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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意外成为po文女主她妈，我决定要好好保护她!第八章 攻打 “”上集说到 全团参加攻打高地，已经两天，因高地是敌人重点防御阵地，明碉暗堡、战壕沟堑错综复杂，加上有重机枪和高射机枪，给我进攻部队造成严重伤亡，始终没有拿下。…

意外成为po文女主她妈，我决定要好好保护她!

第八章 攻打 “”

上集说到 全团参加攻打高地，已经两天，因高地是敌人重点防御阵地，明碉暗堡、战壕沟堑错综复杂，加上有重机枪和高射机枪，给我进攻部队造成严重伤亡，始终没有拿下。

高地是谅山外围的一个至高点，山下有一条公路，是贯通南北的重要通道，拿下高地，对控制谅山外围、截断敌人退路十分重要，因此敌人也十分重视，放了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在高地及其周围的山上。

团在山下集结完毕，团部命令一营作为主攻攻打高地。

高地北山坡非常陡，有几条盘山小路通往山顶。别说用一个加强营防守，就一挺机枪，就很难从小路上去。在半山腰处，当年法国人修建了永固工事，越军叫“法国炮台”，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有许多明暗射击孔，近年来，越军又对它进行了加固整修，在永固工事里，屯放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和食品，据说可供一个连使用两个月。在山顶上，越军又修建了很多暗堡和环形工事，把整个山头连成一体，形成交差立体火力体系，成为一个易守难攻“铁桶”，守卫山头的敌第3师2团曾放出大话：上空飞过一只鸟都不可能，中共军队要从这里过去，比登天还难。

3月3日上午八时，攻打高地的战斗再次打响，五分钟炮火准备后，冲锋号嘀嘀哒哒响彻山谷，一营从北坡发起了冲锋。

山上的越军凭借永固工事，拚命抵抗，高射机枪、重机枪像刮风一样，冲锋的战士一个个倒下，受伤的大声地叫着，大家被子弹压的抬不起头。

一个战士胸部中弹，他的老乡抱着他，给他包扎伤口，子弹穿过心脏，鲜血一束束射出，他快不行了，他抓着老乡的手，说：“回去告诉我对象，我不行了，就说我，可想她”，说完就牺牲了。旁边一个排长小声说：“这小子临死前不想妈，只想未婚妻。”

就这样反复冲了几次都没有奏效，部队伤亡很大。

“后撤，快后撤，要打炮了。”大家又撤回到山坡下。（因炮火准备时有自然分布，安全距离应大于米）

9点分左右，第二次炮火准备开始，我军震耳欲聋的炮声骤起，炮火映红了身旁一张张僵死而不再熟悉的面孔，“司号员，吹冲锋号”，二连连长王育齐大声喊着，每个人精神紧张到了极点，手中的枪不住地打晃。

冲锋号响起来了，“冲啊！”连长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吼着，从地上一跃而起，顶着蟥虫群似的飞弹冲了出去，战士们紧跟着干部、班长的后臀拼命往上跑。

一排长王国复冲在最前面，突然，敌人.7mm口径“高机”射中他颈部，他一头栽倒，鲜血喷出二尺多远，牺牲时，双目不瞑。他是第四届“全军运动会”冲锋枪射击亚军，河南人，年的兵，是二连的党支部组织委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之一。

山头上清晰的高射机枪声夹杂着无后座力炮声在战场上不停地“绞肉”，几乎可以把人的心脏震裂。又一批人倒下。

鉴于一营伤亡较大，团指挥部命令团预备队二营投入战斗。

战斗一直进行到下午，主峰仍在敌人手中。

“团，团，请报告战斗情况，请报告战斗情况。”师长急了。

“报告师长，报告师长，我们已经组织了多次冲锋，敌人凭借永固工事，火力很猛，部队伤亡较大，部队伤亡较大。请讲。”

“如果不能及时拿下，将严重影响整个谅山地区的作战计划，师部命令你团，暂做休整，研究对策，明天中午点以前，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

“保证完成任务，哪怕只剩一个人，明天中午点以前攻下”。

部队撒到山下。二连一排长王国复牺牲后，二连连长、指导员宣布由七班长于奕有火线提拔为代理一排长。火线提拔意味着牺牲。

在山脚下的一片凹地上，团指挥部召集各营、连长，传达上级命令。团长说：“明天中午点以前必须攻下，我是拿脑袋担保的。”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团预备队二营已投入战斗，上级命令：哪个营先上去，记集体一等功，哪个连先上去，记集体一等功，哪个人先上去，记个人一等功。”团长看了一下各营长，发狠地说：“上不去......你们各营营长就别回来了。”

营、连长们互相看了看，他们知道这话的份量，“战场无戏言”，二营长说：“团长、政委，你们放心，我们保证明天上午一定拿下。明天上午再上不去，我他 妈 的就不回来了。”他一手抓掉帽子，用手指着二营的几个连长：“你们和我一起留在”。

一营营长李克汝说：“山顶敌人的工事，被我们的炮火消灭得差不多了，对我们形成杀伤力的是山半腰 ‘龟 儿 子’永固工事，我们多次炮火准备，没有对他们造成致命的破坏，这样强攻，我们全团全部光荣了也白搭”。李克汝也是四川人。

原来，山头前米有一个光突突的山背，正暴露在半山腰敌人“法国炮台”火力控制下。因为“法国炮台”修建在峭壁上，在山下，用直射炮和曲射炮都很难摧毁它，多次发起冲锋都是刚攻到山背被打下来的。

李克汝说：“我道有个想法：乘黑夜将加农炮悄悄地搬上小山上，进攻部队潜伏在前沿，待天亮时，加农炮突然开火，摧毁敌人永固工事，部队同时发起冲锋。”

这个计划非常危险，第一，人上山都不容易，大炮上山更不可想象，而且容易暴露，一旦被敌人发现，部队将遭受重大伤亡，将可能导致整个作战计划失败。

团长认为，此时也只有这样一搏了。“组织一个加农炮连（四门加农炮），趁夜色前出至敌人前沿，攻击部队在山背一线隐蔽展开，天亮时先敌开炮，摧毁其永固工事，然后，部队发起强攻。”团长迅速做出作战布署。

团指挥部向“师前指”汇报了作战方案。 师长肯定了这个想法，并决定由师炮团配合，一举拿下高地。

在“师前指”，副参谋长与作战参谋们正紧急研究着这个方案的每一个细节，一个作战参谋提出了问题：“前出至敌阵地的加农炮连，如果向敌半山腰永固工事开炮，山顶的敌火力点必然开火，我炮兵射手和潜伏部队将遭受巨大伤亡。”

他分析的确有道理。

副参谋长深思了一会儿说：“让师炮团和加农炮连同时开炮，师炮团的曲射炮打击山顶敌表面阵地，压制火力，加农炮连摧毁敌半山腰的敌永固工事，大家认为怎么样?”

“不行，咱们的炮团进行履盖式炮火准备，步炮协同时，要求步兵后撤--米，才能保证步兵安全，如果炮团与加农炮连同时射击，很难保证加农炮炮兵的及潜伏的攻击部队的安全。”作战参谋说。

大家又陷入思考中。

这时，炮兵科长说：“我认为可以同时开炮。只要坐标准确，我们的炮团履盖区域精度可以保证不超过米左右”。说着在地图上的高地与山背之间划了一条红线。“我们在平时实弹演习时已对履盖射击自然分布进行过多次演练，最好的成绩可以控制在米，超过条例要求的水平。”

作战参谋说：“平时训练实弹射击是对着空山头打，打偏几发也没事，这是一、两千人，别开玩笑。”

参谋长问：“有把握吗?”

