬在半空中的手,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我没用力啊……”

  “住手!”

  一声断喝传来。老二沈夜阑带着双胞胎冲了过来。

  沈夜阑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可怕。

  他指着赵大虎,声音清亮,确保周围围过来的同学和老师都能听见。

  “赵大虎,光天化日之下抢夺他人财物,并对同学进行殴打。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你已经构成了寻衅滋事。情节严重的,可以送去少管所。”

  “你放屁!老子没打他!”

  赵大虎急了。

  “大家伙都看见了。”

  一直没说话的老大沈夜舟像座铁塔一样站了出来,他慢慢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眼神阴狠地盯着赵大虎,“你想私了,还是公了?私了,咱们去操场后面练练。公了,我现在就去派出所。”

  赵大虎看着沈夜舟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腿肚子有点转筋。

  就在这时,徐曼急匆匆地赶来了。

  一看这乱糟糟的场面,她眉头紧锁:“干什么呢!像什么话!”

  她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沈夜辞,又看了看一脸横肉的赵大虎,习惯性地开始和稀泥。

  “行了沈夜辞,快起来,地上凉。赵大虎,你也是,怎么能跟同学动手呢?”

  徐曼摆出一副公允的姿态,“大家都是同学,要团结友爱。这样吧,赵大虎你给沈夜辞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一个巴掌拍不响……”

  “徐老师。”

  沈夜阑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这位平日里最喜欢标榜善良的老师。

  “如果我在大街上被人捅了一刀,警察来了也会对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让我给罪犯道歉吗?”

  徐曼一噎:“这……这怎么能一样?你们是同学……”

  “同学就能抢劫?”

  沈夜阑咄咄逼人,“徐老师,您的师德教育,就是教我们面对恶势力要忍气吞声?还是说,因为赵大虎他爸是干部,所以他就可以随便欺负烈属子女?”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徐曼的脸瞬间白了。

  周围的同学也开始指指点点。

  “就是啊,赵大虎平时老欺负人。”

  “徐老师怎么能拉偏架呢?”

  舆论的风向瞬间变了。

  徐曼骑虎难下,为了保住自己“好老师”的人设,只能咬牙看向赵大虎:“赵大虎!你太不像话了!马上给沈夜辞同学道歉,写一千字检讨!明天当着全班的面念!”

  赵大虎憋屈得脸都成了猪肝色,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低头认栽:“对……对不起。”

  沈夜辞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风,抽噎着说:“没关系……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以后别再抢别人东西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说完,他还特意冲赵大虎露出了一个极其“纯良”的微笑。

  赵大虎差点当场气吐血。

  放学路上。

  五兄弟走在一起,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不少。

  “三哥,你刚才那演技神了!比二婶还能演!”

  老四兴奋地比划着。

  沈夜辞摸了摸完好无损的钢笔,嘴角忍不住上扬。

  原来,不靠拳头,只靠脑子和演技,也能把人整得这么惨。

  “回去得跟妈好好汇报一下。”

  沈夜阑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精光,“我觉得,她教的这些东西,比课本上有用多了。”

  五颗年轻的心,第一次对那个“恶毒后妈”产生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认同感。

  跟着她混,好像真的很有前途。


第章 既然来了,就留下点买路财

  夜幕降临,沈家小院里再次灯火通明。

  今天这一仗打得漂亮,沈晚棠决定给这几个小功臣一点实打实的奖励。

  她把从二婶那儿弄来的半桶豆油倒进了大铁锅里,又挖出两大海碗精白面。

  “妈,你这是要干啥?”

  负责烧火的沈夜舟看着那清亮亮的油,心疼得直抽抽。

  这么好的油,炒菜够吃一个月了,她怎么全倒了?

  “炸麻叶子。”

  沈晚棠一边和面一边说,“光吃肉容易腻,给你们换换口味,做点磨牙的小零嘴。”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油炸食品绝对是奢侈中的奢侈。

  面团里加了点盐和碾碎的花椒粒,擀成薄如蟬翼的大面片,切成菱形块,中间用刀划一道口子,捏住一头往里一翻,一个漂亮的麻花叶造型就出来了。

  “刺啦————”

  面叶子一下锅,瞬间膨胀漂浮起来,金灿灿的,随着热油翻滚。

  一股混合着麦香、油香和花椒异香的味道,霸道地占领了整个厨房,并且迅速向外扩散。

  五个孩子围在灶台边,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锅里。

  “咕咚。”

  不知道是谁先咽了口唾沫,紧接着就是一片吞咽声。

  “都别急,刚出锅的烫嘴。”

  沈晚棠用长筷子把炸好的麻叶子捞进竹筐里沥油,“晾凉了更酥脆。”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制作高油高盐食品,不利于孩子健康。建议:将食品分享给左邻右舍,建立良好的邻里关系。】系统又出来刷存在感了。

  沈晚棠在心里冷笑:“分享?我这油是天上掉下来的?面是大风刮来的?想吃可以,拿钱来买。”

  话音刚落,院内突然被人敲响了。

  “笃笃笃!”

