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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老汉领儿媳上香，道士算卦说老汉扒灰而亡，三日后成真夕 阳 情该剧年获中国戏剧文学学会第四届戏剧文学民剧本奖（公 公 与 媳 妇）Father-in-law and Daughter-in-law…老汉领儿媳上香，道士算卦说老汉扒灰而亡，三日后成真
夕 阳 情
该剧年获中国戏剧文学学会第四届戏剧文学民剧本奖
（公 公 与 媳 妇）
Father-in-law and Daughter-in-law
〈 地方戏曲剧本 〉
编 剧：赛 猫
一 分 家
二 装 潢
三 接 母
四 助 弱
五 娶 娘
人 物：
老 农 张长银 六十二, 正直善良、憨厚乐观。
儿 子 张仲华 三十六, 软弱、 迷糊。
儿 媳 吕秀兰 三十四, 自私、 泼辣。
孙 儿 张小强 十四, 聪明、 活泼。
秀 兰 母 吕大妈 五十八, 善良、 开朗。
匡业务、护士、交警、村长、村妇女主任、老农等。
— 分 家
〔当代
〔江南，宁县农村，西旺乡的金秋季节
〔天高气爽景色宜人
〔张长银的两层楼房内，台中两间房，左为堂前，后有楼梯，右是厨房，两间房中有隔 墙
〔音乐声中合唱：
改革开放就是好， 放开手脚往前跑，
团结一致奔小康， 心头天天出新苗。
〔拖拉机声渐停。
几个老农
到了，到了。
张长银
到家罗！谢啦！
〔长银与两个老农边说边上。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轮流转，三十年前赤贫如洗的贫农组长张长银，
今天也住上了楼上楼下. 电灯电话, 一等一的好日子。
老农丙
人吗, 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现在你孙子都上中学了，到老还背上扒灰的名号。
张长银
不要瞎说，糟蹋人吗？
老农乙
是你媳妇想和你分.....家。
张长银
老哥！这个家我不想分，来得不易呀！
（唱） 想当年、斗地主、翻身解放，
互助组、高级社、产量暴涨，
总以为、公社好、一大二公，
哪知道、进了社、如同上绑。
老农甲 （唱） 早上工、哨子响、装模作样，
慢吞吞、晃悠悠、—起上岗，
张三等李四， 李四望五娘，
一走—条线， —站一大帮，
到年终、超支户、难称口粮。
老农乙
（唱） 到如今、政策好、改革开放，
大锅饭、假大空、全部泡汤，
责任到人自作主，
八仙过海神通强。
张长银
（唱） 自小学的扎才匠，
城市建设我帮忙，
洋房高楼有我造，
高速公路和桥梁。
农民工，真是棒
生产建设把汗淌，
一干十年不算少，
回家砌起小洋房。
老伴不幸早去世，
儿子自开加工厂，
儿媳欢喜算小账，
孙子取名叫小强。
社会保障享老福，
那能分家隔堵墙，
媳妇叫我去买菜，
快快回家去报账。
回头见！
老农丙
［学小青年。
现在叫拜拜也，拜也。
［张长银进室内。
〔进屋将菜蓝子放下）
秀兰！秀兰我回来了！
吕秀兰
〔边从楼上下来，边恶狠狠地。
喊什么？你喊什么？这‘秀兰’两个字也派你喊的吗？
张长银
〔奇怪地。
我喊你‘秀兰’喊了十几年，怎么现在就不能喊？
吕秀兰
〔拍拍衣服。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现在不是改革了吗？我喊自已的男人叫老公，
你儿子喊我叫秀兰，你说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你是我的公公，不是我老公，
你叫我秀兰，外人听了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呢？
张长银
〔迁就地。
好，好，下次不喊......喊什么呢？有了，有了喊孙子他妈,他娘, 总不错吧？
张长银
〔一一地数着
你早上一共给我五块钱，镇上买了一斤肉四块五角，豆腐七角，生姜五角，
花菽捌角。
吕秀兰
〔不耐烦地。
算了算了, 余下的就算给你的跑腿钱吧。
张长银
〔惊奇地。
什么跑腿钱？ 我还垫了钱呢？
吕秀兰
〔眼一翻，凶神恶煞地。
怎么啦！你不是家里人，你不吃饭，是贴我的呀 .... 要钱，问你儿子去。
（唱） 你这老头真奇怪， 还想向我捞外块,
嫁到你家十几年， 朝朝受气苦日挨。
如今孙儿上初中， 三代还是挤—块，
将你送乡敬老院， 事事有人来招待。
衣食住行有人管， 吃喝养老多自在 ，
你偏不听我的劝， 定要往我家中赖 。
张长银
这楼房可是我砌的，敬老院是无儿无女去的地方，如今人活九十不稀奇，
我六十还是个小弟弟，你们开後门，想送我去养老院，沾公家光，没门。
吕秀兰
你看看！
（唱）还说六十年纪小, 这个搂房是你造，
你我乘早分开过， 免得天天把架吵。
张长银
好....好, 不谈分家。
吕秀兰
说正经的就不谈了。
〔说着媳妇吕秀兰拿起菜蓝往厨房内走。
〔张长银在外扫地。
〔吕秀兰在厨房内 , 将两只大碗从厨房这边甩了出来 。
吕秀兰
［在内骂道
侍候男人嘛 , 还要侍候一个老外块 , 真是活受罪 . 我哪一辈子作的孽 ,
现在商品天下, 哪个不想赚钱, 大家都在出力忙小康，他却躲在家中吃现成
的. 想清福，没门 。
〔张长银摇摇头在一边又忙收拾碎碗.