炮兵科长说：“有把握”。

“凭什么？”

“凭脑袋。”

“不要你的脑袋，我要百分之百可靠。”

“只要允许我炮兵试射三发，保证百分之百。”

“试射三发要多长时间？”

炮兵科长算了一下，“秒。”

“不行，时间太长。半山腰永固工事敌人一旦开火，后果严重。试射一发，怎么样？”

“%的把握，%的运气。”

“好，拟定战斗计划，通知团，批准他们的方案，明天早上7点分炮火准备，分发起冲锋。”

军炮团一炮连连长和指导员争着要带突击队，指导员刘川闵说：“连长，你有家，嫂子等你平安回去，我一个人，无牵无挂，还是我去吧。”

一炮连连长握住刘指导员的手：“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我死了，她再嫁”。

“连长哥，咱俩总得一个人上吧？还是我这光棍汉上吧。”连长咬了咬牙，没说什么。

深夜一点，炮连开始行动，为了不发出响声，他们趁夜色将四门加农炮分解，零件捆在身上，炮筒绑上绳子和背包带，开始“大炮爬山”，

他们把四门加农炮和发炮弹悄悄搬运上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又悄悄地组装起来，在距敌工事米处架炮，装填完炮弹，静静地等着天亮。

四门加农炮在光突突的山背上一字排开，在夜慕的掩护下，就象四只猛豹，随时准备扑向米外的猎物。

一营、二营隐蔽进入前沿阵地，为了达到突袭的效果并减少冲锋时的伤亡，一营长命部队在距敌米处展开潜伏。团前指就设在山背下，团要拼命了。

按预定作战方案，前出至敌阵地的四门加农炮和师炮团将于早上分，同时开炮，然后大部队开始强攻。

炮连刘指导员蹲在炮手旁边，一遍一遍检查射击诸元。为了减少步兵的伤亡，刘指导员要求炮手做好三发速射准备，每一发摧毁一个火力点。

万事俱备，只等那一刻的到来。

3月4日早上，老天好像急着要看一场精彩演出，破例地提前亮了，6点5分，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敌炮台了，刘指导员命令炮手每人瞄准敌人一个射击孔，要求首发命中。又等了十分钟------6点分，天越来越亮了，刘指导员心中焦急起来，他一面命令各炮手做好随时射击准备。一面用步谈机与“师前指”联系，要求提前开炮。

值班的作战参谋只讲了一句话：“按原作战计划行动。”

为了指挥及时，此次行动由“师前指”直接指挥。

时间过的真慢，又等了十分钟，天更亮了，对面敌人的哨兵抽烟都可以看清了，刘指导员更加着急，如果敌人发现大炮，首先开火，后果不堪设想。

“准备射击”，刘指导员决定违命行动，“如果敌人向我们射击，不要等我命令，立即开炮。”

他又一次用步谈机要通了“师前指”：“报告首长，天已大亮，我炮兵已暴露在敌前沿火力之下，我们请求立即开炮，我们请求立即开炮”。作战参谋大声地质问到：“是首长指挥还是你指挥？你叫什么，是不是怕死?” 刘指导员答到：“我叫刘川闵，是军炮团一连指导员。我死了不要紧，如果敌人首先开火，部队将损失惨重，责任谁来承担? 我坚决要求立即开炮，出了问题枪毙我。” 作战参谋停了一会说：“你等着，我马上向首长汇报”。

三分钟后，作战参谋回答道：“首长命令开炮”。

“咣、咣、咣、咣”早已做好准备的四门加农炮几乎齐声怒吼，炮弹直射进了敌人“永固工事”的射击孔，一声闷响，在敌人的“永固工事”里爆炸，接着引爆了里面的弹药，爆炸声响成一片，“永固工事” 里的敌人在惊梦中上了西天。

这一炮，创造了大炮“抵近射击”的世界之最，后来被军界称为“大炮上刺刀”，战后，据刘指导员讲，在那么近的距离，炮镜根本不能用，因为没有这个设计，有人问：那你们怎么瞄准呢？刘指导员说出了“秘密”：炮筒就是最好的瞄准镜。大家恍然大悟。

“咣”榴弹炮弹落在山顶，这是我方炮兵试射。刘指导大声报到：“坐标正确，开炮，开炮。”

顿时，天空划过一道道亮光，“”榴弹炮和“”火箭炮拖着长长的哨音，从上方飞过，准确地落在敌山头上。

炮火刚一延伸，冲锋号就响了起来。

二连连长王育齐趴在草地上，大声喊着：“司号员吹冲锋号”，司号员张小寅侧身对着天“滴滴答滴滴答 滴滴滴”二连连长大喊“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跟我冲啊!”说完一跃而起，向山上冲去。

“我就是共产党员，”我想起入党前的组织谈话和宣誓，从地上一跃而起，紧跟连长冲了上去，通信员钟维樟、卫生员周新桂、司号员张小寅一起向上冲。

连长王育齐冲在最前面，我紧跟其后，那几秒钟是我一生中感觉过得最慢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是端着枪一直跑，“我是党员，我得带头冲”，眨眼工夫便把后边的人落下一大截。

后边冲锋的人一边跑一边射击，子弹从身后“啾啾”地从我头上、耳边飞过，我真担心他们手一抖，打在我们身上。此时，敌人的机枪也响了，子弹呼啸着从前面射过来，我甚至感到了子弹离耳朵非常近地擦过时咝咝地响，还带有在耳边吹风的感觉。

突然，跑在我旁边的副指导员齐中均一头栽倒，他被一发高射机枪子弹击中裆部；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又涌了上来，谁也不知道哪一发子弹是给谁准备的。

我和连长、钟维樟三人从北侧快速冲过开阔地，向山上爬，刚爬上一陡坡，从山顶射来一串高射机枪子弹，拉着长长的火焰，向我们飞过来，（高射机枪使用的是“穿甲燃烧弹”）我们几个一个前扑顺势迅速卧倒在地，我翻滚到右前侧一块大石后面，那块大石头直径有一米大小，敌人的子弹打在石头上，噼里啪啦地响，并向四周弹射发出吱吱的哨音。

“有敌人，有敌人”后面的人大声喊着，一颗手榴弹投了过来，手榴弹落在我身后两米的地方，“呲呲”地冒了两股白烟，“咣”的一声爆炸了。那是我最近距离目睹手榴弹爆炸，第一颗没炸到我，第二颗又投了过来，还是在我身后两三米的地方爆炸，我大声地喊：“别投了”。

“哒哒哒”，敌人的子弹打过来，大石头“噼里啪啦”冒着火星，趁敌人射击的间隙，我们向距离二十米远的敌战壕还击，卫生员周新桂也冲了过来，一个扑赴趴在我身边。

“小心！手榴弹！”一声巨响之后，卫生员捂着嘴趴在地上。

“怎么，受伤了吗?”我问，停了一会，卫生员抬起头，吐了一口鲜血，我把他拉在大石头后边，给他检查伤口，奇怪，满嘴鲜血怎么没见外伤呢?

原来一颗很小的弹片打掉了他一颗牙。

“妈的，倒霉”。卫生员一边吐着血，一边骂。

年新兵张华委就在我右边，他朝着敌方枪响密集处连扔了三颗手榴弹，然后中弹牺牲。

我压上第二个弹夹，发现旁边的轻机枪不响了，侧目一瞧，机枪手的脑袋已经被打飞了大半，血红血红的脑浆散发着热气突突地往外淌。我心中一阵心悸。

山头左侧，八班子于德志带领一个战斗小组从高地一侧摸进敌阵地前沿，发现距离五、六米处两个越军正用轻机枪和冲锋机向我尖刀排射击，由于距敌太近，举枪射击不便，他侧身取出一颗手榴弹，拉下导火线少停2秒后投向敌人，在爆炸的瞬间，他第一个跃入堑壕，沿着战壕搜索前进，转弯处与一越军打了个照面，越军楞了一下，被于德志一枪击中肚子，“嗷一声”捧腹逃进掩蔽部，于德志看准目标，连续投向掩蔽部几颗手榴弹。

由于掩蔽部比较坚固，敌人可能没被消灭，估计还会二次反扑，他当即跃出堑壕，埋伏在一陡坡观察，果然，两个越军钻出并向于德志原来站的堑壕位置连续投了几颗手榴弹，他机智的躲过爆炸点，再次跃入堑壕举枪瞄准，两个越军见已没动静，一前一后猫腰出来，于德志一枪击毙前边一个，第二个还没来得急转身，也被打翻在地。不久又一越军从堑壕中钻出来捡同伴的枪支，又被于德志一个点射打扒在地。乘胜追击，于德志继续沿堑壕向前搜索，又发现一敌只露半个脑袋正向我方射击，他举枪瞄准扣动扳机，又送一个越冦回了老家。此次与敌短兵相接，于德志共歼敌四人，荣立三等功战功。战后多次受到上级首长的赞誉。并出席广州军区英模表彰大会。

突然我听见“ru”一发炮弹带着哨声从天而降，打了几天仗，已经可以从枪炮声判断距离，这种“ru”就是炮弹近在咫尺、立马爆炸的声音，我迅速向旁边一滚，并喊“隐蔽”，我的话声还未落，一发炮弹过来，一个战士就随着剧烈的爆炸在半空中划了个红色弧线，落在地上的上半身还一阵阵抽搐，又一个战士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炸得血肉横飞。

敌人的炮兵目测和快速反应还真行，往往是我们刚一打炮或开枪，他们的炮就打过来了，后来才知道他们平时已经把每个山头的距离坐标都“打”出来了，根本不用测量计算。

“目标西南方、标尺！”配属的无后座力炮“轰”的一声响——西南方一小山包上的三、四名越军伴着炮弹爆炸飞上了天！“打得好”，司号员忘了是在打仗，一个劲儿地叫好。 “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向他飞来，幸亏他头缩的快，接着哇啦哇啦的叫声幽灵般响起，十几名越军喊着口号从炸断的战壕处冲出……