  力道不大,透着一股子矜持和傲慢。

  紧接着,徐曼那极具辨识度的温柔嗓音传了进来:“沈同志在家吗?我是徐老师。我和王校长特意来看看孩子们。”

  屋里的气氛瞬间一凝。

  沈夜阑推了推眼镜,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神格外阴冷,“她还不死心。白天没整倒我们,晚上就带校长来搞突袭。肯定是想查咱们的钱是哪来的。”

  毕竟沈晚棠那一卷大团结太扎眼了,徐曼肯定不相信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能有这么多钱。

  “慌什么?”

  沈晚棠不仅没让孩子们收东西,反而拿起一把蒲扇,对着油锅大力扇了几下,让那股子诱人的香味飘得更欢快些。

  “来得正好。正愁咱们这新产品没销路呢,这免费的冤大头……哦不,大客户,不就送上门了吗?”

  她冲沈夜辞扬了扬下巴:“老三,去开门。记得,笑得甜一点。”

  大门打开。

  徐曼和一位穿着中山装、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还没等他们开口,那股浓郁的油炸香味就扑面而来,香得让人迷糊。

  徐曼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用手帕捂住鼻子,阴阳怪气地开口:“哟,王校长您看,我就说沈家其实没那么困难吧。这大晚上的,又是油又是面的,比咱们双职工家庭吃得都好。”

  王校长的脸色也沉了沉。

  他是个正直刻板的人,最讨厌弄虚作假。

  如果沈家明明有钱却装穷博同情,那性质就很恶劣了。

  “沈同志,这是……”

  王校长背着手走进厨房,看着那一满筐金灿灿的麻叶子,语气严厉。

  沈晚棠放下手里的漏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她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先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叹得可以说是百转千回,充满了生活的艰辛和无奈。

  “王校长,徐老师,让你们见笑了。”

  沈晚棠抬起头,刚才还精明强干的女强人,此刻眼底却泛着一圈红晕,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没睡一样。

  “白天给孩子们交了双倍学费,家里的底子彻底掏空了。可孩子们还在长身体,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上学吧?”

  她拿起一块麻叶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我想着,自己还有把子力气,也会点手艺。就借了点钱,买了这些油和面,打算做点小零嘴去黑……哦不,去鸽子市换点钱,贴补家用。”

  说到“鸽子市”三个字时,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一副说漏嘴的惊慌表情,然后又迅速换上一副坚定的神色。

  “王校长,我知道投机倒把不对。但我一个寡妇,带着五个半大小子,实在是没有别的活路了。您要是觉得我给社会主义抹了黑,就把我抓走吧。只是可怜了这几个刚能上学的孩子……”

  这番话,半真半假,声情并茂。

  直接把一个为了孩子不惜铤而走险的伟大母亲形象立了起来。

  王校长听得动容了。

  在这个年代,自力更生是值得表扬的品质。

  人家没偷没抢。

  虽然原材料来路不正,但他不知道啊,靠劳动赚钱供孩子上学,有什么错?

  “沈同志,你……你辛苦了。”

  王校长的语气软了下来。

  徐曼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洗白了?

  “校长,您别听她……”

  “徐老师!”

  王校长打断了徐曼的话,“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沈同志这种自强不息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沈晚棠适时地递过去一小筐刚炸好的麻叶子:“校长,徐老师,你们尝尝。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胜在干净卫生,用料实在。”

  王校长推辞不过,拿起一片放进嘴里。

  “咔嚓!”

  酥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王校长的眼睛亮了。

  这味道……绝了!

  咸淡适中,焦香扑鼻,比供销社卖的那些受潮的点心强了百倍不止!

  “好吃!真不错!”