吕秀兰
〔自言自语 , 旁敲侧击 . 指桑骂槐地
有些人外表老实厚道 , 买东西回来，帐是报得一清二楚的，鬼知道，暗里头吃
里爬外 , 经手不穷 , 鸡蛋从手里过还要脱层皮 . 青菜有那么贵吗 ？要五毛
一斤吗？ ,这里头水分大着呢 ! 叫他去放牛,他说种田用拖拉机省钱、省时,丢
下牛不管，和人家在田埂上下棋....这怎么搞得好？
* 〔灯暗转明。
张长银
〔将饭菜弄好,一碗一碗端放在桌上，拍拍身上的灰，对楼上：
吃饭啦！
（唱） 多亏党的政策好， 社会保险吃劳保，
我在家中闲不住， 家事杂事我全包。
今天午饭又烧成， 两炒—汤少不了，
豆芽粉丝麻辣汤， 炒肉炒蛋鱼红烧。
两双竹筷两个匙, 米饭外加红糖糕，
等他夫妇下楼来, 吃完午饭上班早。
仲华，孙子他娘吃饭啦！
〔张长银去厨房内。
〔吕秀兰、张仲华下楼吃饭。
张长银
〔在厨房内拿了碗,自己盛了饭。
吕秀兰
〔吃饭吃到一粒砂子, 扛了牙,一口吐了出来。
眼瞎啦 ! 淘米不拣砂子 . 这饭也是人煮的 ，还不如下馆子吃呢！
〔张长银端着饭碗来了。
吕秀兰
家中这么大 . 吃饭还要钉着我们！
吕秀兰
〔说着拿了一只空碗 . 拣了一点菜对老头。
去, 那边吃去。
〔 老人看看自己儿子.像是在等待着他什么。
张仲华
〔无可奈何地。
算了,算了, 免淘气。
〔示意 . 要老人到别处吃去 。
〔张长银一下楞住了。
* 〔灯暗，又明。
〔堂前，吕秀兰抱着邻舍一个小孩在玩.......正好张长银走过来。.
吕秀兰
仲华他爹，隔壁嫂子回来了！把这孩子替我送去。
〔张长银信以为真，前来吕秀兰怀中接孩子，张刚抱起孩子，吕秀兰突然变脸
只拍胸脯。
不得了啦！天下那有你这样的老公公，大白天的, 就敢借抱孩子....摸我奶...我
不能活了 ，你们大家评评理，有这样的混账老公公。
〔张长银手抱孩子，弄得莫明其妙....摇摇头...即将孩子送下。
吕秀兰
〔在门口闹开了：
天啦！这种日子怎么过！
（唱） 众位邻舍评评理， 我家公公把我欺，
这个日子怎么过 ， 我要告他去乡里。
〔村上群众、邻舍围了一大堆，纷纷议论。
〔村上人议论开了：
‘烂山芋’ 今天撕破脸了....让他去乡里。
‘烂山芋’还不是闹了要分家。
老头也是的！分就分呗！分开过再找个老伴。
好了....好了...干部来了。
〔村长来了 ..... 村妇女主任也来了。
〔张长银跟上。
村 长
怎么？怎么？秀兰 起来说话。
吕秀兰
〔爬得快。
真对不起你们，坐坐。
〔说着忙得前後端茶倒水地殷勤接待。.
吕秀兰
〔对村长。
现在不是主张安定团结，建立和谐社会吗？三代人住在一起，吃一个锅内的
大锅饭, 搞不好, 也不知是驴子不走, 还是磨子不转。
妇女主任
秀兰，你要尊重老人，孝顺些。
（唱）你公爹, 一辈子, 勤恳劳动，
到今日， 有保险， 养老送终，
为什么， 不团结， 常生矛盾，
窝里斗， 不安宁， 怨你太凶。
吕秀兰
〔转身对妇女主任。
我凶，我一点不凶，话说回了，公爹要是八九十岁老了不能动了，吃住在一
起，我这做媳妇的也好说，可是我这老公公，年轻力壮的花心眼，我丈夫又在
外面，公媳之间有些事，他做得出，我还说不出呢？还是分开过的好。
〔张仲华垂头丧气地带着十几岁的儿子回来了。
村 长
好了好了仲华回来了，仲华你说说看。
张仲华
〔莫知所以
领导都来了，你们看了办吧！
吕秀兰
他呀！情愿戴绿帽子，也不敢说分家。
小 强
爸！我怎没见过你戴绿颜色的帽子吗？
张仲华
〔对小强。
你替我滚。
吕秀兰
〔对小强。
.去去。
村 长
张大伯你看呢？
张长银
〔一把将张小强拉在身边
我是老党员，‘党要安定要团结，建立和谐社会’，这要从每家每户做起呀！
（唱） 安定团结党号召, 社会稳定是头条，
和谐社会大家建， 太平盛世来养老，
三代同堂真不易, 那能分道来扬镳，
求大同来存小异, 携手同往小康跑。
村 长
可是你们家三代人住一起，没法安定团结啊！
妇女主任
大伯！我看就分家吧。
张长银
唉！哪！实在要分，老格式，我听领导的。
村 长
张大伯，你公媳分家，不是领导决定的事。
张长银
那，好....分。
〔在村长的主持下 , 张长银和儿子张仲华分家了 。
二、 装 潢
〔分家後.....