我和小老广的冲锋枪几乎同时开火，冲在前面的几名越军倒下。司号员紧接着又投出一颗手榴弹，不愧是投弹能手， 手榴弹在越军的暗堡中炸了。

趁着手榴弹硝烟还没有散尽，我们跨过了战壕，快速向山顶登去。

山顶，环形战壕被炸的残缺不全，不知从哪里涌几个敌人还在拼命顽抗，又把攻击部队压在地上。

王育齐大声喊：“大家准备手榴弹，”“预备------投”。

“轰、轰、轰”，手榴弹在敌战壕周围炸开，趁着悄烟末尽，王育齐大声喊：“冲啊!”说着他一跃而起，向山顶冲去。大家紧随其后。

一个越军见势不妙，猫着腰刚要钻进壕壁上的猫耳洞时，一班长上去就是一枪托，那越军顿时瘫软在地上，二排的一个战士一刺刀扎在敌腰部，怕他不死，又对着后胸补了几刺刀。

二连连长王育齐和我一前一后冲上山顶。

夏副营长带着十几个人从侧面冲了上来。

我把敌人的一挺重机枪拉过来，调转头，正准备射击，突然听到连长王育齐在前边大声叫：“快、快给我子弹! ”只见他弯着腰，冲锋枪夹在两腿之间，枪管冒着蓝烟，通信员钟维樟端着一盆子弹跑过去，他们蹲在地上将子弹压入弹匣，对着越军逃跑的方向猛扫。

此时，大部队都冲了上来，逃跑的敌人已无影无踪，终于攻上了满目疮痍的高地。

在战壕和残毁的工事里一共找到具越军的尸体和一些令人作呕的尸块。而团伤亡也十分严重，仅攻打高地一战，全团牺牲人，伤余人，二连也失去了王国复、六班长李朴辉等位战友。

开始打扫战场，山顶几具越军的尸体，我想起牺牲的战友，喀一声上上剌刀，端着枪过去就要刺，副营长夏邵淮指着越军尸体大声喊道：“捅他几剌刀!”

当我对着尸体就要剌下去的时候，停住了，那个死去的越军军官，肚子已被炸开，肠子流了出来，眼睛却没有闭，样子很难看，我吐了口吐沫没扎下去。

从他口袋里搜出一个军官证，一封没写完的家书，小黎翻译道：

“......作为我军的团级指挥人员，我感到惭愧。我们遭受了中国军队猛烈的攻击,伤亡惨重。

中国军队远程炮兵对我们的三个前沿主阵地猛烈炮击。他们的火炮命中率非常的高，我的阵地个永备工事中有9个被彻底摧毁。其中一个暗堡，有我们的名士兵在里面，中国一枚毫米口径的内爆加榴弹直接命中，本来苏联专家曾说，这些暗堡、碉堡可以抵御毫米口径的重炮。但是，中国一门毫米口径的炮蛋将整个暗堡炸飞了，我们个兄弟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他们的最恐怖的武器:毫米和毫米火箭炮。这种火箭炮，不是像欧美那么先进，需要很多辅助，它仅仅是使用牲畜拖拉，然后对准目标就可以。

在炮击以后，他们开始向我军猛烈攻击。中国军队如潮水一样，汹涌地冲过来。他们冲锋多是散兵无整体队形。一些冲在前面的士兵，被我们的机枪一排一排扫倒，而后面的依旧冲过来。 中国陆军是十分可怕的。他们有很多种近战武器。譬如毫米口径无后座力炮。这种被西方世界早已淘汰的武器，在他们手里，却是我们永备火力点的致命杀手。他们的炮兵手法快捷、老练。装填、瞄准、击发，动作连贯。完全不是苏联顾问所称:年动乱中国没有一支训练像样的部队。 另外，就是中国的毫米口径迫击炮。因为它声音刺耳，因此我们都管它叫:&#;口哨弹&#;。我被一枚弹片击中左眼。我昏厥了。等我醒来，我的部队呢？一个战士哭得十分伤心，他回答说:阮上校，我们仅活下来人。 天！我的一个团，仅剩下人。

看看吧，朋友们，这就是我亲眼见到的中国军队，我也是军人，与这样的军队作战，我觉得就是等于叫我们去送死。 但是，败在这样的强大对手面前，我也同样感到欣慰 ......”

为了防止敌人偷袭，连长决定在山下埋设地雷，代理一排长于奕有带着几个战士下山去布雷去了。

王育齐大声地说：“文书，统计一下战斗实力”。

我在山头上转了一圈，二连冲上山头“囫囵”的仅剩十七人。

王育齐说：“个英雄，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

我在《战场日记》上端端正正地记下了位英雄的名字：王育齐、刘槐英、钟维樟、张小寅、周新桂、张剑均、齐中均、王元舟、王海盛、思睿、……

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上，有一挺高射机枪，枪身用绳子捆在树杈上，越军就是爬在树上用打飞机的高射机枪向攻击部队扫射。这种中国制造的“高机”，过去我军装备过，用来防空，弹丸直径毫米，每分钟发，在米处可射穿毫米钢板，越军用它来打平射，威力很大，可以射穿一棵大树，造成我们很大的伤亡。打扫战场时发现还另外几棵树上绑有高射机枪或重机枪。

钟维樟缴获的那一盆子弹不是中国造，它的弹壳是铁壳，外面喷上绿色和灰色的柒，而中国造的弹壳是镀铜的，比他们的飘亮而且防绣性好。这种喷柒子弹看着挺稀罕，我们每人都拿了一些做纪念，但是一见水就锈了，越南几乎天天下雨。

我缴获的那个榴弹枪我是第一次见到，美国造，很小巧，很轻，一次装一发榴弹，每颗榴弹直径大慨毫米，就像鸡蛋大小，其威力可以和手榴弹比，但比手馏弹好用，打的远而淮，标尺最远射程米，打二三百米没问题，后来几次战斗中，我就带着它，非常好用。战后上缴了。

“轰”山下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几个战士惊慌失措地跑上山，“报告连长，排长他负伤了。”

“怎么回事？”连长一边问，一边往山下跑，代理一排长于奕有被一颗地雷炸断了一条腿，半侧身子被几十个弹片炸伤，到处冒血，卫生员用十几个急救包给他止血，但总止不住，卫生员急的一边包一边哭。

原来，于奕有在布雷时不小心，引爆了地雷，自己和一个战士负伤。

连长抱着他，“连长，连长，快给我补一枪吧，我受不了了。”于奕有叫着，把大家的心叫碎了...... 山上的空气沉闷而凄惨， 开始有人小声抽泣，泣声在阵地上传染着，不一会儿，低沉的吟嘘声从猫耳洞、战壕、树丛后传来。

卫生员发现于奕有已经牺牲时，紧紧地握着拳头，双眼凝望着兰天...... 卫生员说余排长是失血过多而牺牲的。

他为共和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战后，上级党委正式补发命令，追任于奕有同志为团二连排长）

因攻打高地，完成作战任务突出，团荣立集体一等功，一营荣立集体一等功，二连、三连荣立集体一等功，二连、三连被中央军委分别授予“尖刀英雄连”、“突击英雄连”光荣称号。

王育齐荣立个人一等功，被中央军委命名为二级战斗英雄，战后参加了全国十大英模报告团在人民大会堂演讲。

刘川闵等荣立个人二等功。《大炮上刺刀》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战例。

指导员刘槐英、副指导员齐中均、我、钟卫章、周新桂、张小寅、张剑均等荣立个人三等功。

全团另有多人立功受奖。

《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文章，标题是：

《无产阶级的硬骨头》

——记步兵第团(红军团)的十三个日日夜夜 在著名的谅山之战中，我步兵第(红军团)奉命插入敌后，夺取谅山右翼方向的咽喉要地六五0高地，截断敌人逃路，阻击敌人增援。接受任务后以一往无前的气概，三天就攻占了六五0高地，接着，又回头来迅速清剿了作战区域的残敌，筑起了一条钢铁屏障，确保了谅山之战的胜利进行……

未完待续

第九章 坚守高地

上集讲到团拼死抢占“”高地，完成战役部署任务，切断了敌人后撤之路，为攻占省会“谅山”肃清了外围之敌。

高地占领后，东集团军完成了对谅山地区的战役包围，上级期待能吸引越军主力前来增援，消灭其更多的有生力量。此时一些国家做出了错误判断，日本一位“战略家”宣称：“中国军队由于重大伤亡和后勤问题，已无力攻打谅山”。哈！什么狗屁战略家！

越军倒是很“沉得住气”，我军侦察未发现敌人有增援谅山、援救“王牌师”的动作，于是东集团军发出命令：攻打谅山。

只一天，守卫谅山的敌王牌师316A即被彻底打垮。

至此，中国人民解放军已实现战役目的，3月5日，新华社奉我国政府之命发布声明：“由于越南侵略者不断对我国进行武装挑衅，中国边防部队自 2月日起，被迫自卫还击，现在达到预期目的。中国政府宣布，自年3月5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全部撤回中国境内。”

