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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滚开《腐朽世界》首订三万四千六,今年起点最高,御兽飞升完结 入职第一天,发现总裁是高中时天天逼我写作业的恶魔同桌。 我躲他如蛇蝎,他却当众拍我肩膀说“好好干” 当所有人以为我要靠关系上位时,我凭设计实力让作品登上时装周。…
滚开《腐朽世界》首订三万四千六,今年起点最高,御兽飞升完结

  入职第一天,发现总裁是高中时天天逼我写作业的恶魔同桌。

  我躲他如蛇蝎,他却当众拍我肩膀说“好好干”

  当所有人以为我要靠关系上位时,我凭设计实力让作品登上时装周。

  曾经霸凌我的人,如今红着眼求我看他一眼。

  而那个恶魔总裁,却拿出钻戒单膝跪地:“林心桐,我管你作业,管你打球,现在想管你一辈子,行不行?”

  

  今天,是我正式入职星耀设计工作室的日子。

  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站在流光溢彩的写字楼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连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带着甜味。星耀,国内服装设计行业的新贵,无数设计师梦寐以求的殿堂。能从成千上万的应聘者中杀出重围,拿到这个设计师助理的职位,我觉得过去所有的熬夜苦读和反复修改的作品集都值了。

  我的直属上司是设计部副总监,赵姐。她留着利落的齐耳短发,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裤装,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温和。“大家手头工作先停一下,”赵姐拍了拍手,声音清晰有力,“这位是我们新来的设计师助理,林心桐,今天开始加入我们团队。”

  我立刻扬起最得体灿烂的笑容,微微鞠躬:“大家好,我是林心桐,森林的林,心情的心,梧桐的桐。非常高兴能加入星耀,以后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赵姐随后向我介绍了团队的其他成员:“这是负责色彩与面料的设计师周敏,这位是版型师郭磊,还有这位是你的另一位助理同事,王雅萱。”

  王雅萱是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姑娘,圆圆的脸蛋,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心桐,欢迎你!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吧。”她热情地揽过我的手臂。

  “太好了,谢谢你雅萱!”我由衷地感谢。初来乍到,能遇到热情的同事,让我对未来的工作生活充满了期待。

  为了尽快融入集体,下午茶时间我主动提出请大家喝咖啡。下单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您的外卖到了,请到一楼前台领取一下。”

  跟雅萱打了声招呼,我心情轻快地乘电梯下楼。前台旁边堆放着好几个外卖袋,我顺利找到了自己订的那一大袋咖啡。抱着沉重的袋子,我走到电梯间等候。

  正是下午忙碌的时段,电梯口聚集了不少人。突然,人群微微骚动起来,自动向两侧分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一个身形格外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那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定制西装,身形颀长,气质冷峻,即使在人群中,也如同鹤立鸡群般耀眼。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瞬间击中了我。不会吧?怎么可能?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往人群后面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壁里。

  “叮——”一声,一部专属电梯到达。那群人恭敬地请那位男人先上。男人迈开长腿,却在踏入电梯前脚步一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后方。他侧头对身后的人说了句:“你们先上去,我稍后到。”

  他身后的人略微一怔,但立刻恭敬应下,先行上了电梯。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想等他们那部电梯走了,我再坐旁边的普通员工电梯上去。

  然而,下一部电梯很快到达,门口只剩下我和那个男人。他率先走了进去,然后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还愣在原地的我。我硬着头皮,抱着咖啡袋,磨磨蹭蹭地挪进电梯,尽量缩在角落,与他保持最远距离。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如同实质般,让我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我死死地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默念:快点,再快点。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低笑。那笑声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我的神经。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林心桐,好久不见。”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僵硬地转过头,对上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心脏猛地一缩,真的是他——顾言深!

  震惊让我舌头都有些打结:“好……好久不见,顾……顾总。”我认得他,星耀的少东家,新任总裁,入职培训时看过他的介绍,只是照片远不如真人带来的冲击力强。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印着咖啡店logo的大纸袋上:“在这里实习?”

  “啊,是……是的。”我只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对话。恰在此时,电梯“叮”一声响,显示到达楼——设计部所在的楼层。我如蒙大赦,几乎是窜了出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顾总再见!”

  甚至没敢回头看他的表情,我抱着咖啡一路小跑冲回设计部区域。背后,电梯门缓缓合上,隐约映出顾言深唇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惊魂未定地回到工位,我把咖啡分发给同事们。雅萱看我脸色发白,关心地问:“心桐,你没事吧?跑这么急,脸都白了。”

  “没、没事,可能电梯里有点闷。”我勉强笑了笑,拿起自己那杯冰美式猛灌了一大口,试图压下心中的慌乱。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没能浇灭那股从心底窜起的不安。

  没事的,林心桐,镇定!这栋写字楼几十层,员工成千上万,他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哪那么容易再碰到!我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打开电脑开始熟悉项目资料。

  然而,老天爷似乎偏要跟我作对。刚看了没几页资料,赵姐就神色严肃地走过来,拍了拍手:“大家注意一下,十分钟后,新任总裁顾总会来我们设计部视察,都打起精神来,把桌面整理一下,保持好状态!”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周敏扶了扶眼镜:“我来公司三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总裁亲自来设计部视察。”

  郭磊挠挠头:“是啊,往常不都是去市场部或者运营部那边吗?咱们设计部什么时候这么受重视了?”

  王雅萱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听说这位新总裁是上个月刚空降的,顾董的独子,之前在海外分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说不定新官上任三把火,要重点关注设计了呢!而且秘书部的人都说他帅得人神共愤!”