合唱； 秀兰要学城里样， 挤走公爹搞装潢，
改变面貌变富裕， 甩开膀子奔小康。
〔张长银家。
〔景同前场。
〔只是中间门隔起, 留一小窗。
〔分家后 , 楼上全归张仲华 , 搂下一间做堂前，原橱房的一间隔给张长银 ,内门堵起, 只留—个通气口 ，张长银在外另开一门单独出入。
〔装潢公司业务经销员，匡业务推了一部摩托车上，看看村牌、门牌, 架起了车
匡业务
好时机, 好年代，
生意兴隆通四海，
城里生意竞争大，
装潢业务下乡来。
广阔天地农村好，
富裕农民追现代。
处处要学城市样，
我的业务发展快。
请问家里有人吗？
匡业务
〔手拿纸条。
有人吗？
张长银
〔从另—面出来。
你找谁？有什么事？
匡业务
大爷：我是城里腾飞广告装潢公司的，听说你们要装潢新房屋我们学习
‘三个代表’特地赶下乡来，送装潢服务上门的。
张长银
〔 奇怪地。
好呀！你们学得好！不过...., 我没听说，村上那家要抬媳妇有新房、要装
潢吗。
匡业务
没听说....奇怪呀！.总不会拿我们开心.....耍我们吧。
张长银
谁通知你们的？
匡业务
［看看纸条。
姓吕，叫吕秀兰。
张长银
哦....是她。
〔说着朝那边指指。
匡业务
谢，谢。
〔走进吕秀兰家去。
匡业务
吕秀兰小姐在家吗？我是腾飞广告装潢公司服务上门, 送装潢来的。
吕秀兰
〔由楼梯下来。
（唱） 听说城里来装潢，
秀兰这里心花放，
自从上月分了家，
〔我〕甩开膀子搞小康。
那位？
.匡业务
［递过一张名片。
你是吕秀兰小姐......我是腾飞广告装潢公司的业务经理......匡业务。
吕秀兰
等你好两天啦！
匡业务
这两天忙，今天我特地赶来的，你家那几间房要装潢。
吕秀兰
这—间，楼上还有两间，一共三间。
匡业务
［看看隔壁的房子。
那，这间厨房呢？
吕秀兰
不，那间不是我家的，是他爹.......我家新厨房在後面呢。
匡业务
一共三间，你要以什么标准来装潢呢？
吕秀兰
我不懂.....你先说说看？
匡业务
你看这儿......随你选。
［当即从大皮包里，拿出—本设计画册给秀兰看。
（唱）
这本画册真正棒，
装潢设计几百张，
金陵饭店万寿宫，
希尔登和大会堂。
高级的、中档的、家庭的，新娘房的、什么样的装潢设计都有、任你选。
吕秀兰
〔看看设计本子, 高兴地：
（唱） 自从改革又开放， 我们这儿大变样，
农村走上富裕路, 家家新砌小洋房，
电灯电话现代化， 改善环境搞装潢，
房子上面要吊顶， 四周要做夹板墙。
匡业务
你到是个行家？
吕秀兰
不怕你笑，我也不懂.....只是在城里看到的，城里能有，我们也要有.....这叫什 么改…？
［想了一想
改善居住条件，提高生活质量。
匡业务
对....提高生活质量...你说。
吕秀兰
（唱） 吊灯壁灯不能少， 门边窗边要上框，
彩色绒布做窗帘, 冷暖空调靠墙放，
地上铺起大理石， 真皮沙发要成双，
对面也要站......—个,
. . 脱光衣裳的、雪白粉嫩的、大姑娘。
匡业务
....那....那叫‘维纳斯’。
吕秀兰
辣来西’，她也有名子....为什么不坐下来，成天站在那儿，多累。
匡业务
那是西欧的雕塑艺术......它展示了人体的曲线美......家中站上一个，这家
人的品味就大大不同了，高了, 高多了。不过这样算下来, 每平方要化
到三百多块。
吕秀兰
干脆些，说吧！楼上楼下三个房间，一共要多少钱？
匡业务
〔拿出计算机，拨拨手中的计算机
（唱） 每房除窗三面墙， 墙高三米七米长，
每方三七二十一, 乘以九面算总帐，
二九一十八加九， 算它—百九十方，
每方工本三百块， 五万七仟是总帐。
七折优待新客户，
五七三万五，加上七七四千九，总计人民币四万块，
（唱） 装潢税收我来扛。
工期前後一个月， 保质保修比谁强，
吕秀兰
保质保修要一年，
匡业务
保证随叫、随到、随到、随修即时修好这三间房。
吕秀兰
一言为定不能懒，
匡业务：
合同上面盖大章。
吕秀兰
〔指指和张长银隔门上的小窗：
（唱） 还有一事关照你， 特别要做牢这小窗，
朝里锁 向外开， 一分空间我也不让。
匡业务
那边不是住的你家老公公吗？
吕秀兰
我们之间有代沟, 他是一个不识时务守旧落後的大色狼。
匡业务
我的妈呀！听媳妇骂老公爹是大色狼的，我今生还是第一次。
〔 灯暗......又渐明。.
〔左屋开始装潢了，—阵阵装潢敲打声。
〔张长银在屋内做事......
〔音乐声中一个木工装隔间上的小窗子.......装好后在试开。
〔这一推正好打在张长银的身上。
木 工
对不起....对不起。
张长银
这窗扇怎能这样装。
木 工
老大爷：我们是干活的，干活要听老板的，老板是赚钱的，赚钱要听出钱
的。
张长银
〔无可奈何地。
这到也是的........有理呀！有理！
张小强
〔跳进来了。
爷爷.....老师出了一道作文题目叫‘我们富了应该怎么办’？
张长银
这题目出得好？这个老师有水平。
张小强
当然，老师是南师大本科毕业的........我问你怎么办？
张长银
改革开放了, 党号召加快步伐建设小康社会，咱农民富裕了, 富裕了你说应
该怎么办呢？
〔张小强摇摇头。
（左
吕秀兰
〔由楼梯下来.......查看楼下装潢工程, 听话接着。
提高生活搞装潢。
张长银
我们搞小康，富裕了应该怎么办？
唱
耳听得、 隔壁里、 敲打装潢，
激起我、 张老汉、 思绪彷徨，
多亏党、 政策好、 改革开放，
你父母、 靠劳动、 先奔小康，
农民富、 有了钱、 应该怎样。
不同人、 不同道、 不同思想，
有的人、 再投资、 努力向上,
有的人、 图享受 、 吃喝铺张,
有的人、 邻邦邻、 共同富裕,
有的人、 自顾自、 关门算账,
有的人、 行善事、 希望工程，
有的人、 背家庭、 包养二娘。