“中国政府重申，我们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决不允许别人侵犯我国领土。我们要的只是和平和安定的边界。我们希望中国政府这一正义立场，将受到越南政府和世界各国政府的尊重。我们正告越南当局，在中国边防部队撤出以后，中国方面保留继续自卫还击的权利。”

3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全线撤军。

团接到命令，转入防御，坚守高地及其地区，掩护兄弟部队撤退。

二连的任务是坚守南侧的高地。

高地位于南侧，和相连，就象一高一的两兄弟，中间一段缓坡，把两个高地连在一起。高地坡形平缓，越军反攻，必先攻下，它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战斗价值，敌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清晨，久违的阳光照耀在阵地上，没有枪声，没有炮声，阵地上的气息安静而祥和，大家心情也很好，进入越南十几天了，一直是在紧张、生死、饥饿、寒冷、潮湿中渡过，难得的阳光与宁静，大家休息的也很好，除了肚子饿，其它感觉良好，有的坐在掩体旁上抽着烟，有的休闲地躺在草地上睡着懒觉，弥补十天来的严重睡眠不足。

“撤什么军呀，打到他们首都才好。”卫生员嚷嚷道。

“前段伤亡恁大，刚打顺手，就撤军----太便宜他了。”司号员说。

“前一段，咱进攻他防御，咱伤亡当然大，现在咱防御，叫他们进攻试试。”我也觉得现在撒退挺亏。

经过几天的进攻与防御作战，大家普遍认为防御与进攻，可以用1： 来形容，即一人防御可抵十人进攻。

通信员张远生跑过来叫到：“文书，连长叫你”。我起身向山项走去，山项有一片开阔地，就像一个人的秃顶，因为没有树木遮挡，阳光更好。站在山顶眺望远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多么的惬意，此时连长王育齐，指导员刘槐英在山头上，见我来了，连长说开个会吧。我拿出本和笔，按当时的战场纪律规定，任何人不能带任何纸张、钱币、报纸等物，连部文书可以带一个本、一只笔作战场记录用。

连长说：“我们核对一下人员伤亡情况”，然后三个人就把自己掌握的伤亡人员名单汇总在一起，并确定了五个火线入党的和一个处分的，火线入党的有卫生员周新桂、（他的理想终于实现了），立战功的有司号员张小寅等十一人，我一一做着记录。

指导员十分感叹地说：“这些活下来的人成了战争的幸存者。”连长说：“现在还不能这样说，什么时候回到国内才.....”

突然“ru”一声，是一个物体高速向落下的声音，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向后一个后滚翻，“咣”一发炮迫击炮弹在离我们一米的地方爆炸，我们爬起来向山背面的小树林跑去，山背面相对要安全些。

经过多天实战，长了不少经验。如听炮声，凡拖着长长的叫声，就像在电影里听到的那种，不用怕，离你远着呢。真正飞向你的炮弹，可没那么好听，就是“ru”一下，一秒之内绝对爆炸，反应慢必死无疑。

刚才这一炮绝对是瞄淮我们三个打的，打的真准，弹着点误差在一米以内，绝对是优秀射手。

幸亏我们反应快，有一点意症肯定就粉身碎骨。

紧接着敌人的炮火就像下雨般地打了过来，我们跑过山背面，跳进凹地，互相看了看，竟然都安然无恙。

连长王育齐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腰里的手枪，“不好，我的枪丢了”，战场纪律规定：人在枪在，枪丢了是要受处分的。

“快胜利了枪不能丢呀。”

过了一会炮声稀疏了许多，他对通信员张远生说：“刚才跑的时候枪还在，你去前边小树林找一下”。

一回儿张远生空手跑回来，说：“没找到”， 连长有点着急了，“文书，你和通信员一起再去找找”。

我和张远生俩沿着刚才跑下山的路线，一边跑一边找，突然敌人又开始打炮了，而且把小树林当做目标，密集的炮弹从树上带着响声落下，然后炸开，我们赶快跳进两个没挖好的掩体里，说是掩体，实际上就像个种树的坑，只有齐腰深，蹲下去时上半身留在外边，我因为个子比较大，大半身子在外边，我用双臂抱着头，听着在附近炸响的炮弹，心想：今天完了，说不定一发炮弹落下......这样不行，炸着头就完了，我边想边爬出来，头向下倒躺在坑里，两条腿露在外边，心里想：说不定今天要成残废了。

我仰望着天空，听着周围炸弹的爆炸声，心情反而一点也不紧张，非常清醒，思绪飞快，想起了家人、朋友、同学，想到自己可能会被炸死，又想，炮弹正巧掉入洞中的概率还是低，伤残的可能性最大，又想到见过的失去双腿沿街乞讨的人，心中有一点凄凉，“我也会那样吗？”但也比死了强，活着、不论怎样……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咣”一声特别响，就在很近的地方爆炸，炸起的土溅我一身，耳朵嗡嗡响，我试了试腿，能动，心中暗自庆幸。

“哎哟、哎哟”，传来通信员张远生轻声地叫声，我赶快从坑里爬出，爬到通信员身边一看，他负伤了。小张的姿势和我开始时一样，蹲在掩体里用双手抱着头，一个弹片击中他右臂，军装烂了一个大口子，右臂有一个一寸多长的伤口，肌肉翻开着，但奇怪没流血，我爬过去，用急救包给他包扎，小张问：“伤着骨头吗？”我说：“没有，肌肉伤了一个口子，不要紧。”此时炮声停了，我们顾不上找枪就回去了。

除了敌人的炮火袭击以外，敌人的步兵没有反攻。

大家对炮击已习以为常，几分钟的炮击后，许多人觉得在防炮洞里无聊的很，炮声一停，又跑到阵地上。

代理一排长于奕有牺牲后，连长宣布由我代理一排长。参战十天，一排就换了三个排长了。

连长王育齐对我说：“走，我们去前沿看看”。 王大胆又耐不住了。

我们弯看腰，沿着战壕向前沿走去。前沿在山腰上，地势比较平坦，我俩刚走到半路，“叭叭”，东面山上打来两枪，子弹擦着头皮打进土里，“呲、呲”响，是敌人狙击手，王育齐骂了一句：“，枪法不怎么样。”

我们快速沿着战壕向前沿跑，跨过几具越军尸体，来到一线防御阵地，二连二排在这里防守，配属了四排的三门迫击炮和几具火箭筒，连长王育齐一一问候了大家，大家情绪都不错，说着轻松的话题，炮兵班长说：“配发了这么多的迫击炮弹，用不上，转移阵地时还得扛着它来回跑”。炮兵班长是河南信阳人，年入伍的老兵。连长说：“打呀，你们怎么不打呀?” 炮兵班长问：“往哪儿打? 进攻的时候有大炮，消灭火力点有火箭筒，这玩意用不上”。说实话，“迫”确实不好使，一是准确性不如无后座力炮和火箭筒，二是重，一个炮要配三个炮兵，威力也小。

王育齐一指东面的山头说：“东面山头上的敌人经常打冷枪，轰他! ”

三门“迫”一字摆开，架好炮，定好标尺，先试射了一发，在东面山的半山腰炸响，“行，连续射击”，“咣、咣、咣”，三箱炮弹不一会就打完了，炮兵班长喊了一句：“快隐蔽”，说完大家扛起炮就往洞里钻，说时迟，那时快，敌人炮跟着就打过来了，看热闹的灶事班长头刚钻进洞，一发炮弹在他身后爆炸，屁股中了几个弹片，幸亏挎包里有一套铁碗铁盘档着，没有受伤。炮兵班长右臂被弹片划了一个口子，有两寸多长，河南开封战士冯随民头部受伤，连长给他包扎后，一直抱着他，直到担架把他抬走，后来听说他牺牲了。

受伤的炮兵班长，伤到了血管，流血不止，很是危险，连里决定把他送回团卫生队治疗，就派河南老乡徐有力去执行这个任务。

徐有力，河南夏宜人，瘦高个，稍微有点弯腰，是农村兵，说话慢声慢气，人很老实，扶着炮兵班长就走了。

从敌人打炮的声音判断，敌人的炮阵地离的并不太远，虽然火力不猛，但是给一营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在转入防御的几天里，、、以及周围几个高地天天受到他们的炮击，每天都有人员在冷炮中伤亡。营长李克汝非常恼火，决定派一个小分队去干掉它。

开战后，每次都是二连打头阵，这让一连和三连很有意见。在军队，坚巨任务不交给谁，谁的脸上就无光，用部队的话说叫“丢不起这人”，这次三连把任务抢到了手。

（这个决定又创造了一个集体一等功和一个全军战斗英雄，多名一等功臣、二等功臣。）

三连坚守在另一个高地---高地，接受任务后，决定由三连指导员胡续青带队，抽调全连正副班长组成小分队，晚上偷袭敌炮阵地。

“班长我也去，”新战士肖德兵也要去。

肖德兵，岁，年新兵，1月入伍2月打仗，也就是刚学会打枪，军事技术、战术还都没训练过。

“你去个鸟，老兵都不能去，你小孩家老实呆着吧。”班长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指导员，我也想去，可俺班长说俺是小孩家。”想起刚才班长的话，肖德兵感到很委屈，鼻子一酸，说话不由得哽咽起来。