  听着同事们的八卦,我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破灭,只剩下“完蛋了”三个大字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能隐形。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顾言深姗姗而来。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更衬得身形挺拔,气场强大。赵姐立刻迎上前,热情而不失恭敬地介绍:“顾总,欢迎您莅临设计部指导。我是设计部副总监,赵静。”

  顾言深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办公区。

  赵姐开始一一介绍团队成员:“这位是色彩面料设计师周敏,这位是版型师郭磊,这位是设计师助理王雅萱,”她的手指最终指向恨不得缩进电脑屏幕后面的我,“这位是新入职的设计师助理,林心桐。”

  我不得不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职业微笑。

  顾言深的目光淡淡地掠过我,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在我暗自松了口气,以为他打算装作不认识我的时候,他却脚步一顿,停在了我的工位前。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他身上。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千钧之力,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办公室:

  “林助理,好好干。”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全世界崩塌的声音。面如土色,心如死灰。天,真的塌了。

  顾言深一行人离开后,设计部里那种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好奇。

  “心桐,你跟顾总……以前认识啊?”王雅萱第一个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周敏和郭磊虽然没直接围过来,但也都竖起了耳朵。

  我头皮一阵发麻,就知道躲不过这一关。我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用尽量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嗯,高中同学,坐过一段时间同桌。”

  “哇!同桌!”雅萱惊呼一声,更加兴奋了,“这么有缘分!顾总高中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帅这么有气场?他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跟他不熟,”我打断她,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生硬,“高中毕业后就没联系过了,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这绝对是孽缘!

  雅萱似乎看出我情绪不高,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吧好吧,不过以后有顾总这层关系在,说不定……”

  “雅萱,”我认真地看着她,“我只想凭自己的能力在这里站稳脚跟。”

  她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明白!加油!”

  同事们各自回到工位忙碌,我却久久无法平静。电脑屏幕上的线条和色彩变得模糊,思绪飘回了那段我并不愿意回想的高中时光。

  下班后,我约了闺蜜沈薇薇在一家小餐馆吃饭吐槽。

  “你猜我今天在公司见到谁了?”我有气无力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奶茶。

  “谁啊?让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沈薇薇夹了一筷子水煮鱼。

  “顾言深。”

  “噗——”沈薇薇差点被辣椒呛到,猛地咳嗽了几声,“谁?!我们那个班长顾言深?”

  “就是他!他现在是我老板,星耀的总裁!”

  “我的天……这什么孽缘啊!”沈薇薇一脸同情地看着我,“怪不得你从回来就丧着一张脸。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怕他?”

  怕他吗?其实我也说不清。那种情绪很复杂,有尴尬,有委屈,还有一种被他全方位压制过的心理阴影。

  同桌三年,前期其实还算相安无事。顾言深成绩好,长得帅,家世优越,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而我,除了体育好点,其他方面都平平无奇。

  矛盾的爆发点在于作业。那时候我父母工作忙,疏于管教,正值青春叛逆期,经常偷懒不写作业。顾言深是班长,但收作业明明是学习委员的事,他却偏偏只盯着我。每天早自习,他第一件事就是敲我的桌子,面无表情地问:“作业?”

  我起初还找各种借口,后来干脆耍赖。他就会拿出他那工整得像印刷体的笔记本,冷冷地说:“抄一遍,放学给我。”

  美其名曰:“不能看着你自甘堕落。”

  这还不算完。那时候我酷爱打篮球,课间十分钟都要抱着球往操场冲。有时候找不到女生一起打,我就跟几个男生组队。我的座位靠墙,顾言深坐外面。有一次,我又想溜,他却像一尊门神一样堵在过道,任凭我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

  “快让开!要上课了!”我急得跺脚。

  “课间疯跑,心都玩散了,还能静下心学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回去,预习下节课内容。”

  我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又气又委屈,眼圈都红了。

  还有更让我难堪的。高中时,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关于谁喜欢谁的绯闻满天飞。顾言深自然是绯闻中心,而和他传得最盛的,是漂亮又优秀的文艺委员。

  有一次午休,我和沈薇薇正头碰头地八卦顾言深和文艺委员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说得正起劲,一抬头,就看见顾言深面无表情地站在我们桌旁。他手里拿着物理习题集,眼神冷得像冰。

  “林心桐,”他声音不大,却让我瞬间僵住,“你的物理作业错题改完了吗?还有空在这里闲聊?”

  我当时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灰溜溜地拿出练习册。

  最让我受伤的是初三下学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顾言深喜欢我。

  这个消息像炸弹一样在班里炸开。我先是懵了,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嘲讽和孤立。

  “看看林心桐那样子,头发短得像男生,整天疯跑!”

  “她凭什么啊?成绩一般,长得也就那样。”

  “肯定是她死皮赖脸缠着顾班长,顾班长真倒霉!”

  那些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眼光,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本就因为自己不够女生味而有些自卑,那些话更是放大了我的不安。我终于在一次几个女生围着我阴阳怪气时爆发了,带着哭腔大喊:“我没有!我不喜欢顾言深!你们别胡说!”

  从此以后,我看到顾言深就像老鼠见了猫,能躲就躲。高中毕业后,我随父母工作调动去了外地读书,彻底切断了和所有高中同学的联系,包括顾言深。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所以,你后来那么躲着他,是因为那些女生的闲话?”沈薇薇听完我的倾诉,叹了口气。

  “也不全是,”我摇摇头,“他那种管束,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我觉得很压抑,好像我做什么都不对,都需要他来纠正。再加上那些谣言……我那时候只觉得,离他远点,我就安全了。”

  沈薇薇握住我的手:“都过去了,心桐。现在你是靠自己的能力进的星耀,别怕他!大不了……就当他是棵白菜!”

  我被她的比喻逗笑了,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对,就当他是棵昂贵点的白菜!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重温噩梦的。只要我努力工作,避开他,应该就没事了。

  ---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顾言深似乎真的很忙,除了那次的“视察”,再没有出现在设计部,也没有以任何形式联系我。我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看来他那天真的只是顺手“关照”一下老同学而已。

  我开始熟悉公司的流程,学习设计软件,帮周敏整理面料样本,给郭磊打下手学习版型知识。我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努力吸收着一切能学到的知识。

  这天早会,赵姐宣布了一个重要项目:“公司下个季度的主打系列是‘都市律动’,主打年轻、活力、融合运动元素的通勤风格。这次,我们设计部所有人都可以提交设计方案,每人至少三套,最终选中的方案会直接投入生产,并且有额外的项目奖金。”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都摩拳擦掌。这可是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有没有问题?”赵姐环视一圈。

  我知道自己资历浅,但机会摆在面前,不试一试总会后悔。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声问:“赵姐,我……我也可以准备吗?”