一花独放不是春,
百花齐放处处香,
一家先富不算富,
全面富裕是小康,
精神物质齐发展,
政治文明需跟上,
劝致富先行者,
先富更该学好样。
张小强
对，对，我的作文做好了。
吕秀兰
小强！你叫什么？替我回来。
. 〔张小强向爷爷做了个鬼脸下。
〔灯暗.........转亮。
〔装潢成功了
〔台上左右两间屋, 悬殊差异大。
〔左一间金壁辉煌, 全现代化。
〔右一间陈旧整洁， 扑实大方。
〔吕秀兰正坐在石膏维纳斯边上听音乐：‘走进新时代’。
〔音乐声中，一乡邮递员，骑着摩托车来了，在吕秀兰门前停下喊开了。
吕秀兰有信。
〔吕秀兰出来在邮递员手中接了信。
吕秀兰
小强，小强快下来。
小 强
〔边下楼。
我在做作业, 又有什么事？
吕秀兰
［将信交小强。
哪儿来的？
小 强
江北大阳胜利圩的。
吕秀兰
那是你舅舅来的信，快念！
张小强
〔读着信。
姐姐。
吕秀兰
〔光火地：
什么！你昏头了，妈都不会喊，叫我做姐啦。
张小强
〔委屈地。
你, 叫我念信.....这是信上写的。
吕秀兰
那是你江北舅舅写的，你念。
张小强
〔接着念：
妈和你弟媳吵架，妈妈气得寻死觅活 , 我想将妈妈先送来江南姐姐家过几
天，散散心，消消气, 现已买好九月十九日的汽车票 , 下午三点到宁县，你
要到县汽车站去接妈妈。
吕秀兰
〔一边听，—边气得只骂自已弟媳。
天下有这么不孝顺的儿媳妇，还念过几年书的，真不是个东西 , 是个忤逆子 ,
恶有恶报 .将来—定不得好死。
张小强
妈！你怎么能这样骂舅妈。
吕秀兰
说起舅母我气发胀，
坏良心来又黑肚肠，
当年未嫁到吕家，
巳怀三月小儿郎,
多亏外婆气量大,
遮遮掩掩没算帐,
如今恩将仇来报,
翻脸敢欺我老娘。
算了算了，反正我们已和你那爷爷分家了，楼上楼下又装潢—新，接婆
婆来过几年，享几年福吧。
张小强
妈：婆婆长得什么样子？我还没见过，长得好看吗？
吕秀兰
神精病....婆婆吗，？人老了，老太婆了，还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张小强
好了，好了，婆婆要来了.....有得玩了。
〔灯暗。
〔渐明..........张小强在家门前擦电动自行车。
张长银
〔推了部装满了农副产品的小三轮上。
（唱）九月十九桂花香， 有人庙里去进香,
今日县城逢庙会, 〔我〕骑车进城上市场。
小强擦车呀。
张小强
爷爷：双休日，你去那里？
张长银
进城赶集去....你去吗？
张小强
你车上装的什么呀？
张长银
我带全啦。
（唱） 农副产品车里有, 黄瓜、南瓜、莴苣、 扁豆、苋菜和韭黄，
手工产品也不少， 小凳、小椅、 锅盖、 水桶、板掀加耙耥,
爷爷生来不求人， 自己动手自已做,
早上赶集晚归来, 有烟、有酒、我再给你带上几节大红肠。。
张小张
好....好。
张长银
〔骑车下。
走罗！
吕秀兰
〔从左房楼梯上下来了。
小强..小强。
张小强
我在擦车。.
吕秀兰
今天九月十九观音菩萨生日，好日子，我们去县城汽车站接你婆婆去，
把电瓶车带上。
张小强
带电瓶车干什么？
吕秀兰
好帮你婆婆拖东西呀。
张小强
爷爷赶集去了，他有三轮车。
吕秀兰
别管他.....我们走。
三、 接 母
〔宁县城镇汽车站 , 繁华 , 热闹。
〔左边是一个出口。
〔右边是—个进口。
〔都排列着候车的椅子。
合唱：
秀兰车站接亲娘，小强骑车把祸闯
自私自利将娘丢，自作自受人难帮
吕秀兰
〔边望呆、边说、边上。
小强把车锁好.......快来看呀, 眼—咂老母鸡变雄鸭，三年没进城，城里大变
样，马路宽了，房子高了，车子多了，树也胖了，人也漂亮了。
（唱） 几年没往县城跑, 今天县城实在妙,
马路变直又变阔, 树木花草一道道,
红旗彩旗到处有, 房子变大又变高,
岗亭警察那里找, 威武、 雄壮、说话和气、有礼、又有貌,
这趟进城没吃亏, 双喜临门吉星照,
越思越想真要笑, 江北亲娘马上到,
已有八年没回家, 养育之恩挂心梢,
今天将娘接回去, 让她多享几年清福、多吃几年增寿糕。
小强、小强在哪儿等。
小 强有／
我不知道！你也没来过。
吕秀兰
〔摇摇头。
头—回。
张小强
这是候车室。
〔二人进入口，走进候车室。
〔吕秀兰进入候车室，在旅客中张望，在候车室。
吕秀兰、张小强。
〔问剪票员
请问江北大阳县的车, 什么时候到？
剪票员
［边忙边说：
你们坐在这几等，到时我会叫你们。
吕秀兰
好的，今天全碰到好人。
张小强
妈！我们坐下等吧。
［车站广播里不时播放女声独唱：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吕秀兰
几点啦？
张小强
［看了看说：
三点半。
〔吕秀兰瞌睡了。
* ［出口处一边。
〔汽车开进开出，外地来车到站下客，全由出口处出来了。
〔五十多岁的吕大妈下了车，一前一后背了两个大包袱，由出口处出站，四处张 望等人。
吕大妈
〔自言自语：
怎么不来接我？
吕大妈
〔张望了一回没主张，一个服务员过来问：
大妈你到那里？
〔她放下包袱，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
西旺村，出门向东—直大马路， 十几里地, 就到了。
〔吕大妈接过纸条吃力地出了车站。
* 〔吕秀兰母子还坐在候车室里。
检票员
到苏北大阳的旅客，请检票上车了......同志！你不是去大阳吗？
吕秀兰
大阳的汽车来到了吗 ？
捡票员
快上车吧。
吕秀兰
我是接人的。
检票员
接人要到隔壁出口处, 大阳车早半个时辰就到了, 马上倒要走了。
* 〔吕秀兰母子急到出口处来找 ..... 四下无人。
吕秀兰
〔急得只转。
糟了.......