“二班长，过来，”胡指导员大声地喊道，“你给新兵耍态度了？”

“不是，指导员，这太危险。”二班长忙解释。

“我不怕，死我也不怕。”肖德兵坚决地说。

看着瘦瘦小小的肖德兵，胡指导员的心里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去吧。紧跟你们班长。”胡指导员同意肖德兵参加。

“噗”肖德兵破涕为笑，把鼻涕都喷出多远。

二十人组成的小分队趁着夜幕和小雨出发了，他们搜索前进，夜里一点多，来到二公里以外的一个山坳里，发现山坳里有火光和说话声，趁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敌人的哨兵和迫击炮。

“一班长、二班长，去查查敌人几门炮。”胡绪青把望远镜递给他们说。

一会儿，一班长、二班长回来，“报告，正是敌人的炮阵地。看不太清，大概十几门，是迫，而且在阵地四周修筑了筒易工事。”

按越军编制，应是一个迫击炮连，最少有七、八十人，怎么办？二十人干八十人是有些冒险。

胡续青把大家集合在一片树林中，胡续青说：“同志们，现在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的多，但我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步兵打炮兵，那好比孙悟空钻进牛魔王肚子里-----他有劲使不上，咱打他个冷不防，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这样，人员分成四组，每组五人，从四面包围，二十分钟后，各小组到位，听我的枪响，然后一起开火。”

“首先用手榴弹，炸他们的猫耳洞，每人把四颗手榴弹投完，火箭筒打他的火力点，打响后两人一组，相互照应。脱掉雨衣，现在开始行动。”

二十分钟后，预计各小组人员已到位，胡续青一声枪响，八十颗手榴弹从四面八方飞向敌猫耳洞、战壕，二十支冲锋枪从四面同时开火。近战，那是咱步兵的强项，炮兵绝对不是对手。躲在猫耳洞里睡大觉的越军，被突然的袭击打昏了头，在阵地上乱跑乱叫，第一波就死伤过半，剩下的越军清醒过来，依托地堡、火力点拼命反抗，被三连的六具火箭筒一一端掉。

胡续青发现离他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简易工事，越军正在疯狂射击，他操起一具火箭筒向地堡射去，轰的一声，地堡飞上了天，气浪把他吹翻在地，创造了火箭筒抵近射击（火箭弹是用来打坦克的，其性能没有杀伤半径的参数，据资料：手榴弹的杀伤半径为米，火箭弹肯定比它大）的世界纪录。事后有人问他：“那么近距离你也敢开炮呀？” 你一定认为他有豪言壮语，没想到他说：“我不知道那家伙的威力，也不知道射击条例的要求，当时只想干掉敌人工事。”

新战士肖德兵和二班长被距他们二十米的地方敌人的一个火力点压在一个炮兵掩体里，身边没有重武器，怎么办?肖德兵用手摸到几发迫击炮弹，他问班长：“这东西投出去会不会炸? ” 班长说：“应该可以。”说实话，步兵在平时训练中是不学炮兵装备、性能的，更没有试过。他们俩个每人拿一发炮弹奋力向敌人火力点投去，轰轰两声，敌人火力点报销了。这可能是用炮弹当手雷的先例吧? 于是他们如法炮制，用迫击炮弹当手雷炸掉了几个火力点。事后听肖德兵介绍：迫击炮弹比手榴弹好用，威力大。

肖德兵和他们班长都立了一等功。

胡续青成了全国战斗英雄、十大英模之一，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作报告。

三连荣立集体一等功，另有多人立功受奖。

二连守在高地上，暂无战事，肚子饿的感觉出来了。战斗时，体能得到充分的调动，不知饿也不知累，这一闲下来，又饿又渴，几经天没吃没喝了，大家饿的难受。

二连连长王育齐又来了劲，他拿起一把大砍刀，这是参战前装备的，用于丛林作战时砍树滕，“通信员带上砍刀，机枪手小宋带机枪，跟我走”，他停了一下，改口道：“司号员跟我走”。他想起队部三个通信员一死一伤。

闲不住的王大胆突发奇想，他要给大家搞吃的。

王育齐带着司号员和机枪手小宋下山去了。小宋是湖北人，年3月入伍，爱开玩笑，因为嘴大，外号宋大嘴。

对面山头是敌军占领着，在两个山头之间，有二公里左右的平地，种的水稻，这里是双方的火力履盖区。

来到山下，王育齐指着一块石头，“把机枪架这里，射击!”

“射击？射什么？”机枪手小宋满脸迷茫。

“正前方，水牛”，王育齐指了指在水稻田里悠闲地吃着草的水牛，下达命令。

机枪手小宋顿悟，呲着牙乐，打水牛？好玩。

“哒哒哒哒哒哒”一个长点射，一头水牛“窟嗵”一声倒在水里，王育齐和司号员手舞砍刀冲进水稻田，三下五除二，砍下两条牛腿，扛起就跑。对面山头上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追着他们的屁股打。

他们来到山顶，将牛腿剁成许多块，每块约一斤余，放入压缩饼干筒准备煮牛肉……可是，没水。

找水去。我自告奋勇，把大家的水壶收集在一起，大概有十几个。卫生员喊道：“文书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又收集十几个水壶，抓起冲锋枪跟我一起下山去了。

下山有两条路，一条向南，坡缓好走，山下有小河，可以打到水，但对面就是敌人的阵地，危险性很大。西侧是一个陡壁，树木杂草丛生，随于隐蔽，但行走困难，他们选择西边这条路。

我们俩个带上武器，每人背着十几个水壶开始从西边下山，山坡非常陡，他们不是走，而是坐在地上溜，越走竹林越密，阴森森的，更不知道水源方向，我们又原路返回，决定到前沿阵地去打水，那里虽然危险，但路熟，又好走。我们沿着环形工事向下走，走到前沿工事二排防区，打了个招呼继续向下走去，有个战友还交待一句：注意安全。

越过开阔地，跨过几具敌军尸体，进入敌人射击范围了，没有一棵树，没有任何隐蔽的地形地物，又时值中午，能见度也很好，说实话危险性极高，可以说是冒险。我感到危险潜在，心想：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回去太丢人了，几十个战友等着吃牛肉哩，不能让大家失望。一咬牙，冒险吧! 卫生员见我没有返回的意思，也没说什么，我们猫着腰，慢慢接进小河边。

我对卫生员说：“你警戒我去打水”，说着我接过卫生员身上的水壶，葡伏前进至小河边，向四周看了看，非常静，就开始灌水，为了提高速度，我想同时将几个水壶按进水里，不行，全飘起来，没办法，还得一个一个地来，一个水壶要灌满水大概需要十几秒，二十几个水壶灌满用了五、六分钟。在平时五、六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那一天的五、六分钟过的太慢了。

卫生员端着冲锋枪跪姿对着对面的山头，我一边灌水一边心想，这么明显的目标，一个普通射手绝对可以一枪命中，不由心中默默说“快、快、快”。水壶可不知道我们此刻焦急的心情，仍然不紧不慢地喝着水，发出一连串的“嘟嘟嘟”声音。

好像远处有东西移动，发出呼呼啦啦的声音，卫生员回头向两侧观察，没什么，我还继续灌水。

又停了一会儿，卫生员感觉身后有东西向移动，他一回头，啊，三个越军已到右后侧，只有三十多米距离，他们的枪背在身上，双手成扑捕姿势，看样子要抓活的，卫生员大喊一声：“有敌人”，并迅速右转、卧倒、冲锋枪同时击发，前面的越军见来不及躲，就猛冲过来，卫生员一个长点射击中他们俩，由于惯性，一个竟然冲过卫生员一头栽在小河里，另一个栽在卫生员旁边，较后的那个刚把枪端平，我的枪也响了，子弹打在他脸上，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我们俩抓起水壶就往山上跑。

回到山上，连长王育齐问：“怎么？遇到敌人了？”

“差点被抓活的。” 我说。

大家齐动手，生火的生火，倒水的倒水，连长用砍来的树搭起几个三角架，把饼干筒挂起来，大家围座在周围，幻想着吃牛肉的滋味。

一会儿，水开了，开始闻到香味了。

十几天没吃过饭了，闻着牛肉的香味，大家不停地巴塔嘴，又过了会儿，有人提议先尝尝熟不熟，被连长骂“在家没做过饭？十分钟哪里会熟。”

看着、闻着、饿着，这时间过的真慢。

又过了一会儿，香味更大了，连长说：“都别急，我先尝尝熟不熟，”说着，用树枝捞起一个拳头大的牛肉，一边吹，一边啃了一口，把周围的战士谗的直流口水，乱问：“熟不熟？熟不熟？”

王育齐用力嚼着，摇着头说：“不烂，不烂，六成熟”。

“六成不错了，吃罢。”不知是谁说。

“吃、吃。”大家一齐下手，抓住就吃起来。

没有放盐，没有任何佐料，但是，那个香呀......