  赵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她之前看过我入职时提交的作品集和一些练习稿,对我的色彩感和创意有些印象。她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好,林心桐,也给你一个机会。大胆想,注意贴合主题和市场。”

  “谢谢赵姐!”我心中一阵雀跃。

  “心桐,你运气真好,刚来就能参与核心项目。”散会后,王雅萱转过来笑着说,语气里听不出是羡慕还是别的。

  我赶紧摆出谦虚的姿态:“我还有很多要学的,雅萱姐你经验丰富,以后要多指点我呀。”

  雅萱笑了笑:“互相学习。”

  为了这个“都市律动”系列,我几乎投入了全部精力。我本身就好动,喜欢运动,对这个主题很有共鸣。我翻阅了大量的时尚杂志、街头潮流资讯,观察都市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草图画了一沓又一沓。

  周六,为了赶在截止日期前完善方案,我主动到公司加班。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我敲击键盘和画笔摩擦数位板的声音。

  正当我沉浸在一个廓形细节中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怕是推销电话,直接挂断了。

  没想到对方锲而不舍,又打了过来。

  我无奈,只好接起:“喂,你好?”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

  我的心猛地一跳——是顾言深!他怎么会知道我电话?转念一想,他是总裁,想知道个员工电话易如反掌。

  “顾总?有什么事吗?”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疏离。

  “今晚高中同学聚会,顺便给李老师过六十大寿。我答应了她,会带你一起过去。”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理所应当。

  李老师是我们高中的班主任,对我一直不错。如果是给老师祝寿,我于情于理都该去。但和顾言深一起去?

  “我……我把地址发我一下吧,我忙完手头这点工作自己过去就行。”我试图挣扎。

  “我大概半小时后下来找你,一起过去。”顾言深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喂?顾总?”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气得想摔手机。这人怎么还是这么霸道!一点没变!

  果然,半小时后,顾言深的身影出现在设计部门口。他换下了西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休闲长裤,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清俊,但那股迫人的气场依旧。

  他径直走到我的工位前。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加班的同事,目光若有若无地瞟过来。

  我如坐针毡,赶紧保存文件,拿起包,低声道:“我们快走吧。”

  走出办公室,我忍不住抱怨:“你就不能在车上等我吗?非要上来……”

  “怎么?”顾言深侧头看我,嘴角似笑非笑,“我见不得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恼火,“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闲话,对你影响也不好。”

  “我不在乎。”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笑了,索性闭上嘴,加快脚步走向电梯。

  聚会地点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间。我和顾言深一前一后走进去,里面已经热闹非凡。多年不见的同学们变化都很大,但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李老师看到我们,笑着打趣:“就等你们俩了!是不是工作忙忘了时间?”

  我连忙道歉:“李老师生日快乐!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刚才在公司加班。”

  同学们立刻起哄:“那就是顾总的不是了,老板怎么能让员工周末还加班这么晚?”

  “就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顾言深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怪我,安排不周。”

  “迟到了可是要罚酒的哦!”有活跃的同学开始搞气氛。

  我看着面前被倒满的酒杯,有些为难。我的酒量很浅。正要硬着头皮端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抢先一步拿走了我的杯子。

  “她不会喝,我代了。”顾言深说完,面不改色地连喝了三杯。

  包间里瞬间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和口哨声。暧昧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逡巡。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火辣辣的。我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心里把顾言深骂了无数遍。他到底想干什么?拿我当挡箭牌吗?

  整个饭局,我都如坐针毡。顾言深倒是泰然自若,和同学们谈笑风生,偶尔还会和李老师聊起我上学时的糗事,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我只能在旁边尴尬地陪笑。

  饭局结束时,顾言深似乎喝得有点多,虽然步履还算稳健,但眼神已经带了些微醺的迷离。有同学提议送他,他却摆摆手,目光落在我身上:“让林心桐送我吧,顺路。”

  我:“……”我什么时候跟他顺路了?!

  但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我不好反驳,只能硬着头皮扶住他。李老师还欣慰地看着我们:“你们俩啊,高中时候就爱闹别扭,现在能在一个公司工作,也是缘分,要互相照应啊。”

  我干笑着点头。

  好不容易把他塞进出租车,我问了他地址。他靠在后座,报出一个高档小区的名字,然后似乎就睡着了。

  车子停在他住的公寓楼下。这是市中心有名的豪华公寓,一梯一户。我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他家门口。

  “密码是多少?”我问他。

  他靠在门上,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我急了,轻轻推了推他:“顾言深?密码?我不能一直站在你家门口啊!”

  他被我摇得微微睁开眼,含糊地报出一串数字:“……。”

  ?这个数字让我心头莫名一跳,但来不及细想,我赶紧输入密码。“嘀”的一声,门开了。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把他扶进去然后立刻撤退。谁知,刚踏进玄关,原本看似醉得不清醒的顾言深却突然动了。

  他猛地转过身,力道之大让我猝不及防。下一秒,我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圈住我,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窝。

  我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开始拼命挣扎:“顾言深!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的反抗似乎刺激了他。他一只手轻易地攥住我推拒他的手腕,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则用力扣住我的后脑勺,迫使抬起头。

  黑暗中,他炽热的唇带着浓烈的酒气,重重地压了下来!

  “唔!”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一种压抑已久的渴望,掠夺着我的呼吸。

  混乱中,我感觉到他的唇移到我耳边,声音低哑含糊,带着滚烫的温度:“心桐……我一直……”

  后面的话模糊不清,但我被巨大的恐惧和愤怒淹没。用尽全身力气,我猛地屈起膝盖顶向他,同时狠狠咬了他的嘴唇!