（唱） —阵瞌睡误了卯, 老妈不知可来到,
她不识字不识路, 从未离家外面跑,
如今到了江南地, 她去那里把我找,
拐子骗人卖妇女, 拐卖他乡不得了,
喊声小强快些追, 你快去把外婆找。
张小强
我不认识外婆，怎么办？
吕秀兰
你不会问吗？ 前面像是你外婆 , 快骑车追。
〔小强推电动车追下。
〔吕秀兰追下。
* 〔广场。
吕大妈
［拎着包，一边问路，—边走。
（唱） 大娘我、 —边走、 一边思量,
怨只怨、 我儿媳、 鸡肚猴肠,
有矛盾、 找女儿、 离别家乡,
一边走、 一边问、 埋怨姑娘,
兰子她、 为什么、 不来接娘。
请问这村子怎么走？
路 人
〔接过纸条看看：
顺大马路一直向南走....再问人。
〔吕大妈她四处张望 .... 沿着马路，艰难地望着走着，走着望着。
〔下。
*张小强
（骑车急上, 见一老人。
你是我外婆吗？
〔老人朝小强看看，摇头。
张小强
〔又问另一老人。
你是我外婆吗？
老 人
家去问你妈去。
〔张小强急了推车又走。
* 〔吕大妈身背两个包袱，手中拿着一张写着通讯地址的纸条问行人,行人向前指。
〔吕大妈点头言谢 , 顺着手指的方向 , 向前走去。
* 〔张小强急急匆匆地骑着电动车高速过来。
* 〔吕大妈刚要过街，不注意，给张小强的电动车撞倒了。
（众路人围了上来：
出车祸了！
出车祸了！
快报警。
打。
叫急救车。
* 〔群众将倒地的吕大妈围了起来 , 老太昏倒动不了 . 她身上背的两个包袱甩远了，
手中拿的纸条也失落在一边地上。
〔张小强惊呆了, 看看昏倒在地上的吕大妈, 扶着车正欲回头扶老人。
* 〔张长银赶集准备回家，路过这里眼看吕大妈被小强电并车碰倒, 跌在地下,小强也 慌了。
张长银
〔正要叫他：
小...
〔未叫出口 ... 这时。
（吕秀兰也看到了。
〔她赶来了对张长银：
小.....什么？晦气。
〔连被撞伤的老人看都不看一眼...一把将张小强拖了出来,将张小强一推。
你…还不骑车快跑.....快跑。
〔吕秀兰推着张小强.....跑了。
张长银
你这是....唉！
吕秀兰
〔瞪了老公公一眼。
看到你就晦气，晦气。
〔急下。
张长银
你，怎么能叫孩子跑呢..真缺德。
张小强, 进城来， 骑车祸闯,
撞倒这, 老大娘, 横卧地上,
理应该, 照料她, 送住医院,
想不到, 秀兰她, 私心澎胀,
她不顾, 这老人, 伤势沉重,
她不顾, 群众中, 恶劣影响,
她不顾, 社会有, 集体公德,
她不顾, 坏思想, 丧尽天良。
拖了小强往家跑,
逃避责任太荒唐,
眼前车祸已酿成,
我怎袖手站一旁,
扶贫助弱是天责,
救死扶伤理应当,
弥补过失有我在,
推车赶快助大娘。
〔张长银推了小三轮过去。
交 警
〔过来了
谁撞的？ 谁撞的？
群 众
那个小孩跑了。
交 警
快抢救！送医院......快送医院。
张长银
〔推过小三轮车。
我来....我来。
〔张长银与交警扶起吕大妈斜倚在三轮车上。
吕大妈
痛死我啦......包、包、包。
〔群众帮着拾起了包。
交 警
是你家老太？
张长银
〔含 糊。
哈哈..
交 警
〔责怪的。
人老不会过马路, 你这老头也该搀着她，‘少年夫妻老来伴,’ 这下苦吃大了。
张长银
这个？
交 警
赶快回去叫儿女来。
张长银
叫她儿女？我认不识她呀。
交 警
你不认识她？那怎么办？那辛苦你、先帮着送医院...好吗？
张长银
好。
* 〔灯暗。
〔渐明马路公园.....休息亭上。
〔张仲华来了。
（唱）
下班回家看家信， 江北大舅谈家长,
岳母乘车江南来， 探亲旅游并一场,
秀兰一直瞒哄我， 母子进诚接老娘,
日落西山夕阳红， 我特来接丈母娘。
眼看他们母子来了怎么不见丈母娘，且在这里息上一息。
小强这儿来。
〔张小强很不高兴地推车上........架起车，朝张仲华边上一坐, 气, 不开口。
吕秀兰
〔上对张仲华。
你怎么来的？
张小强
爸：你评评理。
吕秀兰
我说。
张小强
我先说。
学校老师天天讲，青年要学雷锋样,
帮贫扶困助人乐，尊老爱幼不能忘,
今天我将老人撞，应该抡救把她帮,
是妈拖我往家跑，丢下老人在路旁。
张仲华
你骑车撞了人, 她伤怎么样？
张小强
我也不知道。
张仲华
撞倒人家，怎么不管人家呢？
吕秀兰气往上冲：
怎么管？要钱....不化两三千块，就能管得了了吗
（唱） 今天进城接我娘, .......................
张仲华
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
吕秀兰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唱） ......................... . 谁知小强把祸闯，
张仲华
这也是。
吕秀兰
（唱）老太前来找车撞， 倒在地上装死相,
亏我机灵来得快, 拖住小强往外闯,
这下省去千把块， 半路我才把心放。
张仲华
那撞得不轻，出了车祸......现在老奶奶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把人家送医院。
吕秀兰
送医院！你给钱呀！你和你这呆儿子一样不透气，还要将人家送医院，是我
一把将他由人堆里拖出来的....乖儿子！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就要快跑，跑得
越快越好。
张小强
我不，车祸是我闯的, 我应该送人家奶奶去医院........爸你说对吗？
吕秀兰
呆子！你和人民币过不去？不能送？
张小强
应该送。
张仲华
好了好了，不要争了，你们接婆婆, 她人呢？
吕秀兰
〔无所谓地。
我妈妈没有来，我们接了一个下午, 也没接到.....明天再去接。
张仲华
什么？信上说是已买好九月十九上午的票，怎么会接不到呢？小强说不定你
撞的就是你.........是你外婆。
张小强
我认不识。
吕秀兰
〔肯定地。
不会的，肯定不是的，我妈妈我能认不识嘛！再说我妈也不会有意朝外孙子
车上撞，撞倒了. 还装死相, 想敲笔竹扛....捞个棺材本。
张仲华 我们去医院看看。
吕秀兰
〔恶狠狠地：
你敢去！不准去, —去就钉上了，至少要化千把块, 她决不是我妈。
张仲华
好,好.......你妈从没来过江南，天又快黑了, 就怕遇到坏人那就糟了。
吕秀兰
〔—下惊觉了。
没得命了！拐卖妇女，不好了！妈妈会不会给人贩子拐卖了。
张仲华
你瞎说什么？妈到五十几了，还会有人拐。
吕秀兰
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臭猪头，还会遇到个馋菩萨’老有老的用处。 不
好了 . 我怎么这样浑！把妈接丢了。
〔哭起来了。
我的亲娘。
张仲华
现在哭死了也没用，小强你先回去，我和你妈到县里找外婆。
四 助 弱 .