司号员说：“今儿跟过年一样”，大伙哄笑起来。

“连长，上级要给我们送给养了，”话务员高兴地对大家说,连长接过耳机和话筒,嘴里嚼着牛肉：“我是二连，我是二连，请再说一遍，请再说一遍，”“祖国慰问团给我们送的食品，下午2点左右由民工送达你连阵地，请派人接应，明白请讲。”“明白，知道都有什么东西吗？”王育齐问。

“有罐头、压缩饼干、咸鸭蛋等。”

“太好了，再送上来些弹药和急救药品。请讲。”

“都有，都有，后勤已经配好了。”

王育齐放下话筒，对大家说：“同志们，祖国慰问团给我们送的食品，下午2点就到，有罐头、压缩饼干还有咸鸭蛋呢。”

“嗷、嗷、嗷。”大家高兴地跳了起来，忘掉了这是在战场。

从此时起，大家开始期待，卫生员和司号员坐在山坡上，司号员好奇地问我：“文书，你说是咸鸭蛋好吃还是皮蛋好吃？” 我幻想着湖北沉湖的皮蛋味道，说：“皮蛋好吃。”

卫生员说：“这时候应吃咸的，我们好多天没吃盐了，人离了盐可不行。”

司号员说：“啥盐不盐的，你给我甜的我也吃。“

“也不知道几点了？”

卫生员说：“点”

司号员说：“你咋知道恁准哩？”

连长说：“这小子没出息，一上午问了好几遍了。”

“哈哈哈” 大家全笑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1点半钟，连长大声喊：“二排长，你领几个人下山去接一下。”

“是” 二排长很高兴地接受了任务。

去接担架队的还没有回来，大家坐在山头上干等。

“连长，营长命令。”话务员拿着耳机和话筒递给王育齐。

王育齐接过耳机和话筒，“报告，我是二连连长王育齐，请讲。”

步谈机里传来营长李克汝低沉的声音：“给我营送给养的运输队途中惨遭敌人伏击，除一人生还外，全部牺牲。近段以来，敌人以村庄为依托，开展游击战，袭击破坏我运输线，根据上级命令，要端掉敌人根据地，现命你连立即将高地下的村庄烧毁，消灭隐藏于村庄的敌人。明白吗？请讲。”

“是，坚决完成任务。”王育齐放下话筒，对指导员说：“运输队遭伏，全部牺牲，物资被抢。上级命令，对山下村庄进行围剿，消灭隐藏于村庄的敌人，烧毁村庄。”

指导员刘槐英说：“不会吧，上午团政治处召开战地政工电话会议，要求严格执行《三大纪律 八项注意》，做到秋毫无犯，这．．．”指导员有点质疑。

王育齐把话筒递给指导员说：“你再请示一下。搞清楚，这可是原则问题。”

刘槐英接过耳机和话筒，“报告，我是二连指导员刘槐英，请再复述一遍战斗命令。”

“命你部对山下村庄进行清剿，消灭隐藏的敌人，摧毁敌根据地。”营部报话员机械地重复着命令。

“教导员在吗？请教导员接。”刘槐英故执地要求。

“我是潘远锋，是刘槐英吗？”

“教导员是我，我是刘槐英。刚才的命令......”刘槐英还没说完,教导员打断他的话“敌人以村庄为依托，开展游击战，袭击破坏我运输线，根据上级命令，要对作战区域所有村庄进行清剿，消灭隐藏的敌人并端掉敌人根据地，这是战斗的需要。敌情发生了变化，我们的战略方针也要跟着变化。”教导员停了一下：“刚才几个连的指导员都来电询问，没问题，执行吧”。

“教导员，烧村庄吗？”

“烧”。

刘槐英放下耳机，对连长说：“敌情发生了变化，我们也要跟着变化，没问题，执行吧”。

“文书带一排到东边的村庄，三排西边村庄，二排北边村庄。行动。”连长迅速做出战斗布署。

“一排，跟我走，”我叫上一排，下山去了。

我们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向山下走，离村庄还有四、五百米时，突然有人喊：“排长，村里有人。”

“隐蔽。”我大喊一声，大家呼啦一下利用地形地物隐蔽起来，并迅速出枪，瞄准村庄方向，新战士李小武直挺挺地站着嘴里说着“咋隐蔽？”我一脚把他揣倒，说时迟那时快,一串子弹打过来,把刚才他站的地方一棵芭蕉树拦腰打成两截。

“哗....”一排十几支枪扫向小村庄,每人都在第一波打空了弹仓,“停止射击。”。

大家把弹仓压满或换上弹夹、弹鼓。村子里没有还击。又停了一会儿，仍不见动静，大家成散兵队形向村庄包抄过去，在接近村庄多米的树丛中，大家向村里观察着：村子很静，没有人也没有一点声音，“一班，进。”我对一班说。

一班只有三个人了，一个是班长，一个是老兵机枪副射手，一个是刚才的小战士李小伍。一班长及老兵以熟练的战术动作迅速接近村庄，李小伍跟着班长的屁股，学着班长的样子，他再也不敢大意了，估计刚才那一棱子子弹，够他记一辈子的。其他人端着枪，做好射击准备。

一班三个人进村后，其余人跪姿端枪对村子认真观察，村子并不大，只有十几间草竹屋，一班长摆手示意安全，其他人端着枪猫着腰来到村口。

“分头搜查。”大家两、三人一组分头在村子里搜查。

我来到一个草屋旁，见草屋门大开着，正对门的地方有一个老式两斗桌，桌上方的墙上挂着毛主席像，主席像两边挂着对联，上联是：祖宗功德千年盛,下联是：子孝孙贤万代昌。桌上有一本书，文书拿起一看，是一本中国的小学课本，第一课《毛主席万岁》，第二课《中国共产岁》.......,我轻轻地关上房门，离开了这家。

“啪啪”， 村中响起枪声，紧接着“哒哒哒”，“哒哒哒”又传来急促的式冲锋枪声，我端起枪向响枪的地方跑去，只见在一草屋门口，一个战士倒在血泊中，一班长的式冲锋枪还在冒烟，“咋回事？”我问。一班长指了一下屋内，我伸头一看，草屋中央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老人，老人脖子上挂着一枝冲锋枪，胸口还冒着血。

牺牲的战士今年十七岁，是年1月入伍的新兵，刚才，就在他推开门草屋门的一刹那，那个越南老人迎面就是两枪，正中他胸膛，牺牲前拉着班长的手说：“我，我没想伤害他......”可怜的小战士，到死也没有明白。

吸取了的教训，战士们不再推开房门搜查，而是一脚揣开门接着就是一棱子或先摔颗手榴弹。

山下的几个村庄先后着火燃烧起来。

徐有力应该在天黑前回来，一夜都没见他回来，可把大家急坏了，从这里去团卫生队十几里山路，需翻三个山头，徐有力去过两次，都是当天就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天刚亮，指导员决定亲自带几个人去接应一下。 指导员叫上我、卫生员和几个战士带上武器出发了，司号员也想去，指导员说：“你留下家里，部队行动离不了司号员”。他还挺不高兴的。

指导员我们几个沿着我们架设的电话线向团卫生队走去。由于步谈机少，而且在山沟里没信号，有线通讯在当时还是重要的手段，但安全性差，很容易受到破坏。

我们翻过两个山头，再过了一个小山就到卫生队了，突然，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向这边跑来，仔细一看是徐有力。

指导员忙问：“徐有力，怎么回事?”