  他吃痛,闷哼一声,力道松懈了一瞬。我趁机用力推开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公寓,一路狂奔到电梯口,疯狂地按着下行键,直到逃进电梯,背靠着冰冷的轿厢壁,才敢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浑身都在发抖。

  ---

  那一晚,我几乎彻夜未眠。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灼热而霸道的触感,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一丝血腥味。恐惧、愤怒、委屈,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心乱如麻。

  第二天是周日,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手机屏幕亮起,是顾言深发来的信息。

  「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我喝醉了,行为失控,吓到你了。」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可以请你吃顿饭,正式向你道歉吗?」

  看着这几条信息,我心情复杂。道歉?一句喝醉了就能解释一切吗?但他语气诚恳,似乎真的意识到了错误。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没事,我忘了。吃饭就不用了,最近赶设计稿比较忙。」

  我不想和他再有工作之外的任何牵扯。

  「好,那你先忙。」他回复得很快,没再纠缠。

  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强迫自己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都市律动”系列的设计稿收尾工作中。只有沉浸在线条和色彩里,我才能暂时忘记那晚的尴尬和心慌。

  终于到了交稿日。我把精心准备的三套方案电子稿发到了赵姐指定的邮箱,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等待结果的日子里,我约了沈薇薇去吃我最爱的麻辣香锅,试图缓解焦虑。

  “稿子交上去了?”沈薇薇问。

  “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夹起一块肥牛,恶狠狠地嚼着。

  “对了,你后来去李老师生日宴,怎么样?见到顾言深了?”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把那天顾言深强行带我去,宴会上他替我挡酒,以及后来……送他回家发生的事情,省略掉某些细节,大致告诉了她。

  沈薇薇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天……顾言深他……他该不会是来真的吧?他高中时难道真的喜欢你?”

  “怎么可能!”我立刻否定,“他那时候明明跟文艺委员走得近,而且他那种人,怎么会喜欢我这种让他操碎了心的麻烦精?他可能就是喝多了发酒疯,或者……觉得逗我好玩吧。”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埋头苦吃。

  几天后,定稿结果出来了。赵姐在早会上宣布,入选的方案来自郭磊和王雅萱。我的落选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结果,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整个上午我都有些魂不守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向入选的同事表示祝贺。

  午休时间,我一个人躲在茶水间的角落,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委屈和失落涌上心头。我拿出手机,想跟沈薇薇倾诉一下,手指却不听使唤地点开了那个不久前才联系过的头像。

  「我落选了,伤心的哭了。」还附带了一个嚎啕大哭的表情包。

  发出去后好几秒,我才猛然惊醒!看清聊天框顶端的名字——顾言深!

  我居然发错人了!这次我是真的想哭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撤回,却发现已经超过了两分钟!

  完了完了!我捂着额头,恨不得以头抢地。在他面前已经够丢脸了,现在还要加上一条“脆弱无能”的印象吗?

  就在我懊悔不已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言深回复了:「不哭,我请你吃饭放松一下心情?」后面跟了一个笨拙的摸摸头的表情。

  我看着这条与他平时冷峻形象严重不符的信息,愣了半天。

  紧接着又一条进来:「下班我来接你?」

  我盯着屏幕,心情复杂。他的安慰虽然笨拙,但似乎……并没有嘲笑我的意思。犹豫再三,我回复道:「在负一楼停车场等吧。」

  「好。」

  下班后,我磨磨蹭蹭地等到大部分同事都走了,才乘电梯到负一楼。顾言深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他今天开了一辆比较低调的黑色SUV。

  他带我去了家格调雅致的日料店,包厢私密性很好。

  他把IPAD递给我:“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心里还憋着落选的郁闷,加上对他那晚行为余怒未消,毫不客气地刷刷点了一堆昂贵的刺身、海胆和和牛。

  顾言深看着我“报复性”点单,不但没生气,唇角反而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情不好,胃口倒是不错。”

  “化悲愤为食量,你不懂。”我没好气地说。

  “好,我不懂,”他从善如流,语气甚至带着点纵容,“我舍命陪君子,行了吧?”

  高级日料食材新鲜,味道确实能抚慰人心。吃着吃着,我的心情似乎真的放松了一些。

  顾言深看我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仓鼠,眼神柔和了些,问道:“要不要尝尝这里的清酒?味道很醇。”

  “不要!”我立刻拒绝,警惕地看着他。那晚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顾虑,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没再坚持。

  饭后,他开车送我回我租住的公寓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低声道:“谢谢你的晚餐,我上去了。”

  刚要打开车门,顾言深却突然侧过身,伸手轻轻按住了我放在车门开关上的手。

  他的动作很轻,却让我瞬间僵住。

  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直直地望进我的眼睛里。

  “林心桐,”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我看过你之前提交的一些练习稿和这次落选的方案。”

  我心头一紧,屏住呼吸。

  “你的设计,很有灵气,色彩感和对‘运动’元素的理解,都与众不同,甚至比一些成熟设计师的想法更跳脱,更有趣。”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不要因为一次落选就灰心。”

  他的手轻轻抬起,揉了揉我的发顶,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温柔。

  “我相信你。下次,你一定能过稿。”

  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平时的冷峻和疏离,只剩下纯粹的肯定和……一种我读不懂的炽热。

  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如同擂鼓般狂跳起来。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从耳根蔓延开来,迅速烧红了整个耳朵。

  被他这样认真地安慰和肯定,之前那点委屈和失落,好像突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酸涩涩,又带着点甜意的陌生情愫,悄然在心底滋生。

  我慌乱地低下头,声如蚊蚋:“……知道了,谢谢顾总。我上去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拦。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一路小跑进了单元门,直到回到自己的小窝,背靠着门板,还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手下意识地抚上刚才被他揉过的发顶,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触感。


顾言深的鼓励像一剂强心针,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虽然落选,但我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努力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协助周敏和郭磊进行入选方案的深化设计,同时也继续打磨自己的设计理念。

  这天早会,赵姐拿着最终确定要投入打样的设计图——也就是郭磊和雅萱的方案,进行最后的细节确认和任务分派。

  “郭磊的这套,‘城市穿梭’,廓形利落,功能性与时尚感结合得很好,细节需要再优化一下。”赵姐指着投影屏幕,“雅萱的这套,‘晨光韵律’,色彩明亮,线条流畅,运动感十足,很贴合主题。”

  我随着赵姐的讲解,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设计图。当雅萱的那套“晨光韵律”完整地展示出来时,我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套设计……那线条的走向,那色彩的搭配,特别是侧腰处那个巧妙的、如同呼吸般起伏的镂空拼接设计,还有背后那贯穿的、灵感来源于田径跑道弧线的装饰性绑带……

  这分明就是我提交的三套方案中的一套!是我熬了几个通宵,反复修改,自认为最满意、也最贴合“都市律动”主题的那一套!