〔县立医院。
（急诊室外。
合 唱：
正直善良大老张, 传统风格真高尚,
舍己助人心无私, 他为後人作榜样。
〔张长银和交警在谈话。
交 警
肇事的孩子跑掉了，难办了。
张长银
没事， 闯祸的孩子跑了，我没走，我可以照顾病人。
交 警
我知道你没走，但车祸不是你出的, 不过，眼下没办法，就暂时先辛苦
你一下。
张长银
应该的，应该的。
交 警
我还要上岗，查访肇事人，这儿就先托你照应了。
张长银
行行，你走吧。
交 警
〔自言自语地：
现在群众的觉悟…真是高。
护 士
〔拿了几张单子出来。
谁是车祸病人家属 ？
张长银
什么事？
护士问
你是她老伴？
张长银
不 ..... 不是。
护 士
是家属 ？
张长银
也不是！
护 士
那与你没关系，谁是 ？
张长银
这车祸老人是我送来的，目前无人管, 交警同志说由我暂辛苦一下。
护 士
哪！这大娘股骨骨折了.还昏迷没醒....你管得了吗？
张长银
这.管得了，请你们一定要好好帮帮她。
- ［另两个病人在议论：
这老头是个热心人。
另一个
这老头有毛病？ 吃饱了撑的。
护 士
〔对张长银。
老大爷你弄清楚....这是位老太太病危！
〔说着将病危通知书, 朝张长银手中一放，回头进内。
张长银
〔打开一看。
啊！病危！
合 唱：
病危通知接手上, 急得长银冷汗淌,
小强大意闯大祸, 弄出人命怎赔偿。
护 士
〔又出来喊：
车祸病人家属。
张长银
〔跑过来。
在.在。
护 士
要开刀做手术 , 要家属签字。
张长银
〔接过来。
这.我不是家属, 怎么签字？
护 士
是你自己说什么都管得了的吗？这还有要交费，要有担保人。
张长银
〔签字，又接过缴费单，走向缴费处。
〔他看了看交费通知单，自言自语地：
好了，预付五百块。
（唱）
赶集钞票全用光, 身上老本也贴上,
扶贫助弱理应该, 何况闯祸是小强,
化钱本为赎罪孽, 理应我们家赔偿,，
秀兰自私伤道德, 我钱用光心舒畅。
护 士
车祸家属。
张长银
在.这费全交了。
护 士
〔接过费用单。
老太手术後要人全天陪护，怎么办？
张长银
我行吗？
护 士
你 行！吃、喝、拉、尿、你到是要全包啦？
张长银
好！怎办？我全包啦。
* 〔灯 暗。
（半月之后。
〔医院里.........病房外。
〔张长银在坐椅上打瞌睡。
〔张小强背了书包手拿一束鲜花上。
张小强
爷爷！
〔小强将张长银摇醒。
张长银
小强你怎来的？爸爸妈妈呢？你带花来干什么？
张小强
我干大事来的。
张长银
干大事？
张小强
（唱）
自从城里车祸闯, 爹妈整天把泪水淌,
外婆至今没找到, 江北舅舅也要过江,
常州无夕都去过, 爸爸又骑车到丹阳,
江南江北都找遍, 终没找到我娘的娘。
见你半月没回家, 知你陪老人在养伤,
学校上课坐不住, 周老师耐心将我帮,
她来县城找交警, 我来医院把奶奶望,
我向奶奶赔不是, 请交警叔叔帮我娘。
张长银
好.好....这才是好孩子。
（唱） 手拉小强仔细望, 一代总比一代强,
自私自利无大志, 助人为乐高风尚,
孙儿犯错能认错, 自已主动应表扬,
爷爷领你找奶奶, 她能将你来原谅。
好...好...你暂时不要说我是你爷爷啊。
张小强
〔做了个鬼脸。
这是隐私....保密。
〔张长银进内，将吕大妈的残疾车推了出来。
张长银
〔示意吕大妈。
就是这孩子。
张小强
〔上前一鞠躬......献上了鲜花。
奶奶！那天是我骑车撞伤你的，我不应该跑，我向你道歉，你能原
谅我吗？
吕大妈
〔激动地：
好孩子！好孩子，没有事！没有事！奶奶就会好的。
［周老师、交 警齐上。
张小强
周老师。
周老师
这警察叔叔会帮你的。
张小强
叔叔你好。
交 警
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护 士
这孩子知错认错，正直、勇敢。
交 警
比他妈妈强多了。
护 士
医疗费都是张大爷暂时垫的。
交 警
他父母的工作我们来做。
［转回头对张长银。
大爷：你还没走？
张长银
走不了啦。
交 警
〔玩笑地
怎么？爱上啦？
* 〔灯熄。
〔一周後。
〔宁县医院的前院。
〔花草满地。
〔不时有几个穿着病服的病人和白衣护士走过。
〔走廊前—辆残疾车上坐着吕大妈。
护 士
〔走来问：
大妈！快好了吧？
吕大妈
快了！还有半个月拆线，就好了。
护 士
好得这么快，都亏了张大爷照顾好，你从那里找到这样的好人.....你福
气啊。
吕大妈
跌跟头拾得来的！
（唱） 现在好人真不少, 处处都能来找到，
有缘遇到张大爷, 逢凶化吉把命保，
终日不离我身边, 吃喝全靠他照料，
再亲亲人不如他, 困难关头见心苗。
医生护士又热心， 问寒问暖床头到，
这样温情暖我心, 今生今世忘不掉。
护 士
张大爷呢？
吕大妈
他....替我到派出所、公安局找我家姑娘去了。
护 士
你姑娘姓啥？叫什么！
吕大妈
姑娘姓吕（李）叫小名篮子。
护 士
她大名呢？
吕大妈
十几年前嫁到江南, 是起了个大名，我就不知道了。
护 士
多大啦？
吕大妈
属狗的三十啦。
护 士
嫁在那里？
吕大妈
江南。
护 士
什么地方？
吕大妈
我离家时，儿子写了地点给我的，后来撞丢了, 就不知道。
护 土
你家住那里？
吕大妈
江北大阳县......我说不清我家 村上的名子，好像叫王家墩子，有条河.......