徐有力喘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讲起他的奇遇：

“昨天，我扶着炮兵班长去卫生队，去的时候因为炮兵班长有伤，所以走了大路，下午四、五点左右，到了团卫生队，我把班长安顿好后，就往回返，为了赶时间，我没走大路，而沿电话线往回走，走着走着天就黑了，我就摸索着走，突然他听到前面有许多人过来，就赶快隐蔽起来，等来人走近，才发现是“自已人”，穿着咱们的军装，可是说话很蛮，还有几名越军和他们一起走，我猜这可能是越军特工队，大约有几十个人，我看他们人多，我这一枝半自动也打不过他们，就没动，等他们走完了，我从树丛中出来，刚走几步，迎面碰到一个越南兵，他没拿枪，扛着几发炮弹，他一见我，愣住了，我用枪对着他说：“宗堆宽洪毒兵”，意思说我们宽待俘虏。

“他看着我，也不说话，蹲到地上，我看他不走，就着急了，我用步枪对着他说：“跟我走，不走我攘死你”，这几句话我不会用越语，说里中国话，估计他也听不懂，说着，我用刺刀在他胸前晃了晃，本想吓吓他，没想到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枪，我害怕了，如果再来敌人那咋办，我往回拽枪，他不松手，于是我向前一用力，剌刀扎进了他的心口，他两眼看着我，还死死地抓着枪不松手，我就又连续扎了几下，他松开手，闭上眼死了。

“我拔出刺刀，在越军身上擦了擦，赶快向阵地方向走，刚走几步，我想起上前线时首长说的：打死一个越军立三等功。我现在打死了一个越军应该回去请功。可是有什么证据呢? 我应该把他的耳朵割下来。于是，我又回到原地，可没刀子怎么割呢? 我搜了搜这个越军的身，在他身上搜出一把削铅笔用的小刀，我用小刀把他的耳朵割了下来，装进口袋，我就走了，刚走几步我又想，光拿一个耳朵回去别人不相信怎么办? 我想起古装戏上“提着首级前来领偿“的戏词，首级不就是头吗？对，应该把他的头割掉。

“于是我又回到原地，开始用小刀割他的脖子，小刀太小又不利，割了很长时间，最后，剩下几根大筋，小刀割不动了，我就用刺刀对着大筋狠刺几下，然后用脚踩着他的心口，两手抓住他的头，使劲一拔，就把他的头拔了下来，我脱下他的军衣，把人头包了起来，放入挎包，离开了那里，此时天已经很晚，估计有十一二点，我也不知道方向，怎么办呢?我想起出国前学的判断方位的方法，找到北斗星，向北，一直向北就能回到祖国。

“我摸黑在山上走着走着，也不知走到哪里了，突然发现一个山下灯火通明，有很多坦克和汽车，我一惊，是不是摸到敌人后方了，我不敢盲目下山，就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向山下望去，啊，是自已人，我看到坦克上的红五角星，我太高兴了，顺着山路叫着向山下跑去，刚跑没多远，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到：别动，举起手! 我听出是中国人，就大声道：是自己人，我是中国人。

“一棵大树后边出来了一个端着冲锋枪的战士，他仍用枪指着我，又问口令，什么口令我也不知道，但我一点不紧张，我就给他笑了笑，把部队、番号、家乡都告诉他，他也笑了，说：“还是河南老乡哩”，说着放下了枪，又说：“听口音比口令还可靠，越南特工再能也学不会咱河南话”。我也笑了，说：“那是么”。然后我对他说：“我抓到越南俘虏了，有重要情报”。他说：“这里是‘师前指’，我去向首长汇报，你等着”。十几分钟后，他回来了，还有一个干部，那个干部就带着我下山了。

“那个干部把我带到一个帐棚前，告诉我师参谋长要见我，然后我就进去了。进去后我向首长敬了个礼说：“报告首长，我抓了个俘虏”。首长问：“在哪儿呢?”我说：“在挎包里”。说着我就打开挎包取出越军人头，放在桌子上，“啊”，没想到帐棚外还有几个女兵伸着头看热闹，看到人头把她们吓坏了，首长说：“先把人头丢到远处的稻田里”，我丢了以后，就把事情的经过向首长汇报了，首长问我饿不饿，我说饿，首长安排人给我打饭，我吃了喝了，然后就在‘师前指’睡到天亮，就回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大家听的津津有味，都佩老鄢勇敢机智。

就在中国方面发布撤军令的同时，越南却发布全国总动员令：要求男性岁，女性岁，符合条件的全部公民，都要参加民兵游击队、民兵自卫队。特工队活动更加猖狂。

在自卫还击作战中，发生了越军特工队偷袭野战医院的事情：一天上午8时许，大雾退去，一队化装成我伤病员的越南特工从山下来，我哨兵一看是自已人，跑上前去接扶担架，被敌特工一刀剌死，敌特工顺利地进入野战医院营地，伤兵还躺在床上，一个女护士在远处喊：“往这边来”，并向他们招着手，此时，“伤兵”突然扔掉拐杖和担架，操起冲锋枪打了过来，二、三十几个伤员不到三分钟全部牺牲，负责警卫的警卫排也全部牺牲。

越南特工队在中越边境干尽了坏事，战前在边境制造事端，驱赶华侨，强拉边民加入其特工队，杀害不从者，派特务剌探我方军事情报，双方开战后，多次偷袭我运输队，破坏通信线路，无恶不作。

解放军也在战斗中得到锻炼，十几天的战斗，实战经验得到提高，心理受到锻炼，大家觉得成长、成熟了许多，老练了许多。比如防御，过去是硬等着敌人来打，非常被动，现在可精明多了，除了修建防御阵地、构筑工事这些战术条令上有的东西以外，放“前出哨”就是个好方法。方法就是派战斗小组前出至敌人可能经过的路口、垭口，一来，可提前发现敌军动向，二来，可造成突然打击的效果，而且打了就跑，以少袭多，伤亡小，战斗效果好。在后来转入防御后，我方广泛使用此战术，收获极大。

再一招就是“地雷防御“，不能埋拌弦雷，易误伤自已人，最好用的是我国产的“定向雷”，大小像一本书，带一定的弧度，就像一个小雷达，下边有四个钢针，扎在地上，重量轻、便携带、埋设方便，威力挺大，里面装的有许多钢珠，爆炸时，几百个钢珠射向一个方向，杀伤面积为米宽、1米高。在这个区域内称为“步兵的坟墓”。对步兵杀伤力很大。

中国人真的很聪明，打了几天仗，便总结出一串串的实战经验，跟中国老师学过几天游击战的越军，总想用游击战来对付“老师”，没想到“老师们”又有了新招---“打兔子”， 这是自卫还击战总结出来的对付“游击战”的最新最实用的方法了。（可以申报专利。）

这天，指导员让李工慈带三个人放前出哨。

李工慈带着人走了，他们来到山下一个三岔路口，李工慈他们三人分散在三颗树上，傍晚时分，两个戴圆盔帽的黑影弯着腰从山沟里慢慢向上爬，李工慈示意：“再走近点”。

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李工慈向斜前方扔出一块石头，两个人全爬下了，等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一个人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压着嗓子‘呜哩哇啦’叫同伴，哈哈，鸟语！！有玩儿的了！

敌人都站起来了 ，嗒嗒嗒，李工慈的枪响了。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其他两人的枪也响了。

两个越军一头栽倒了，这绝不是训练有素的卧倒，而是重重的栽倒在地，咚咚地响。两个战士箭一般的冲了出去：“打死了，越南兵！”战士们高兴地叫着。

“你们俩个警戒，”李工慈说：“我去验验你们的枪法去！”。

用手电照着，李工慈两枪打在一个越军的头部，整个脸都揭开了，另一个两枪打在胸部，有一发正中十还，果然牛皮不是吹的！

这就是“打兔子”，是刘槐英根据中国的一个偶言“守株待兔”给起的名，就是派人潜伏在村口、路口，守株待兔，用于对付越军游击战，特别有效。

“打兔子”极大地调动了战士们的战斗积极性，而且会上瘾，后来全连都争着下山“打兔子”，没办法，每次只好多派几个人，为了安全起见，分为射击组和掩护组，开始，天天都有“兔子”打，到后来，很少打到“兔子”了。

解放军大部队在有条不紊地撤军，而团却迟迟无法撤离，原因是从3月7日起越军开始了运作一个新的计划，准备在解放军撤退中迂回包围，围歼我地区守军，而团的任务是奉命掩护兄弟部队撤退。

原来越军计划，趁解放军开始大规模撤军时，采取围追、堵截，迫使后撤部队集中于谅山一带，并组织了一个炮兵旅、另数个炮团、炮营、大小火炮数百门，准备对我后撤部队来个“关门围歼”， 可令越军指挥官恼火的是，包围圈是形成了，但步兵吃不了，炮兵呢？更恼火，往往是越军炮兵刚一开炮，中国炮兵的炮弹象长了眼睛一样，直接打中越军炮群，甚至越军刚试射一炮，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大口径炮火连人带炮炸飞了。越军炮兵也动了脑筋，开始，他们采取速射后迅速转移阵地的办法，可是没等转移，连炮带人全玩完，后来他们采取打一炮就跑的办法，结果人跑了，炮被炸毁，甚至有中国炮弹打进了越军炮膛之说。

越军炮兵被中国大炮打惨了。

中国军队的炮怎么打得这么准？越军指挥官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从地图上他们得出了答案：越军认定中国军队在某高地上有一个炮兵观察所和指挥所，所以能够俯瞰越军炮兵阵地，指挥炮火准确射击。

于是，他们疯狂地对战区各高地进行争夺。

按传统思路，炮兵靠炮兵观察所来观察指挥，越军指挥官的想法符合常规。

但中国炮兵怎能打得这样准呢？原来，中国的炮兵依靠的已不是炮队镜和方向仪了，让越军吃尽了连当年美国人都没有给他们吃过的苦头，缘于一种新装备-------相控雷达。

这种雷达和普通雷达不一样，它不像传统的炮瞄雷达一样照准目标来指挥火炮射击，而是深深的隐藏在中国军队的后方。炮打不着它，它也看不见越军阵地。……当然这也是越军侦察人员没有注意到它的原因。