  怎么会变成王雅萱的?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赵姐后面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是巧合吗?不可能!那个侧腰的镂空拼接,是我观察了无数运动时人体肌肉拉伸形态后得到的灵感,具有极高的辨识度!还有跑道的弧线元素,是我为了呼应“律动”特意加入的细节!

  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的设计被剽窃了!

  一股巨大的愤怒和委屈冲上头顶,让我几乎要当场站起来质问。但残存的理智拉住了我。我没有证据。直接闹开,只会被反咬一口,说我诬陷。王雅萱比我先入职,人缘看起来也不错,而我只是个新人。

  早会是怎么结束的,我不知道。我浑浑噩噩地坐在工位上,感觉周围同事投来的目光都带着异样。

  “心桐,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周敏路过我的工位,关心地问了一句。

  我猛地回过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可能有点没睡好。”

  我看向王雅萱的工位,她正和郭磊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什么,神态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可是那设计图……

  一整天,我都无法集中精神工作。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王雅萱的设计图,和我自己电脑里的原稿。越是对比,就越是确定——那就是我的东西!

  下班后,我没有立刻离开。等到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打开电脑,调出我那份原始的设计稿文件。创建日期、修改记录都清晰地显示在我提交之前。

  我必须找到证据。

  我回想提交设计稿的过程。是通过公司内部邮箱系统发送给赵姐的。邮箱密码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么,泄露的环节可能在哪里?电脑?我用的公司配发的电脑,虽然有个人密码,但IT部门是否有权限查看?或者是……王雅萱有机会看到我的电脑屏幕?

  我记得有几个中午,我趴在桌上小憩,电脑没有锁屏……还有一次,我去茶水间泡咖啡,回来时看到王雅萱正好从我工位旁边离开,当时没在意……

  疑点越来越多,像一团乱麻缠绕在我心头。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深吸一口气,将原始设计稿文件加密备份到了自己的私人云盘。然后,我开始仔细回忆和记录可能的时间点和证人。

  这件事,我不能轻易算了。这不仅关乎我能否留在星耀,更关乎一个设计师最基本的尊严和底线。

  我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没有打给沈薇薇,而是点开了和顾言深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没能发出任何信息。

  不能找他。这是我自己的战斗。而且,他是总裁,插手基层员工的设计纠纷,影响不好,也容易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要靠自己,先把证据链弄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面上一切如常,努力完成赵姐交代的辅助工作,但暗地里,开始了我的调查。

  我首先找到IT部门的一个相熟同事,旁敲侧击地询问公司电脑的文件安全和邮件系统监控情况。同事告诉我,公司电脑理论上IT有最高权限,但通常不会无故查看员工电脑。邮件系统发送记录后台可查,但内容属于个人隐私,除非有高层授权或涉及严重违纪调查,否则不会随意调取。

  这条路暂时走不通,没有合理的理由,我根本无法申请调查。

  我又试图回忆王雅萱可能接触我设计稿的具体时间点。我调取了公司门口的刷卡记录(以核对快递时间为由),结合我自己的记忆,圈定了几个可能的时间段。然后,我假装闲聊,向坐在王雅萱附近的周敏和另一个同事打听,那几天中午或者下午,是否看到王雅萱来过我的工位。

  周敏想了想,说:“好像有那么一两次吧?具体记不清了。雅萱有时候会过来借个订书机或者聊两句,很正常啊。”

  另一个同事也表示没什么特别印象。

  线索似乎中断了。我没有直接的目击证人能证明王雅萱动过我的电脑。公司的公共区域监控也不覆盖工位内部。

  我甚至尝试从设计本身入手。我找到赵姐,以学习为由,希望能仔细看看“晨光韵律”的电子原稿和设计说明。

  赵姐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把文件发给了我。

  我仔细研究那份设计说明,发现其中关于“侧腰镂空体现运动呼吸感”和“背后弧线象征跑道”的理念阐述,与我在自己设计说明里写的内容,核心思想几乎一致,只是在措辞上做了修改和简化!

  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但这也同样是间接证据,王雅萱完全可以辩称是英雄所见略同。

  就在我一筹莫展,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王雅萱却主动找到了我。

  午休时间,她把我拉到楼梯间,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心桐,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我感觉你好像在躲着我,还老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我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的调查可能引起了她的警觉。我稳住心神,故作轻松地说:“没有啊雅萱姐,你想多了。我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可能有点敏感。”

  王雅萱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随即又换上那副知心姐姐的模样:“心桐,我知道你这次落选心里不舒服。但设计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讲究时机和眼缘。你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别想太多,更不要……钻牛角尖,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她的话带着明显的敲打意味。

  我心底发寒,面上却只能点头:“我知道,谢谢雅萱姐提醒。”

  “那就好。”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知道,她已经开始防备了。我的调查变得更加困难。

  果然,没过两天,设计部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的风言风语。说我“心高气傲”、“不服落选结果”、“到处打听别人的设计”,甚至暗示我“想走歪门邪道”。

  周敏看我的眼神都带了些欲言又止。郭磊更是直接疏远了我。

  我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愤怒、委屈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将我淹没。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让抄袭者逍遥法外,而我这个原创者却要背负污名?

  晚上,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并排摆放的我的原稿和王雅萱的“定稿”,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顾言深。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起来。我没说话,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一下。

  “还在公司?”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嗯。”

  “哭了?”他敏锐地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异样。

  我赶紧抹了把眼泪,强装镇定:“没有,有点感冒。”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然后他说:“到楼东侧的消防通道来一趟。”

  “啊?”

  “现在。”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愣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收拾了一下,走了过去。

  推开消防通道厚重的门,顾言深果然等在那里。他靠在墙上,指尖夹着一支并未点燃的烟,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发生什么事了?”他开门见山。

  在他深邃目光的注视下,我这些天积压的所有情绪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我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

  “是不是关于设计稿的事?”他忽然问。

  我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我听到了一些风声。”他语气平静,“关于王雅萱的‘晨光韵律’?”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将我的怀疑、我的调查以及现在面临的困境,全都说了出来。

  “……我没有直接的证据,她现在反而在散布对我不利的谣言。”我说完,感到一阵虚脱。

  顾言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直到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你确定那是你的原创设计?”

  “我确定!”我激动地拿出手机,调出我加密保存的原始文件和时间戳,“这些都是证据!还有我的设计说明草稿……”

  他接过我的手机,仔细地翻看着,眼神专注。

  看完后,他把手机还给我,目光沉静地看着我:“林心桐,你相信我吗?”