能通北京。
张长银
［上
条条大河通北京, 地图上找不到王家墩子，年轻人更不知道，没有乡, 村,
名怎找。
吕大娘
〔问张长银。
打听到啦？
张长银
（唱） 派出所、 户籍员、 十分热情，
查姓名、 用电脑 、 打开荧屏，
我乡里、 数万人、 李姓又多，
李小篮、 女三十、 九个同名。
三个都是本地人，
六个老家在埠宁，
你这女儿真难找，
大海捞针急煞人。
护 士
这就难了，这里找不到女儿，那又回不了老家，这怎么办？
吕大妈
是呀！我命苦，我十八岁出门，二十八岁守寡，将他姊弟俩垃扯大, 成
家。我不容易，想想我已活了五十多了,孙子外孙都有了,就是腿好了我也
无家可归了，干什么呢？
〔吕大妈说着下了残疾车，把车子一推，把拐杖丢了 ...... 生气地坐在地上, 哭了起来
我好命苦 ！
张长银
你无家可归,如不嫌弃我, 跟我回去，我一个人，有养老金, 能养活你，再
慢慢找你女儿好吗？
护 士
对！你没老头，他没老伴，你们两个人不如合起来过, 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
吕大妈
这样的好人不多, 可是，我们这大年纪, 多难为情，就孩子们面前也不好
说！
护 士
大妈！你这就封建了，老人再婚的可多啦！‘少年夫妻老来伴’夕阳情吗！
怕什么？
〔护士说着与张长银扶起吕大妈，重新坐上残疾车。
张长银
对！我们吃用全靠自己，全靠党‘老有所养’的政策好，怕谁？
护 士
是呀！自从你住院，我们就把你们俩当着一对老爱人，今天果然结合了，
我请我们院长, 出来做你们的证婚人。
张长银
你请得动，院长？
护 士
对！告诉你个秘密，他是我老爸, 走。
〔两人将吕大妈推下。
吕秀兰
［上
（唱） 人逢喜事精神爽, 祸不单行总成双,
小强倒霉出车祸, 我倒霉时丢亲娘,
昨天公安到我家, 说得我脸红脖子胀,
今到医院来交费， 定要修修那老婆娘。
我这人自出娘胎，就是宁断不弯的脾气.....那天明明是她朝我儿子车上撞
的，主要责任是她，怎么我们反成了被告，又要赔罪又赔钱....这肯定又是
那个老不死的，吃里爬外教她的，还想带回家来，没门。
护 士
吕秀兰, 你儿子车祸医药费的手续办好了，这是收据，计两仟肄百叁拾元..
收好了。
吕秀兰
谢谢你，请问这老太婆还在吗？
护 士
在。
吕秀兰
还有一个张老头呢？
护 士
对呀 你怎知道？
吕秀兰
我什么都知道，他们俩个还好着呢！在那儿，我正要找她们。
护 士
对！应该找他们去赔礼...打个招呼！
吕秀兰
〔恶狠狠地。
赔礼！我要好好地修修他们，出出这口恶气。
〔唱〕
这个老太真正坏, 为人做事大不该,
明是她朝车上撞, 反而怪我家小孩,
她想捞个棺材本, 找到我家捞外块,
张老头, 更不该, 反转胳膊朝外歪。
不帮孙儿不帮我, 相反帮助这老太,
公安员 找上门, 铁的事实我难赖,
今天交了医疗费, 化去两仟肆百块，
这口恶气嗌不下, 我定要臭骂他们两个老妖怪。
护 士
那你不能去。
吕秀兰
我要去。
护 士
你这样不能去。
张仲华
〔忽上 插话。
应该去, 看望看望、认个错、赔个礼、道个歉。
吕秀兰
就你这个老灾星，那天要不是遇到你也不会出车祸，也不会丢了我娘。
（唱） 你这灾星不吉祥, 遇到你就把祸闯,
出了车祸事还小, 害我丢了我亲娘,
昨天公安又上门, 是你告密把我访,
吃里爬外没出息, 她又不是你婆娘。
你何苦呢？
张长银
孙子他娘，说了你别生气, 这老太不久的将来，可能还是你的婆婆、仲
华的後妈呢。
护 士
你们认识？
吕秀兰
他就是我家吃里爬外的老公爹。
张长银
她将来就是你婆婆。
吕秀兰
啊！你敢，抬回家来我把她打出去。
张长银
孙子他娘！我们不是已分家了吗。
吕秀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长银
气什么呢？看看人家赔个不是，要文明待人，将来还是要见面的。
吕秀兰
（大喊 大叫：
不去不去，我就是不去...你。
护 士
这是医院不是你家，千万别撒野，小心别把医生弄急了，把你当着精神病
患者收容起来，再开上一刀。
吕秀兰
啊！那我走了........那我走了。
五 娶 娘
〔半个月後。
〔 张长银和吕秀兰的家。
合唱：
老汉迎娶老新娘, 大伙帮着布新房,
气坏儿媳吕秀兰, 见面方知是亲娘。
〔合唱声中村长、村妇女代表敲锣鼓上......及几个青年。
快呀！张老伯今天娶新娘！
听说！主婚人是县医院郭院长，
有缘有缘.......媳妇是江北的，找个老太婆还是江北的........缘份呀！
〔他们打开张长银的房间....... 布置起来, 新床单、新被褥。贴墙画.窗头贴
起大红双喜 。
〔隔壁。
吕秀兰
〔手中拿着弟弟的信，坐在楼下沙发上哭。
两个月了，妈, 你在那儿？女儿对不起你！
（唱） 看公爹, 抬老太, 我想我娘，
两个人, 两种命, 各不一样,
一个是, 有福份, 重接连理,
我娘她, 两月来, 流落何方,
是受骗, 是被拐， 卖做人妻,
吃尽苦, 受活罪, 难以回乡,
女儿我, 记挂你, 到处寻找,
弟弟他, 为找你, 特意过江,
娘呀！我对不起你呀
越思越想心越恨
恨死老头和这老婆娘
张仲华
［室内上。
好来…乡村干部都来了，不能再哭了。
吕秀兰
我就是哭哭。
村 长
〔在隔壁拉开中间隔窗。
好了, 好了不要哭了，你妈总会找到的。仲华你看着她不准胡闹。
吕秀兰
村长, 求求你们帮帮我, 找妈妈。
*［门前室外面。
妇女代表
新娘进村了，马上进门了, 讨个吉利，不要哭了。
〔奏乐声中。
〔汽车声中。
新娘子来了！
老新人来了！
张大伯六十岁娶新娘。