  王校长由衷地赞叹。

  沈晚棠抓住了机会:“校长若是喜欢,不如……帮我个忙?这些麻叶子,能不能放到学校食堂代卖?我给学校提成,也算是我为教育事业做点贡献。”

  王校长沉吟片刻。

  学校老师们平时课间也饿,食堂除了馒头稀饭没什么零嘴。

  这东西味道好,还耐放……

  “代卖就算了,容易犯错误。”

  王校长大手一挥,“这样吧,学校工会最近正好要发福利。你这麻叶子,给我来二十斤!按照市场价结算!”

  二十斤!大单子!

  沈晚棠脸上的“悲苦”瞬间烟消云散,笑得像朵花一样。

  “谢谢校长!保证给您用最好的料!”

  她转头看向一脸菜色的徐曼,笑眯眯地问:“徐老师,您要不要也来点?给您算内部价。”

  徐曼看着那金灿灿的麻叶子,觉得自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她本来是来抓把柄的,结果不仅没抓到,还帮这女人拉了一笔大生意?

  “不、用、了!”

  徐曼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转身就走。

  送走财神爷(王校长)和瘟神(徐曼),沈家小院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声。

  “妈,你也太牛了!”

  老四沈夜星对沈晚棠的崇拜已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沈晚棠数着王校长刚才给的十块钱定金,嘴角上扬。

  “学着点。这就叫把危机变成商机。”

  她看向那一大锅热油,眼中闪烁着更大的野心。

  “明天开始,咱們的‘沈氏小吃’,正式开张!”


第章 想赚钱,先学会画大饼

  王校长那二十斤的大订单,像一针强心剂,打得沈家全员亢奋。

  天还没亮,沈家的小院就跟上了发条一样,高速运转起来。

  “沈氏小吃”家庭作坊,正式成立。

  沈晚棠是董事长兼技术总监,负责最关键的油炸环节。

  老二沈夜阑,被她任命为生产主管兼财务总监。

  这小子找了根木棍和两块石头,愣是做了个简易的杠杆秤,把每一份面团的克重都控制得死死的,嘴里还振振有词:“妈说了,成本控制是企业生存的第一要素。”

  老三沈夜辞,揉面工。

  他皮肤白,长得又漂亮,揉出来的面团都比别人揉的要光滑几分。

  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一想到昨晚后妈画的大饼,手上动作就跟装了马达一样。

  双胞胎老四老五,造型工。

  两人坐在小板凳上,比赛似的捏着麻叶子,看谁捏得又快又好。

  至于老大沈夜舟,光荣地成为了烧火工兼保安。

  他负责控制灶膛里的火候,还得时不时地瞪一眼窗外探头探脑的邻居。

  【警告!宿主正在进行高强度童工压榨行为,严重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

  系统的警报声都快拉出电音了。

  “闭嘴。”

  沈晚棠头也不抬,“我这叫早期职业技能培训,顺便进行团队合作精神建设。你懂个屁的现代教育理念。”

  一上午的忙活,二十斤金灿灿、香喷喷的麻叶子堆成了小山。

  沈晚棠找来一辆破旧的板车,用干净的油纸把麻叶子分包码好,香气被牢牢锁住,但还是有丝丝缕缕地往外泄。

  “老大,跟我去送货。其他人,把家里收拾干净,谁要是敢偷吃,晚上没饭吃。”

  板车吱吱呀呀地从大杂院里穿过,像个移动的香气炸弹。

  昨天没买到麻叶子的邻居们,鼻子比狗还灵,一个个从屋里钻了出来。

  “哎哟,晚棠家的,这是又做了多少好东西啊?”

  “闻着味儿就知道好吃,卖不卖啊?给我们也匀点呗?”

  沈晚棠停下车,脸上露出为难又正直的神色:“各位大姐,真不是我不卖。这都是给红星中学王校长他们做的,是公家的东西,我哪敢乱动啊?”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嘴都堵死了。

  公家的东西,谁敢碰?

  但她越是这么说,邻居们心里就越是痒痒。

  能给校长做吃食,那得是多大的脸面?

  这沈家的麻叶子,看来不是一般货色啊!

  王翠芬躲在自家窗户后面,看着沈晚棠拉着一车吃食扬长而去,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她昨天丢了东西,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现在看着仇人春风得意,气得肝都疼。

  “显摆什么!”