那它怎么指挥炮兵射击呢？

它的工作原理比较特殊，这种雷达天线朝天，不转动，扫描范围囊括整个战区正面上空。它不看敌军阵地，而是专门琢磨天上飞行的炮弹。大家知道炮弹有一条固定的弹道，只要敌军炮弹出膛，相控雷达就开始追踪它的飞行轨迹，得到三个点，加上风向影响，就可以准确计算出它的弹道，与雷达联机的计算机里面，预先储存了战场地形图，只要弹道计算出来，马上就可以算出敌军火炮的位置，精度正负米。甚至可以根据飞行速度推断出敌军使用的是什么火炮，有几门！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计算机将计算好的射击诸元通知炮兵：方位多少多少，某某种类火炮某某门等。

记得电影《渡江侦察记》么，当年咱们赔上一个周长喜，花两三天功夫才能搞到的情报，相控雷达三、五秒钟就搞定了。更狠的是这玩意儿一次能跟踪二十个目标，也就是说就算敌军二十门炮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开火，它照样可以指挥炮兵同时敲掉你二十门炮。简直和神话里的照妖镜差不多。固定了点再打不着，那也太看不起咱中国炮兵了，这是最基本的功夫啊。

因此，越军越是拼命反击，损失越惨重，因为他们没有琢磨过来，对付这样的雷达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要开炮，你不开炮，空中没有炮弹飞行，这相控雷达就拿你没辙。

结果越军炮弹还在空中飞呢，中国炮弹已经出膛直奔越军炮兵阵地而去了。一边是盲目的覆盖性射击，一边是大炮盯着你脑门搂火，本来中国炮就比越军炮多好几倍，于是在高地上，步兵们就有好戏看了--- 就看见越军第一发炮弹刚刚出炮口，一群中国炮弹已经象萤火虫一样跟过去了，很多越军火炮根本来不及开第二炮就被打飞了。越军的炮越来越少，到后来，已经不是一个炮群往敌军的大炮上招呼了，越军的一个炮兵团，刚向我方阵地进行试射，中国炮兵的各个阵地就争先恐后的向它开火，“一群群的炮弹象赶集一样”（ 敌电台如此呼叫）， 不到半个小时，这个炮兵团就被活活打瘫在阵地上。

后来，越军的炮兵基本保持沉默，也许是没炮可用了，也许是吓住了，基本失去了和中国炮兵进行对等炮战的勇气，若干越军指挥官曾经进行过尝试，没有一次不是输得很惨。

可以说自卫还击战，中国军队占有绝对的炮火优势，而相控雷达对中国炮兵来说更是如虎添翼。

但是，这台先进的相控雷达却遭到了越军特工的袭击。

下集继续讲

第十章 撤 军

3月日，圆满地完成了掩护大部队撤退、吸引阻击敌人作战任务的步兵团奉命撤退。

团指挥部在山沟里召开了作战会，详细研究撤退方法和行军路线，最后，由团长作总结讲话，他着重谈了撤退中可能发生的问题： “敌前撤退，是所有军事行动中最困难的，越南军队并未被消灭，他们熟知毛主席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住我扰，敌疲我打’的十六字方针，在我军撤退中必有频繁的追击、包抄动作，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同时，很多战例表明：部队撤退时军心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进攻中的勇士在撤退时很可能变成草包！因为进攻时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牺牲，你就不怕牺牲，而撤退时每走一步，你就离家门近了一步，求生欲望就会特别强烈，为了保命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大家一定要高度注意，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做好下属的思想工作，是好汉就要有始有终。

“我们不但要完成战斗任务，还要把队伍带回去，伤员和烈士的遗体一个不能丢！哪个单位乱了阵角，那他的负责人就别回去了，只要有一个同志回不去，我也就不回去了！”

整理行装，告别了驻守五天五夜的高地地区，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越军的追击部队分成无数小股，追截后卫部队，残留的敌人也纷纷涌出藏身之地。丛林里，到处枪声如豆。团在弹雨中游弋，离家越来越近了。

自三月五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奉命撤军以来，各部队迅速建立撤退通道，交替掩护向国内撤退。越军则迅速出击，积极利用各种战法，对解放军后卫部队进行侧击、兜击、分割、包围，其投入兵力之大、行动之迅猛，超出想象。但由于解放军布置周密，行动秩序保持较好，至三月中旬，解放军参战部队基本上完好有序的撤出了战场。但有些部队由于对敌人的反扑重视不够，战场经验不足，思想不坚定，也出现了一些损失。如某团一个指导员在带领后卫营撤退途中被敌切断后路，遭受一定损失后动摇绝望，派人与越军谈判，集体投降作了俘虏。从越军的“战场通报”里得到此消息后，大家既气愤又震惊。（后来此人交换战俘回国，受到了军事法庭审判，判决书曾通报全军团以上干部，想必还有不少人记得此事。）

到3月日，团已安全到达国境线附近地域。

清晨5时左右，负责垫后的二连在一片残破的树林休息，两小时前一营接到命令：“你部已完成作战任务，务于今日中午以前赶到xx地点，乘坐接应汽车回国。” 大家好高兴呀，经过十几天的战斗，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经历了战火洗礼，就要带着这段历史，和亲人见面，开始新的生活，能不高兴吗！

西南方枪声紧一阵慢一阵的响着，连长躺在铺开的雨衣上，用帽子盖着脸，王元舟副连长坐在他旁边，喜滋滋的看着妻子和儿子的照片，一边看，一边用手捅着连长： “嘿嘿，回去看儿子啦”，司号员捅了副连长一下：“美的你！回去嫂子让你洗尿布，儿子拉你一身屎。”，战士们哄笑起来，王副连长脸一黑，“小光棍们懂个屁，在老婆跟前洗尿布，那叫个幸福呀！”大家全乐了。

“连长，有点情况。”话务员叫了一声。几个人都围了过去。

“刚才听到我军xxx团x连在用明语向上级呼救，他们昨晚完成阻击任务，替换下来回国，结果半夜迷了路，没有向北走，反而向南走了十几公里，黎明时被越军发现，正处于围攻中。两个报务员全部牺牲，指导员、副连长牺牲，连长负伤后放弃指挥，现在是一个排长在组织，和上级联系不上，联系到了一个过路部队，因说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人家就走了。”

“真他 妈 的乱了套，”连长骂了一句：“问清在什么位置、围攻他的敌军兵力，准备向上级报告。”

经过联系，被围部队在西南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使用的是3瓦报话机，也就是说根据当时的设备，能听到他呼救的友军就只有一营了。而围攻他的敌军使用的也是3瓦报话机，最多也就是一个连级单位，吃不了他们，正在联系其他敌军增援，大股敌军一个小时左右就可到达。

王育齐立即将此情况向“团指”汇报。

“团指”的命令是：“已将此情况向上级报告，上级已有安排，命你连按原计划立即撤退。”

王育齐还想冒险去营救，被团长的死命令噎回去了

没办法，二连随大部队继续后撤。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两座山丘，山路从两山间穿过，过了这里不远，就是公路了。正考虑是否派人上山侦察一下，前卫排发出了隐蔽的手势。

三排长举起望远镜，两山上隐约有人活动，难道我们又被堵住了？三排长心里想：参战以来，死在我手上的敌人得有十个八个了，够本了！奶奶的，拼了吧！

连长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小声说道：“绿军装，自己人，（越军的军装发黄），快摇红旗。”

三排长从怀里掏出他们那面千疮百孔的红旗，跳上一块石头，向山上摇起来，对面山上也出现了几面红旗，向着我们，摇着，摇着，摇着。直摇得大家心慌气短，泪眼模糊。

是为营救被困部队上级派出的一个营接应来了，接应部队的营长和教导员跑过来，搂着二连连长王育齐说：“你们辛苦了！受累了。”

团全体人员踏上公路，乘坐汽车，于傍晚时分，驶过友谊关，啊！祖国，母亲居住的土地，儿子们虽然伤痕累累，但是，我们回来了！

但是，有许多人没有回来，他们永远留在祖国的边境线上，用永不泯的灵魂守卫着祖国的边防。

有很多人负伤致残，他们的鲜血把军旗染的永远血红血红。

（战前临阵脱逃、自杀末遂的战士吴友xx被押上战场后，又被押送回来，被军事法庭以临阵脱逃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失踪的三连连长后来找到，按“牺牲”烈士对待）

团荣立集体一等功、一营荣立集体一等功、二连荣立集体一等功并被中央军委授予“尖刀英雄连”、连长王育齐被授予“战斗英雄”光荣称号，三连荣立集体一等功并被中央军委授予“突击英雄连”，三连指导员被授予“战斗英雄”光荣称号，另有多个单位和个人立功受奖。