〔鞭炮声中群众都出来看老新娘子了。
〔张长银打扮—新, 戴上大红花。
〔吕大妈也打扮一新, 由戴着大红花的护士们拥着。
〔吹吹打打上。
〔郭院长、乡长、书记、村长、妇女主任、交警都前来贺喜
〔张小强跟着吕大妈。
［护士站在乡长的身边。
郭院长
乡亲们！党号召加快步伐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我们要富起来了。首先富起来的
应该怎么办呢？我以为要学老汉张长银助人为乐的精神，这样才能建立和谐的
社会，这老太是江北来投亲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别人抛弃了她， 是他伸
出援助的手，无私地帮助了她，两个多月来他们建立了最最忠实的感情，他们
今天结合了，祝贺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现在请两位老新人，介绍他们的恋爱经过。
吕大妈
他是我跌跟头拾到的, 一个难得的好人啦。
众 人
欢迎张大伯介绍恋爱经。
张长银
我说说, 说什么呢？恋爱经，叫好心必有好报应！
（唱） 好人好心有好报， 这句话语果真妙,
诚恳乐观又和气， 热心热肠有照料,
不求名来不求利， 只求有党好领导,
舍已为人平常事 ， 群众利益看得高,
助人为乐来帮忙， 救死扶伤乐陶陶,
大肚能容难耐事, 恩恩怨怨全化掉,
构建和谐好社会、 文明谦让品德高,
互帮互助奔小康， 国富民强人人笑。
所以老新娘子就往我家跑。
〔众人鼓掌好。
众 人
进新房喽！
〔张长银、吕大妈在众人拥下进入新房。
［张仲华由室内出来了，乡长对张仲华。
乡 长
仲华，你不能学秀兰，你要批判封建思想，要敬老、尊老，走, 和我一道看
你新娘去。
* 〔乡长带张仲华进入张长银新房内。
吕大妈
［立起。
请坐！
张长银
［介绍。
这就乡长，这是我儿子仲华。
张小强
奶奶！他就是我老爸。
［张仲华一下看呆了, 一把抓住吕大妈。
张仲华
娘！你找得我们好苦啊。
吕大妈
［惊呆了。
你....你....不是仲华吗？我家小篮子呢？
〔张仲华回头就跑。
吕大妈
你跑什么？
〔张仲华跑到隔别，对倒在沙发上生气的吕秀兰。
秀兰，妈进门了........秀兰 .....找到妈了....妈来了 。
吕秀兰
〔一听更气了, 拿起水瓶向地上一甩, 吼道：
高兴个屁，找到妈了, 又不是你亲妈 ....你昏个头。
张仲华
〔急得说不清楚。
我是说 ,今天你找到妈.......亲妈了。
吕秀兰
休想 , 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叫她一声妈。
张仲华
真的, 只要你看一看 ..... 我保管你喊她亲妈。
吕秀兰
我才不看呢，我也不会叫 。
张仲华
应该叫妈。
吕秀兰
不叫 ... 不叫 ... 就是不叫 。
〔吕大娘本就对张长银儿媳的自私自利 , 早就一肚子反感 , 又听到张仲华
到隔壁的讲话 , 更像女儿小篮子，走到小窗口来看。
吕秀兰
［听到张仲华多次的劝说 , 嘴上硬，心中可也在猜疑，故也边说边走。
我才不叫她妈呢？
〔她慢慢走向小窗口。
〔吕秀兰隔窗一看惊奇地揉了揉眼睛，十分惊奇地。
〔吕大妈也仔细地看了吕秀兰 。
吕秀兰
〔激动地：
妈，是你.....娘, 你找得我好苦啊！
吕大妈
你...你还算是个人！
〔说着一下子将窗关了起来。
张长银
〔对老新娘说：
你是秀兰她娘。
吕大妈
［点点头。
我这女儿没出息！我对不起你。
乡 长
不是一家人, 不进—家门。
吕秀兰
〔对张仲华说：
来啦！我妈来了，还要这隔墙做啥！快 ... 快拆了
〔 吕秀兰说着自己动手拆墙 。
张小强
〔在窗右边，抢过来。
不能拆！
吕秀兰
为什么 ？
张小强
这间房是你们留给爷爷奶奶住的 , 把他拆了，将来我长大了结婚了 , 你
们二人住哪里住去？
吕秀兰 张仲华
［一听呆了。
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忤逆 ...... 将来把我们分开，叫我住这种房。
〔吕秀兰哭了起来。
张小强
哭什么？我也是跟你们学的。
吕秀兰
［自巳动手要拆。
拆....拆。
吕大妈
［光火地：
不准拆.........。
（唱） 我已不是你亲娘， 我们之间有道墙,
今天你富忘了本， 鬼迷心窍私心胀,
孙儿骑车撞倒我， 你连望都不肯望,
吕秀兰
［对窗
我不知是你老人家。
吕大妈
是其他老人就应该吗？
（唱） 逼着小强往家跑， 逃避责任丧天良,
老天有眼来助我， 仲华他爹将我帮,
住在医院两个月, 你都未曾来走访。
吕秀兰
妈！我真不知是你......我还到处找你。
吕大妈
祸是你儿子闯的，越是外人，更应该去看望…人家，慰问人家。
（唱） 自私自利自顾自, 缺德害的是亲娘,
越想越气心发抖, 我怎生你这没心、没肺、自私自利见不得
人的丑姑娘。
吕秀兰
［—下跪了下来。
妈！我对不起你老人家.....我错了, 我再也不了。
张长银
［沉重地
（唱） 秀兰妈， 一番话， 语重心长,
人发财， 忘了本, 能害亲娘,
党号召， 法制好， 德治并进,
要小康， 同时要， 提高思想,
发财不能算致富,
提高觉悟紧跟上,
生产发展集体富,
携手并进奔小康。
秀兰妈
秀兰她， 知错能改就是好，
我们来， 三代齐拆这堵墙。
〔 三代人齐拆隔门墙〕
合 唱：
团结一致奔小康， 法治德治两相长，
l尊老爱幼好品德， 与时俱进同向上。
（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