  我一怔。

  “如果你相信我能公正处理这件事,就把你收集到的所有资料,包括你的怀疑和刚才对我说的话,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报告,明天早上直接发到我的总裁办内部邮箱。”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我看着他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然锐利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交给他?这意味着将事情闹大,可能无法收场。但是,靠我自己的力量,似乎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的信任和支持,像黑暗中的一束光。

  我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

  将报告发给顾言深后,我度过了一个无比煎熬的夜晚。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第二天,我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来到公司。设计部的气氛明显不同寻常,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王雅萱没有来上班,赵姐也被叫去了总裁办公室。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复杂。

  上午十点,赵姐回来了,脸色十分凝重。她直接宣布召开紧急部门会议。

  所有人都到了会议室,除了王雅萱。

  赵姐站在会议桌前,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身上片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今天召开这个紧急会议,是要通报一件非常严肃,也令人十分遗憾的事情。”赵姐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关于‘都市律动’系列中,设计师王雅萱提交的‘晨光韵律’方案,经公司核查,存在严重的剽窃行为。”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剽窃?雅萱抄袭?”

  “抄袭谁的?”

  赵姐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经技术部门对邮件系统、电脑操作日志以及设计源文件创建属性的核查,并与原创者提供的早期设计草稿、思路笔记等进行比对,现已证实,‘晨光韵律’的核心设计理念及主要设计元素,均剽窃自设计师助理林心桐提交的未入选方案。”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有震惊,有同情,也有恍然。

  我坐在那里,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但腰杆挺得笔直。

  赵姐公布了处理决定:“公司决定,立即解除与王雅萱的劳动合同,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其‘晨光韵律’方案从本季企划中剔除。同时,对于林心桐的设计才华和原创精神,公司给予充分肯定。经管理层讨论决定,林心桐的原创方案将经过适当优化后,直接纳入本季‘都市律动’系列,作为主打款之一进行开发!”

  这个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不仅还了我清白,还肯定了我的设计!

  会议结束后,同事们纷纷过来安慰我,并表示祝贺。周敏拉着我的手,不好意思地说:“心桐,对不起,之前我还误会你了……”

  郭磊也挠着头过来道歉。

  我一一回应,表示理解。我知道,他们之前也只是被流言影响了。

  下午,我接到了总裁办的通知,顾言深要见我。

  我怀着忐忑又感激的心情,再次走进了那间宽敞的总裁办公室。

  顾言深坐在办公桌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他看着我,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压迫感,而是带着一丝欣赏和温和。

  “事情解决了。”他言简意赅。

  “谢谢顾总。”我由衷地感谢,“如果不是您……”

  “这是公司应该做的。”他打断我,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星耀尊重并且保护每一位员工的原创成果。你的设计很有价值,这是你应得的。”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现在,可以安心准备你的作品上市了吗,林设计师?”

  “林设计师”这个称呼,让我心头一热,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喜悦涌了上来。我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谢谢顾总给我这个机会!”

  “好好干。”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他第一次来设计部视察时那样。但这一次,这个动作不再让我感到恐惧和压力,而是充满了鼓励和力量。

  走出总裁办公室,我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天空蔚蓝,阳光明媚。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抄袭者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我的才华和努力,终于得到了正式的认可。

  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

  我知道,这一切,离不开顾言深在关键时刻的信任和出手相助。看着走廊窗外繁华的都市景象,我对那个看似冷漠霸道的男人,有了全新的、复杂的观感。


剽窃风波平息后,我在设计部的处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事们对我更加尊重,赵姐也开始将一些更重要的辅助性设计工作交给我。我的原创方案被正式命名为“呼吸之间”,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打样和深化阶段。

  工作虽然忙碌,但充满了干劲和希望。

  然而,与顾言深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隔阂似乎并未完全消失。他依旧是我的总裁,我依旧是他的员工,但那次消防通道的信任,以及他帮我解决的危机,让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而复杂的联系。他偶尔会发信息问我设计进度,或者在一些非正式的工作场合(比如公司咖啡角偶遇)简单聊几句,态度自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再没有越矩的行为。

  可我心里那个关于高中时代的结,并没有因为这次事件而解开,反而因为与他接触的增多,而愈发清晰。

  这天,因为“呼吸之间”的面料选样问题,我需要去总裁办找顾言深做最终确认——这是赵姐特意给我的机会,让我直接向决策者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

  汇报过程很顺利,顾言深对我的色彩选择和面料质感搭配给予了肯定。公事谈完,我收拾好样品册,准备离开。

  “顾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顾言深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靠在桌沿,双手抱臂,目光平静地看着我:“林心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高中毕业之后,你为什么……好像一直在躲着我?”他问得直接,眼神锐利,仿佛要穿透我所有的伪装。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既然他问了,有些话,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不如说开。

  “顾言深,”我第一次在公司场合直呼他的名字,“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躲着你?”

  他微微蹙眉,没有回答,似乎在等我的下文。

  “高中三年,你像个监工一样管着我的作业,我不交,你就逼着我抄。我想去打篮球放松一下,你堵在座位旁边不让我出去,说我心玩散了。我和朋友聊个天,你也要过来冷着脸问我作业改完了没有。”我越说,语气越激动,那些被压抑的委屈和不满仿佛找到了出口,“你知道那时候同学们背后都怎么说我吗?他们说我是你的跟屁虫,说我借着同桌的名义缠着你!后来甚至传出你喜欢我的谣言,我成了所有女生的公敌!我辩解,我大喊我不喜欢你,可有人信吗?”

  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但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言深,你那套‘为我好’的管教,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像个需要你随时纠正的麻烦。你的存在,让我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我承受的指点和压力!我躲着你,只是想喘口气,想过一点没有你阴影的正常生活!这很难理解吗?”