  她恶狠狠地咒骂着。

  送完货,王校长当场结清了尾款。

  三十多块钱,加上之前的定金,沈晚棠手里的流动资金,瞬间就变得相当可观。

  晚上,吃过饭,沈家的院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来的,是院里几家条件还算不错的邻居大妈。

  “晚棠啊,我们是来跟你商量个事儿。”

  领头的张大妈搓着手,一脸讨好的笑,“你那麻叶子,实在是太香了。你看能不能……也卖我们点儿?价钱好说。”

  沈晚棠慢悠悠地喝着茶,等她们说完了,才放下杯子。

  “卖倒是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麻叶子,用料精贵,又是白面又是豆油的,成本高。所以价格嘛,也不便宜。”

  “多少钱一斤?”

  张大妈问。

  沈晚棠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块钱一斤。”

  “啥?!”

  张大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两块?你怎么不去抢啊!供销社的桃酥也才一块二!”

  “那您去买桃酥啊。”

  沈晚棠一点不生气,“我这麻叶子,您也尝了校长的货了,味道怎么样,您心里有数。而且,光给钱不行。”

  她顿了顿,抛出更苛刻的条件:“还得加二两全国通用粮票。”

  这下,连那几个真心想买的人也犹豫了。

  钱还好说,这年头粮票可是命根子。

  “爱买不买。”

  沈晚棠作势就要关门,“我这每天产量也有限,还得优先供应王校长那边,能匀出来的,也就那么几斤。你们不买,有的是人排队等着买。”

  这套饥饿营销的话术,直接拿捏住了这些大妈们人无我有的虚荣心。

  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张大妈咬了咬牙:“行!给我来半斤!”

  有人带头,另外两家也跟了。

  转眼间,沈晚棠又入账三块钱和三两粮票。

  关上门,沈晚棠召开了第一次沈氏集团家庭财务会议。

  桌上摆着今天一天的收入,明晃晃的钞票和粮票,刺激着五个少年的眼球。

  “今天,我们总共卖出二十一斤半麻叶子,收入三十八块五毛钱,外加三两粮票。”

  沈晚棠指着桌上的钱,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扣除成本,纯利润,二十五块。”

  一天!二十五块!

  五个孩子呼吸都粗重了。

  这比他们死去的爹一个月工资的一半还多!

  “按照我们昨天制定的工分制,今天表现最好的是老二,他负责的配料环节零失误,为我们节约了大量成本。所以,他的提成,一块钱!”

  沈晚棠把一张崭新的一块钱推到沈夜阑面前。

  沈夜阑看着那张钱,第一次感觉到,知识和脑子,真的能变成钱。

  “其次是老大,火候控制得不错。提成八毛。”

  “老三揉面辛苦,七毛。”

  “双胞胎虽然年纪小,但干活很卖力,一人五毛。”

  连最少的都有五毛钱!双胞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沈晚棠看着他们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笑了。

  “这只是开始。”

  她站起身,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咱们的目标,可不是只赚这点小钱。等咱们攒够了本金,就去开个真正的铺子。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是老板。买肉买新衣服,想买多少买多少!”

  五个未来大佬,此刻被她PUA得服服帖帖,眼里全是闪闪发光的人民币符号。

  “妈!

  明天我们还能干吗?”

  老四举手提问,积极性空前高涨。

  “当然。”

  沈晚棠的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天,咱们得玩点新花样了。”


第章 送上门的合作对象

  沈氏小吃的生意,比预想中还要火爆。

  沈晚棠的饥饿营销策略大获成功。

  每天限量供应的五斤麻叶子,成了大杂院里最紧俏的商品。

  能买到半斤,都够在邻居面前显摆半天了。

  但夜深人静,关起门来数钱的时候,沈晚棠和沈夜阑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妈,不对劲。”

  沈夜阑推了推眼镜,指着账本上的一行数字,“咱们的利润率在下降。黑市的油和面,一天一个价。再这样下去,我们累死累活,都是在给那些倒爷打工。”

  沈晚棠点点头,这正是她担心的。

  小打小闹可以,但想做大,就必须解决供应链的问题。

  她需要一个正规的身份,一个能稳定提供原材料的渠道。

  “而且,咱们的产能也到顶了。”

  沈夜舟揉着酸痛的肩膀,他一天要劈几百斤柴,烧火烧得脸都黑了,“就咱们几个人,一天不睡,也做不出一百斤。”

  “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

  沈晚棠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她需要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她没等多久。

  第二天下午,一辆绿色的北京吉普车突兀地停在了胡同口,引来无数人围观。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卫生所的白大褂,另一个则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四个兜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精英范儿。

  最扎眼的是,王翠芬像个狗腿子一样,跟在这两人身后,一脸幸灾乐祸地指着沈家的方向。

  “所长,顾厂长,就是那家!无证经营,脏得不行,吃坏了人谁负责啊!”