  我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直视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反应,或者说,等待着他的辩解或嘲笑。

  顾言深沉默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错愕,有恍然,还有一丝……受伤?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终于,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个麻烦。”

  我愣住。

  “管你作业,是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很聪明,只是心思没用对地方,我不希望你因为懒惰而浪费天赋。不让你课间疯跑,是怕你磕着碰着,而且刚运动完,确实会影响下一节课的专注力。”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似乎在回忆,“至于那些谣言……”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认真:“我听到那些女生在背后议论你,说你……配不上我之类的混账话。我当时很生气,走过去,只是想警告她们闭嘴。可能……方式不对,反而让你更难堪了。”

  他的解释,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些信息。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躲着我,是因为觉得我在‘霸凌’你,让你难堪,让你承受压力?”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从他解释的角度来看,他的行为似乎都有了不同的动机。可是,当年那种被压制、被孤立、自卑又委屈的感受,难道就是假的吗?

  心结依旧存在,只是变得更加混乱和复杂。

  “我……我不知道。”我有些慌乱地低下头,“顾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拦我。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靠在电梯冰凉的轿厢壁上,我捂住依然狂跳的心脏。顾言深的解释,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他那些让我讨厌的管束,背后藏着这样的心思?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不说?为什么要用那种冷冰冰的、命令式的方式?

  我以为清晰的过往,突然变得迷雾重重。

  ---

  自从那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后,我和顾言深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工作照常,沟通如旧,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避开私人话题。那个心结,像一根刺,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呼吸之间”的打样跟进中。这是证明我实力的关键一战,我不能有丝毫懈怠。连续加了几天班,反复核对版型、调整细节,与版师和面料商沟通,体力严重透支。

  这天下午,我正在样品间和郭磊一起检查第二版样衣的缝线。长时间站立和高度集中的精神,让我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胃里也隐隐作痛。我以为是没吃午饭低血糖了,便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想撑过最后这点工作。

  然而,不适感越来越强烈。眼前开始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郭磊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

  “心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没事吧?”郭磊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想说“没事”,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世界天旋地转,我只感觉浑身一软,便失去了意识。

  “心桐!”

  “快!打急救电话!”

  “通知赵姐!”

  混乱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似乎感觉到一个熟悉而焦急的身影冲了过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我倒下的身体,那怀抱带着让我莫名安心的、清冽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消毒水的气味中悠悠转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白色的天花板。

  “醒了?”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偏过头,看到顾言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他穿着衬衫,领口微敞,袖子挽到手肘,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神情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和担忧。

  “顾总?你怎么……”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动作轻柔,“医生说你过度劳累,加上低血糖和急性胃炎,需要休息。”

  我这才回想起晕倒前的不适,心里一阵后怕。

  “我……我睡了多久?”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看了看手表。

  我居然昏睡了这么久?而且……他一直在这里?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淡淡地说:“赵姐他们来看过你了,公司那边你不用担心,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打着点滴的手上,眼神里充满了自责:“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你的状态……给你太大压力了。”

  “不关你的事,”我连忙摇头,“是我自己没注意休息,也没按时吃饭……”

  正说着,护士进来检查,顾言深起身让开。护士检查完,叮嘱道:“醒了就没事了,主要是虚脱,接下来几天要好好休息,按时吃饭,不能再熬夜了。”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人。

  顾言深没有坐回椅子,而是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弯腰,伸手,极其轻柔地将我额前有些汗湿的碎发拨到耳后。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我的皮肤,却像点燃了一小簇火苗。

  “林心桐,”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工作很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以后,不准再这样拼命了,听到没有?”

  他的语气带着他惯有的霸道,但此刻听在我耳中,却充满了关切。

  我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柔软。

  在我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守了我一夜的人,是他。

  那个我以为冷漠、霸道、只会给我带来压力的人,此刻正用他的行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在意。

  一直以来筑起的心防,在这一刻,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似乎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浅却真实的笑容。他重新坐下,拿起旁边的一个保温盒:“我让人熬了粥,医生说你可以吃一点流食。”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一股清淡的米香飘了出来。他盛出一小碗,竟然亲自拿起勺子,作势要喂我。

  “我……我自己来就行!”我受宠若惊,连忙伸手去接碗,却因为无力,手有些发抖。

  “别动。”他按住我的手,语气不容拒绝,“你现在是病人。”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极其耐心,一小勺一小勺地吹温了,才送到我嘴边。

  我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照顾,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流包裹了全身。那些关于高中的怨怼,似乎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他或许方式笨拙,或许曾经给我带来困扰,但此刻他的不离不弃,他的真情流露,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

  在医院观察了一天,确认没有大碍后,顾言深坚持亲自开车送我回家休养。

  他把我安顿在沙发上,给我倒了温水,又检查了一下冰箱里的存货,眉头皱了起来:“你平时就吃这些?”

  我看着冰箱里寥寥无几的速食和饮料,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人送些新鲜的食材过来。”他不由分说地拿出手机安排。

  “顾总,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试图阻止。

  “不麻烦。”他放下手机,走到沙发前,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这个姿态让他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总裁气场,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林心桐,”他看着我,眼神无比认真,“我们谈谈,好吗?”

  我知道,有些话,终究是要说开的。我点了点头。

  “关于高中时候的事,”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承认,我的方式很有问题。我那时候……不太懂得怎么表达关心。看到你偷懒,我就想逼你;看到你疯玩,我就想管着你;看到有人欺负你,我就想用我的方式去制止。我以为那样是对你好,却没考虑到你的感受,给你带来了那么大的压力和困扰。”

  他的语气带着真诚的懊悔。

  “至于那些谣言……”他顿了顿,耳根似乎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也有些闪烁,“我听到她们说你配不上我的时候,我很生气。不是因为觉得她们贬低了我,而是因为她们在伤害你。我走过去,本来是想告诉她们,是我……”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鼓足了勇气,才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我,喜欢你了很久。从高一坐同桌开始,就喜欢了。”

  我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他……喜欢我?从那么早开始?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喜欢你,林心桐。”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格外关注你,才会管东管西,才会在看到你和别的男生打球时心里不舒服,才会在听到那些谣言时那么愤怒。我只是……用了一种最笨拙、最糟糕的方式来表达。”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的认知。原来,那些让我痛苦和逃避的“霸凌”,背后藏着的,是一个少年别扭而真挚的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那时候,你躲我像躲瘟疫一样。”他苦笑了一下,“而且,我也怕。怕说出来,连同桌都没得做,怕你会更讨厌我。后来毕业,你去了外地,我就更没机会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再次遇到你,在公司看到你的简历和作品时,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这是命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可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同学聚会那天喝醉……吓到你了,对不起。后来想帮你,又怕做得太明显让你有压力……”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恳求:“林心桐,我知道我过去做得不好,方式不对,给你造成了伤害。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从来没有恶意。我……我只是很喜欢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

  病房里他悉心照顾的画面,消防通道里他坚定的信任,还有此刻他笨拙而真诚的告白……所有片段在我脑海中交织。

  那些年困扰我的心结,在他这番坦诚的话语中,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解开。委屈和怨怼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的释然和……难以抑制的心动。

  原来,我不是一厢情愿的错觉。原来,他那些令人讨厌的行为,背后藏着这样深沉而笨拙的情感。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

  顾言深看到我的眼泪,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替我擦泪:“别哭……是我不好,我又惹你哭了……”

  我抓住他替我擦泪的手,摇了摇头。

  “顾言深,”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你真是个笨蛋。”

  他愣了一下。

  “喜欢一个人……哪有你这样的……”我又哭又笑,“只会欺负人,管东管西……”

  他看着我,眼神从慌乱逐渐转为难以置信的惊喜。他反手握紧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我感到疼痛。

  “那……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哑,眼神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学着,用正确的方式,喜欢你?”

  病房里温暖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名为“心意相通”的甜蜜气息。

  我看着他那双深邃眼眸中倒映出的、有些狼狈却满含期待的自己,心脏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那些错过的岁月,那些曾经的误会,在这一刻,似乎都成为了让此刻更加珍贵的铺垫。

  我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无比清晰:

  “嗯……我等你学。”


误会冰释,心意相通之后,我和顾言深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我们并没有立刻在公司公开恋情,他尊重我的意愿,希望我能先凭借自己的实力在设计部站稳脚跟。但在工作之外,我们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约会、吃饭、分享生活的点滴。

  他果然在“学着用正确的方式喜欢我”。不再是高中时那种笨拙的管束和命令,而是细心的关怀和坚定的支持。他会提醒我按时吃饭,但不会逼我;会在我加班时默默点好营养外卖;会在我对设计思路陷入瓶颈时,以一个“资深时尚观察者”的角度给我灵感的火花,却从不干涉我的具体创作。

  在他的支持和鼓励下,加上之前剽窃风波带来的正面关注,我全身心投入“呼吸之间”的最后完善工作。这款凝聚了我心血和理念的设计,终于在季度新品发布会上大放异彩。

  发布会当天,T台上灯光璀璨,当穿着“呼吸之间”系列的模特走出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流畅的线条、充满巧思的侧腰镂空与背后弧线设计,以及将运动感与都市优雅完美融合的风格,赢得了媒体和买手的一致好评。

  “下面,有请我们‘呼吸之间’系列的主设计师,星耀设计工作室的新锐设计师——林心桐小姐!”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在顾言深鼓励的目光中,从容地走上台。那一刻,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化为了巨大的成就感。我简短地阐述了我的设计理念,感谢了团队的支持,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台下那个同样注视着我,眼中带着骄傲与温柔的男人。

  发布会结束后,“呼吸之间”获得了空前的商业成功,订单纷至沓来。我也因此正式被晋升为独立设计师,拥有了自己的小型设计小组。

  事业上的成功让我更加自信,也让我们觉得是时候面对彼此的关系了。我们没有刻意高调宣布,但在一次公司高层携部分核心员工出席的商业酒会上,顾言深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向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林心桐,我们公司非常优秀的设计师。”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公司。起初有惊讶,有议论,但更多的是理解和祝福。毕竟,我的能力已经通过作品得到了证明,而顾言深在工作中的铁面无私也让大家明白,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偏袒。

  我们一起面对了一些商业上的挑战,有时是激烈的市场竞争,有时是棘手的供应链问题。但无论遇到什么,我们都彼此信任,共同商讨。他是运筹帷幄的决策者,我是洞察需求的设计师,我们成了工作上最契合的搭档,也是生活中最亲密的伴侣。

  ---

  一年后的某个傍晚,顾言深带我回到了我们高中时的校园。

  夕阳将操场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熟悉的教室楼静静地矗立着。我们手牵手走在跑道上,回忆着青涩的过往。

  “还记得吗?你以前就是在这里,跟那几个男生打球,把我气得够呛。”顾言深指着篮球场,嘴角带着笑意。

  “哼,还不是某个人小气,堵着不让我出来。”我嗔怪地瞪他一眼,心里却满是甜蜜。如今再回想那些往事,早已没有了当时的委屈,只剩下恍然和趣意。

  “是啊,我那时候真傻。”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我,眼神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深邃和温柔,“用了最糟糕的方式,差点弄丢了我最喜欢的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单膝跪地。

  “心桐,”他打开盒子,一枚设计简约而璀璨的钻戒在余晖中闪耀,“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一辈子。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好好爱你、护你、补偿你吗?嫁给我。”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真挚的恳求。我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从那个别扭霸道的少年,成长为如今成熟稳重的总裁,却依然怀着那颗笨拙而炽热地爱着我的心。

  眼泪模糊了视线,但我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灿烂。我用力地点点头,伸出手:“我愿意。”

  他将戒指郑重地戴在我的无名指上,然后起身,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我们在洒满金色光芒的跑道上相拥,仿佛弥补了所有错过的时光。

  后来,我们举行了一场温馨而精致的婚礼。在亲友的祝福声中,我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走向那个注定与我纠缠一生的人。

  李老师作为证婚人,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嘛,你们俩当年那股别扭劲儿,肯定有戏!”

  沈薇薇作为我的首席伴娘,激动得哭花了妆。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幸福。我们依旧在各自的领域努力,他管理着庞大的公司,我经营着自己热爱设计事业。我们会有分歧,但总会沟通解决;我们会忙碌,但总会为彼此留出专属的时间。

  某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正好。我窝在沙发里画着新的设计草图,顾言深处理完文件,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将我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

  “在看什么?”他低声问。

  “没什么,”我放下画笔,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感受着此刻的宁静与满足,“只是觉得,缘分真的很奇妙。”

  他低笑一声,手臂收紧:“是啊,绕了一大圈,你还是我的。”

  我抬头,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嗯,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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