  正在院里晒太阳的沈夜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挡在了门口,眼神凶狠得像头护食的狼崽子。

  屋里的几个小的也紧张地围了过来。

  沈晚棠正在屋里研究新配方,听到动静,擦了擦手走了出来。

  “几位是?”

  她看着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人,目光平静。

  “我是县食品厂的厂长,顾淮安。”

  年轻男人开口,声音清冷,带着审视的意味,“这位是卫生所的刘干事。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在这里无证生产销售油炸食品,卫生环境堪忧,过来检查一下。”

  顾淮安,这个名字沈晚棠在书里见过。

  国营食品厂新上任的年轻厂长,有能力有魄力,但因为太过理想主义,得罪了不少人,后来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

  是个可惜了的人才。

  沈晚棠瞥了一眼躲在顾淮安身后的王翠芬,笑了,“欢迎检查。正好,我也想请各位领导给我们评评理,看看我们孤儿寡母想靠自己双手挣口饭吃,到底碍着谁的眼了。”

  她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大大方方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淮安皱了皱眉。

  他想象中的场景,应该是一个油腻肮脏、苍蝇乱飞的后院厨房。

  可眼前这个小院,虽然破旧,但扫得干干净净。

  厨房里,灶台擦得能反光,案板用颜色区分开生熟,和面的盆都用干净的纱布罩着,墙上甚至还贴着一张手写的“卫生守则”:饭前便后要洗手,生熟食品要分开……

  这……这比他们食品厂后厨的标准还高!

  刘干事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出什么毛病,只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王翠芬急了:“不可能!他们肯定提前收拾了!你们看那锅,那油都黑了!”

  顾淮安的目光落在那口大铁锅上。

  油确实因为反复使用而颜色变深,这是家庭作坊的通病。

  他刚想开口,沈晚棠却先说话了。

  “顾厂长是行家,应该知道这油是清是浊。我每天都用纱布过滤,绝无杂质。而且,”她转身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个本子,递了过去,“这是我的生产日志。”

  顾淮安疑惑地接过本子。

  翻开第一页,他就愣住了。

  本子上,用一种极其清秀漂亮的字迹,密密麻麻地记录着:

  “月5日,天气晴。采购二级面粉二十斤,单价三角五,共计七元。豆油五斤……今日共生产麻叶子二十斤,售出二十斤,收入四十元。成本合计十五元八角,纯利二十四元二角。”

  后面还附有详细的成本分析和利润计算公式。

  这……这哪里是一个农村妇女能写出来的东西?

  这分明是一份专业到让他这个厂长都汗颜的商业报告!

  顾淮安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抬头,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女人。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上带着营养不良的苍白,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智谋。

  “沈同志……”

  顾淮安的声音不自觉地客气了许多,“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没跟谁学,穷则思变罢了。”

  沈晚棠收回本子,淡淡地说,“活不下去了,总得自己想办法。我死去的丈夫是个工程师,我跟着他也认得几个字,会算算术。让厂长见笑了。”

  一句死去的丈夫是工程师,瞬间解释了她超乎常人的文化水平,合情合理。

  顾淮安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自己的食品厂,正因为产品老旧、管理混乱而连年亏损。他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

  而眼前这个女人,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却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产品,并建立起如此高效的管理模式。

  她是个人才!

  一个被埋没在泥土里的商业天才!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形成。

  “沈同志!”

  顾淮安的目光变得炙热,“我今天来,不是来罚你的。我代表县食品厂,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们厂里,有最好的设备,最稳定的原材料渠道,还有几十个熟练的工人。我希望,你能带着你的配方和技术,来我们厂里合作。我们成立一个独立的车间,专门生产‘沈氏麻叶子’。至于利润……”

  他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又翻了过来。

  “咱们三七分。你出技术,拿七成。我们出所有成本,拿三成。”

  这个条件,优厚到不可思议。

  沈晚棠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她身前的沈夜舟却突然往前站了一步,将她挡得更严实了些。

  他看着顾淮安那双发亮的眼睛,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烦躁和敌意。

  这个男人,看他妈的眼神,不对劲。

  那不是单纯的欣赏,那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的眼神。


第章 我要的,可不止是钱

  送走顾淮安一行人,沈家小院的门一关,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

  王翠芬像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跑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妈,你真要跟他们合作?”

  沈夜舟的眉头皱得死紧。

  他本能地不喜欢那个叫顾淮安的男人。

  “为什么不?”

  沈晚棠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送上门的冤大头,不要白不要。”

  “可他是食品厂厂长,咱们斗得过他?”

  沈夜舟还是不放心。

  沈夜阑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道:“妈的决定是对的。我们现在缺三样东西:稳定的原材料供应、合法的生产许可、更大的生产场地。跟食品厂合作,这三个问题都能解决。至于斗不斗得过……”

  他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沈晚棠,嘴角勾起与年龄不符的冷笑:“该担心的,是他们。”

  沈晚棠赞许地看了老二一眼。

  这小子,天生就是玩心眼的料。

  “明天我去厂里谈判。”

  沈晚棠宣布,“老大老二,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沈夜舟和沈夜阑都愣了。

  沈晚棠打量着他们,“老大,你负责当我的保镖,从头到尾不用说话,就给我冷着脸,谁敢炸刺你就用眼神杀死他。”

  “老二,你是我的法律顾问兼商业助理。带上纸笔,我谈的时候你负责记,关键时刻提醒我细节。”

  【叮!触发团队建设任务:全员恶人,出征!请宿主带领团队,展现沈氏集团的专业风采。】

  “这还用你说?”

  沈晚棠在脑海里回了一句。

  第二天,食品厂。

  沈晚棠特意换上了那件用军绿色布料新做的衬衫,头发在脑后利落地挽成一个髻,露出发黑的眉眼和雪白的脖颈。她没化妆,只用口红纸抿了抿嘴唇,那一点红,就成了整张脸上最夺目的色彩。

  她身后跟着两个少年。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沉静如水,三人走在一起,那气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领导下来视察。

  会议室里,除了顾淮安,还有三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看职位应该是副厂长。

  他们斜着眼打量进来的孤儿寡母,眼神里全是轻蔑和不屑。

  “顾厂长,这就是你说的合作伙伴?一个寡妇带俩孩子?这不是胡闹吗?”

  一个姓李的胖子副厂长阴阳怪气地开口。

  顾淮安皱了皱眉:“李副厂长,注意你的言辞。”

  沈晚棠没理会那几只嗡嗡叫的苍蝇,径直拉开主位对面的椅子坐下,沈夜舟和沈夜阑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后,像两尊门神。

  “顾厂长,开门见山吧。”

  沈晚棠开口,“三七分成的提议我听说了,很有诚意。但我这人不喜欢占便宜,利润我可以降到六成。”

  顾淮安一愣,那几个副厂长脸上的讥讽更浓了。

  还以为多大能耐,原来是个软柿子。

  “不过,”沈晚棠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我有三个条件。”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第一,新车间的财务必须独立,账由我的人来管。所有开支流水,必须有我的签字才能生效。”

  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车间的人事任免,从车间主任到扫地大妈,我有一票否决权。我不喜欢的人,不能待在我的地盘上。”

  最后,她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儿子:“第三,我这两个儿子,要以技术学徒的身份进车间,工资福利按照正式工的标准来。他们是我的技术继承人。”

  “放屁!”

  李副厂长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得满脸肥肉乱颤,“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管人事管财务?一个配方就想翻了天了?”

  “就是!顾厂长,这绝对不能答应!传出去我们食品厂的脸往哪儿搁?”

  另一个副厂长也跟着起哄。

  会议室里顿时像个菜市场。

  沈晚棠却一点不急,端起面前的搪瓷杯喝了口水,等他们吵够了,才慢悠悠地看向一直沉默的顾淮安。

  “顾厂长,看来你在这厂里,说话不太好使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现场的虚假繁荣。

  顾淮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既然你的副手们这么有主意,”沈晚棠站起身,作势要走,“那我看我们的合作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毕竟,我不想跟一群连自己厂子快倒闭了都不知道的蠢货合作。”

  “你说谁是蠢货!”

  李副厂长跳了起来。

  沈晚棠回头,冷冷一笑:“上个季度,厂里总共亏损三万七千二百四十五块六毛。工人工资拖了半个月,还是顾厂长拿自己的津贴垫上的。而你,李副厂长,上个月刚在城东给你儿子盖了新瓦房。钱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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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毒小妈后,五个继子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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